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不分》三千鱼527

3、新年旧年

　　韩东言走后，一上午的都在打扫卫生，等把一切收拾妥当，我也就不再想这些了，当然我也没有告诉梅姐这件事。
　　世界末日没来，太阳照旧升起，人依然忙碌。下午照常去了店里，周一照常上班。街道旁树枝上，商场里走到旁，圣诞节的欢乐气氛被渲染到最大化。这样的节日适合恋爱中的拥有幸福的人，用林琳的话讲，我这样的单身狗不配这样的节日，所以我例来对这些节日不感兴趣。林琳虽然嘴上说不配，却给我送了一盒费列罗。
　　我的老板王全胜也很人性化的问我要不要给我一下午的假去约会，我笑着拒绝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你不要年纪轻轻地就过着老年人的生活好吗？大好青春，尽情挥洒，王全胜以过来人的经验劝我。
　　下班之后我照例去了梅咖啡，大概是因为圣诞节，店里的客人也多了那么几个。多半是情侣，有些是闺蜜。我突然有些羡慕了，孤独感瞬间席卷全身，我想林琳了。看着她送我的巧克力，往嘴里塞了一颗。
　　人大概就是这么自我矛盾，一边表示自己不需要情感，一边在节日的时候倍感孤独。
　　晚上十点，客人渐渐离开。我正在打扫卫生，韩东言来了。
　　韩东言的出现，让我的孤独与失落消散了一些，这个时机很好。路边依然是张灯结彩灯火明亮，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眉眼带笑地问我要不要出去转转。我想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就推着我去换衣服拿包，剩下的地他拖。
　　平安夜的最后两个小时，我坐上了韩东言的车。兜风、散心，过节。
　　冬夜寒冷，车里却是暖的，路过一家蛋糕店的时候，我下车买了一个6寸的蛋糕，没得选，只有黑森林。北城的附近没有山，市区哪里都是堵的。我跟韩东言就这样在四环的高架上转着，谁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晃悠了两个小时，韩东言把我送到小区门口，下车之前我把蛋糕打开，祝我和他节日快乐。他以为是我的生日，问我为什么不插蜡烛。不是谁的生日，只是单纯的想吃，在这个时节。
　　我进到小区，他也发动车子离开。
　　12年的就这样过完了，我毕业后的第一年，自己在外租房住的第一年，来到梅咖啡的第一年，认识韩东言的第一年。
　　一月一日，我跟林琳去了邻市参加大学室友的婚礼。我跟林琳作为伴娘见证了幸福的一切，而代替祝福的手捧花被林琳慷慨的让给了我。一同参加婚礼的还有其他的同学，男女都有。像小型的同学聚会，毕业已经半年，也被社会摧残了半年。我被要求注册了微信，加了好友。回程的路上蹭了同学梁祺瑞的车，我最顺路，也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梁祺瑞下车给我说，“南苑，同在北城，我住的离你不远，有事没事聚聚才好呀。”
　　三年同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也算温暖的人，我与他交集不多，好像大二的时候借给他一个创可贴。“好呀，我在这个店里打工，没事你来我请你喝咖啡。”梁祺瑞把后座上的包递给我，准备上车离开。
　　“谢谢你送我回来，开车小心。”
　　此刻的我忙着告别同学，并没有注意到梅咖啡门口的韩东言。我转身从包里拿钥匙准备开门，一声南苑吓了我一跳。今天是周二，韩东言的药包上周刚刚拿走。“韩东言，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假期，给你打电话没手机关机了，就来碰碰运气看你在不在店里。”
　　“我的手机好像有点问题，最近总是自动关机。我大学室友结婚，一早我去了邻市，刚刚才回来。”
　　“那个送你来的男生，是你同学？”
　　“你说梁祺瑞啊，是的，他也去了，顺路送我们回来的。你有事吗？”
　　“没事，想看你无聊不无聊，带你去兜风。”韩东言手自然的放在大衣口袋里，很自然的问。韩东言自然地看着我，可能是比起往日我有些许不同，化了妆换了发型。
　　“今天不行，一大早就出发了，乱糟糟的一天，有点累。”
　　韩东言回复了一句好的，你先休息就准备开车离开，我突然有些不忍，对着他的背影，“韩东言，我饿了，你请我吃饭吧。”
　　吃饭和借书一个道理，借书还书有了开始，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吃饭就有了故事。因为过节，我向梅姐请了假，梅姐也答应了。
　　13年一月一日，新年伊始，万象更新。韩东言就近带我去了如一坊，吃火锅。两个不太熟的人，吃火锅是最好的选择。它综合了所有人的口味，麻辣鲜香，清淡寡欢。现在还不是晚饭时间，我们去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大多时候都是我在吃，他在看，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
