《牧云戈》三水的水

13、二人再见

　　瑞云轩内，三楼的一个隔间内，顾顺之坐在窗边手里还拿着一个玉佩把玩，他的视线落在远处的一个窗边，那里坐着林照，离得太远看不太清人的样子，但是依稀能看出今日此人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长袍，那人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没有注意到远处楼上的顾顺之。
　　没过一会儿林照起身离开了，顾顺之刚收回视线，刘蔚正好推门进来，
　　“公子”
　　“去，把这个给我们的好朋友”刘蔚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公子这样做，方大人那边怎么交待？”
　　“什么时候我做事需要他来管，再者，官府都查到家门口了，还不赶紧撤人，我上晋的人是给他们送命的吗？”
　　“是，属下这就去办!”刘蔚接住玉佩离开这里。
　　林照从点花楼内出来，避过人群来到瑞云轩的侧门，确认周围无人后便翻了进去，没走几步果然看见院里有几树梅花，看来这里便是林沅被绑架的地方，他心想。
　　林照按照林沅说的轨迹找到那间囚禁她的房间，一推门进去果然看见墙上挂着一幅画，这幅画确实与师父送与他的那幅画一模一样，除了那座凉亭。按下机关，墙上出现一道暗门，林照从袖子里拿出火折子走进去，快到暗道尽头的时候出现一点亮光，等他走出暗道果然看见了林沅说的那座别院。
　　门口有几队守卫轮流把守，林照绕道一旁从一处墙边翻了进去，一进来就发现这座别院真是暗流涌动，不但门口有人把守，院内竟然也是层层加固。
　　他趁着守卫换防的时候闪身进去别院的一处院子，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院子的某个屋内，顾顺之正坐在榻上喝茶，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人。
　　“殿下将我的信物给了刘蔚？”
　　“是我，如何？”对面的人急了:“殿下这是在耽误我们的大计！这件事已经进展到了重要的地步，如今殿下竟将人全部撤走，太后娘娘如果知道此事必定会震怒！”顾顺之没有说话，对方以为震慑住他了，便接着说：“太后娘娘命臣看好殿下，殿下如果执意要此，那别怪臣不留情面将此事上报给太后娘娘！”
　　顾顺之听到这句话便笑了，他站起身来向面前的人走去，“方大人，看来本王最近是对你脸色太好了，让你忘了谁是主，谁是仆。”
　　刚才突然大方厥词的人突然哑火了，顾顺之看着他，“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继续拿你的太后娘娘来压本王。”
　　那位方大人还要再说什么，突然顾顺之抬手，他便把要说的话堵到肚子里了，顾顺之侧耳往门外听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姓方的说:“有人来了，你滚吧。”
　　方大人知道这主的功夫不差，这也是太后派他来这里的的原因之一，便快步从侧门出去了。对方走后，顾顺之坐下继续喝茶，他来的时候吩咐了，这处院子没有他的命令，其他人不准进来，他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另一边，院子里进来的正是林照，此处的守卫最为薄弱，他找到了一间屋子推门进去，屋内装饰倒是平常，只是如果不是行家来的话根本不知道这屋里处处是价值千两的物件，百年的瓷瓶、檀木的桌凳、前朝画家一幅千金的屏风面...因着林照经常查抄那些贪官污吏的府邸，这些东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价值不菲，刚走几步林照发现屏风后面的隔间里竟然坐着一个人，他本能反应的去摸腰间的佩刀，然后摸了一个空，才想起来今日是暗访并没有配刀，内心暗骂一声，等到林照走过屏风后看清了那个人。
　　“顾公子？”
　　顾顺之有些惊讶的看向来人，然后放下茶杯站起身，“林大人？真是好巧啊，你也在这里。”林照有些防备的环视周围，“顾公子为何在此？怎么不见身边的侍从呢？”
　　“惭愧惭愧，让林大人见笑，顾某本来是在瑞云轩休息的，但是这几天输的有点多，赌场无赢家嘛，瑞云轩的花费又太高，顾某一时囊中羞涩，付不起掌柜的钱，就被带到这里了，窦掌柜可说了，要是我不给他钱就要拿我报官，你也知道我是生意人，怎么能做不划算的买卖？所以我就赶紧命我的侍从去钱庄取钱了。”顾顺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惭愧之情，反而还有点引以为豪的感觉。
　　林照听完这些话后内心有些无语，但还是说道：“顾公子家财万贯，不差这些钱。”
　　“哪有哪有，都是一些做生意的小钱，不足挂齿，林大人莫要取笑顾某。”
　　“……”林照心想，我哪敢取笑你，你这不足挂齿的小钱抵得上朝廷正三品官员一年的俸禄。
　　顾顺之说的话林照内心是不信的，此人每次出现的地方都很巧合，这其中必定有蹊跷，他心想等出去后一定要让人再查一遍他的身世。“我还没问，林大人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知道顾某身陷囹圄，特来解救顾某的吧？”
　　“顾公子想多了，我是来查案的。”顾顺之顿时面上有点失落，林照看到了然后继续说:“顾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出去。”“真的？”林照点头。顾顺之便起身准备往外走，林照拦住他，“可以出去，但不是现在，我还有事要做，还请顾公子稍等片刻。”
　　“林大人是要查案吗？顾某可以帮忙，我从小就喜欢看奇案话本，我...欸！林大人去哪？”顾顺之还想继续说，但是林照已经转头离开了。“林大人是查什么案子啊？可以跟我说说吗？林大人你怎么不说话？林大人你说此处会不会有什么暗门暗道？欸，林大人你见过皇帝吗？皇帝长什么样？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一样吗？还有还有，林大人你是哪处的官员啊？刑部？大理寺？还是...”
　　“监察司。”林照突然开口打断他，顾顺之愣住了，林照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监察司的身份吓到了，所以又说道：“知道我是监察司的人就赶紧乖乖闭嘴，我们监察司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顾顺之愣住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的监察司身份，身份他早已知道，他只是没想到林照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交待了自己的身份，此时的林照正在翻看找到的一本账册，顾顺之站在旁边望着林照的侧脸，面前的人虽然已经是而立之年，但是岁月好像在他脸上停止一般，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仔细看看，那温玉似的皮肤，异于常人的精致眉眼还是能看出早年间翩翩公子的样子，不知道笼络了多少姑娘的芳心，怎么如今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监察司之主，顾顺之心想。
　　林照听见旁边的人突然安静了便觉得奇怪抬眼望过去，就见到顾顺之正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自己，眼神还在自己的脸上乱瞟，林照一个疑惑的眼神过去，顾顺之突然回神，走过去问“大人查到什么了？”
　　“没有，只是一些寻常的账本，看来重要的东西不在这里。”
　　顾顺之说:“那我们去别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