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戈》三水的水

11、瑞云轩掌柜，窦胜

　　“昨晚带回来的人呢，问出什么没有。”林照和宋川两个人来到了监察司的监狱，这座监狱与大理寺和刑部的不同，在这里关押的人基本上都是皇亲贵族或者朝中命臣。
　　大魏的官场体系分为三省六部一司，三省为中书、门下、尚书。中书省负责起草诏令，门下省负责审查，尚书省负责执行诏令。六部为吏、户、礼、兵、工、刑六部，一司就是监察司。监察司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是皇帝的眼睛和手，自先皇建立监察司始，就受到朝中颇多的异议，可是皇帝还是一纸诏书下来，命林照掌管监察司。
　　靖王夺权后，监察司受到的流言蜚语更是多之又多，林照渐渐被推到风口浪尖，监察司出门办案时，人们面上对他们都如狼似虎的躲着，民间还有编造关于林照的故事来吓唬小孩，孩童晚上夜啼不睡觉时，父母都会说林照来了，吵闹的孩子会马上安静，百试百灵，极其有效。
　　林照刚一进大牢的门，就听见有人在破口大骂，语言极其低俗恶劣，宋川在旁边说道：“此人自从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在监察司就一直破口大骂，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都是骂您的，狱卒让他闭嘴，可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一时没堵住他的嘴，他就...”林照没说话，整个牢里寂静无声，除了那人喋喋不休的骂声。
　　“林监，属下去堵住他的嘴”宋川气的不行，说着就要往前去，
　　“站住，回来”宋川无奈的又站回来。“按我说的做......”
　　瑞云轩的小厮本来正要去茅厕，刚一出门就被人一掌砍晕，醒来后自己居然在监察司的大牢，小厮先是内心一惊，而后又想到掌柜之前交待的，便一直破口大骂林照，等到自己实在喊到嗓子疼的时候就咽一口唾沫继续喊，
　　这厮刚润完嗓正要继续喊的时候突然牢房门开了，从外进来一个身穿监察司官服的人，来人说：“是你在骂我？”
　　小厮以为这就是林照，然后又继续喊起来，“林照你个杀千刀，你无恶不做，你啥我全家，我要骂死你，你给我家偿命。”说着还要朝林照吐口水，来人一侧身，
　　“你认识我？”
　　“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就是你林照杀了我全家，你这张脸我永远也不会忘！”来人听完这番话，没说别的只是“哦”了一声，小厮一看对方是这种态度更加来劲，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你，你这个恶棍，杀人犯！”对方只是转身打开牢房门从外迎进来一个人，叫了一声“林监”，
　　林照从外面走进来一挥手宋川就出去了，还把牢房门带上了。小厮一看又来了一个人就问他你是谁，
　　“监察司，林照”。
　　小厮突然就慌了起来，“你瞎说，你是林照？那刚才的人是谁？”
　　林照看向这个小厮，“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杀了你全家吗，说这张脸化成灰都认识，怎么？这才多久就不记得了？”
　　“你骗我，你不是林照！你在试探我？”林照走到他身后，“你说我杀了你全家，那请问你家是朝中哪位大官？或者，是哪位宗亲贵族？”对方说不出话了。
　　“你说我是杀人犯，说的没错，但你又是哪家的？我杀了你家的谁啊？”小厮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就闭口不言。
　　林照冷笑一声，看向旁边桌子上的刑具，手指从上面一个个掠过从中挑出来一把小刀。“你不说话没问题，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然后林照拿起小刀朝小厮的手指上去，“啊”的一声，小厮右手的食指被一刀切了下来。
　　“忘了告诉你，这把刀是前吏部尚书用过的”小厮一听整个人吓得都要原地升天了。
　　前吏部尚书因为私自调试殿试名单被皇帝知晓然后就被带来了监察司，过了没几天人就死了，尸体还被放在大理寺门前一天一夜用来警告世人，当时京城里有很多人都去看了，人们印象最深的就是尸体那十指尽失的手。
　　小厮想到这里也不管手上的疼了，一身冷汗“蹭”一下就冒出来，连忙喊饶命，“大人饶命！我说！我说！”
　　“哦？你想说什么。”
　　“您问什么我就说什么！”林照一掀衣服的后摆坐到小厮的对面，“你的主家是谁？”
　　小厮忍住手指的疼痛，慢慢的开口道：“瑞云轩的掌柜，窦胜。”
　　“你是干什么的？”
　　“是我们主家买来的杀手，帮主家处理一些私下的事情。”
　　林照知道此人就是所谓的“刀子”，一些比较大的酒楼，赌馆都会买来这种人，平常在店里当小厮，如果有在主家闹事被主家记恨的人，就会派这些‘刀子’去暗中处理一下这些人。
　　“孙五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小厮听到这里突然支支吾吾的起来，“大人说的是谁，我，我不知道啊”林照又一刀下“啊！”小厮又被切掉了一根指头，
　　“我说！我说！孙五家是我们主家派我们去的，人抓回来后就被带走了。”小厮说完后痛苦的攥着手，额头上全是汗。
　　“我没有心思同你说废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全交待出来。”小厮点头。两刻后，林照打开门出来，宋川见林照手上溅到的血，从袖子里拿出帕子递给林照。
　　“林监，怎么样？”林照擦完手把帕子还回去，“孙五是被瑞云轩抓走的，人到了瑞云轩后又被买家带走了，据他说买家是一个中年男人，身量中等，他没见过那人的样子，但是他说买家与瑞云轩掌柜的关系不错。”
　　宋川跟着林照出了牢房，“您之前说孙五告诉您抓走他的是朝廷的官员，刚才那小厮又说那官员与瑞云轩掌柜关系斐然，您说，会不会这个官员是私铸银钱的主谋？”
　　林照停下看向宋川，“你说的不无道理，瑞云轩要再去一趟。”
　　“是！”宋川刚要继续往前走，林照又开口道：“去之前先回趟府，我有事问阿沅。”
　　——林府内，
　　林沅这次知道自己确实做的有点过分了，也难怪阿兄那么生气，于是她就很认命的去书房里挑了一本字数相比较少的兵书，才抄了没几遍就烦了，写着写着就不自觉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林照进来的时候林沅正背对着他趴在桌上，等他走进后林沅也没察觉，林照看着林沅睡着了手里还要握着笔，笔尖上的墨水滴到纸上晕成了一大块黑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