　　我是真的很饿，中午的宴会就吃了一点。店里很暖和，吃到中途更热，我随手拿着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
　　这顿饭我吃的酣畅淋漓，结账的时候我把今天得到的所有红包给了韩东言，五块，十块，不是绝对的AA，也绝对表达了我的诚意。从店里出来时间还早，难得晚上有自己的时间，韩东言提议去看电影，用我给的红包买票，我欣然同意了。我在车里认真的数了数今天到手的红包，八十五块。韩东言翻了翻车里的零钱，凑够了一百，就这样看了成龙大哥的十二生肖。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凑热闹，人多的地方会有种莫名的恐慌。节假日的电影院人满为患，就这样硬着头皮看了整场电影。中间梁祺瑞还给我发了微信，问我干啥。韩东言发现我注册了微信，当场就加上了。我的微信头像是我6岁时候的证件照，齐耳短发，浓眉大眼。
　　2013年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像是有了点什么。元旦的最后一天假期，梁祺瑞来梅咖啡找我，还给我带了一箱芒果。我对这个同窗三年的同学一无所知，就这样坐在窗边聊天，他家就是北城的，并且还感谢我当面运动会的时候给他的创可贴。
　　我听林琳说起过，毕业以后的同学都是在人群中全面撒网重点捕鱼。梁祺瑞似乎对我格外热情了些，我是他撒的网吗？
　　我不禁好奇，却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接话。正在我纠结找个什么理由让他走的时候，梅姐来了，真是我的救命大神啊。梁祺瑞只说有时间一起吃饭，我略笑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过来人的梅姐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我笑。特别好心的给了假期的最后一个下午，她在店里，让我休息。
　　我本也无事，这个城市这么大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随意地走了一段，就近找了一辆路程最远的公交车，投币靠窗。这是我的一个小怪癖，心情不好或者无聊的时候我都会随机选趟公交车，到终点站再原路返还。我在最后的一个位置上，看着上上下下的人，路边的风景，感受这个城市独有的气息。
　　说来也巧，我选的这趟公交终点站离我的大学很近。时间还早，我决定到学校转一转。毕业后第一次返校，这个承载了我三年青春时光的地方，除了人，什么都没变。就这样闲庭阔步地在学校转了一圈，在学校后门的理发店减了头发，最后奔了食堂。学校的小吃还是很多，我在纠结吃什么的时候接到了韩东言的电话，他最近怎么这么闲？
　　不出意外，韩东言让我去校门口等他。我电话里给他说了怎么走，可能是我表述不清，最后我让他找人问，长得那么帅，找学妹问吧，一食堂一楼。我买了一堆好吃的，什么都想吃又担心吃不完，正好来了一个帮忙的人。很快他就到了，在食堂门口淡笑着谢谢送他来的学妹。
　　我无视掉了这个想拼桌的败类，低头吃我的饕餮大餐。
　　他倒是很不客气，拿着我放在旁边的湿巾擦了手就开始享用了。他胃口挺好，小女生爱吃的他也不挑剔。“韩东言，你也能吃惯这个？”
　　“偶尔吃回感觉也还行，你点了这么多也不能浪费不是。”依然是那副欠揍的表情。
　　“要不你想吃啥我再给你买吧，别委屈你了。”我承认我这会儿的表情，嗯，有点谄媚。
　　“不用，这些够了，只当回忆青春吧。”
　　从食堂出来并没有着急离开学校，我又陪着他在学校转了一圈。
　　学校总是有活力的存在，打球的，跑步的，谈恋爱的，接吻的，散心的。
　　我心里不免怀疑，他这个人不觉得这些无聊么。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小心思，“南苑，我只比你大六岁，学校也是我怀念的地方。你不要觉的我比你老很多，好吗？”韩东言侧身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解释。
　　学校之旅就这么结束了，上学的时候拼命想离开，真正离开的时候又很想回去。
　　韩东言照例开车送我到小区门口，顺便给了我前段时间留宿他的礼物，是一个新款的苹果手机。我俩就这样坐着，车里很安静。这趟学校之旅，这份礼物，似乎预示着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我没有谈过恋爱，可我不是白痴，这一次次的，未免也太过明显了。
　　我无法描述那天的感觉，那晚的夜色，车里的安静，放在我身边的没有拒绝的礼物。韩东言帮我裁卡换卡，通讯录ID账号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