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遮残凤》竹上饮残雪

69、草木遮残凤69

　　“这都多久了，早吃完了。你这是，在哪呢？”钱凌志抿抿嘴，吐槽他，看到他的身后不太对，就问了。
　　“我在我们村后面的小树林里，我给我娘砍柴呢。多砍点，存着。我上去去村里了，我在济南买的东西给邻居都送了点。小时候他们对我和我娘都很照顾。你看，小树林，地上还是很多草。。。”赵大刚明显的兴高采烈。
　　钱凌志已经忍不住了，他的古董，穿着一件看不出的衣服，没有穿外套，额头上还有汗水，脸上是阳光般的笑容，手上戴的手套破了一个洞，鼻子有些红，头发上还有碎草屑，袖子还挽了起来，露出的手臂，结实，是那双经常抱自己的手臂。眼眶红了。
　　“你小心点，你娘好吗？”钱凌志还是问了出来，本来不想问候赵大刚的妈妈的。
　　“我娘很好。你呢？你好吗？住酒店，一个人行吗？”赵大刚的笑明显的消了不少。
　　“行啊，很行。我以前都是一个人住酒店的，酒店里什么都有，餐厅，健身房，超市，附近什么都方便。挺好的。我很好，真的。”钱凌志，也不用一直强调。
　　“好，那就好，我挂了，你好好的。嗯。。”赵大刚挂了电话，在原地发呆了一会儿，仙儿的样子不是很精神，眼神躲闪的厉害，平时很厉害说话的，竟然只说了这么两句，房间也不是上次住的房间。
　　钱凌志呆呆看着挂掉的电话，眼眶又湿了，我他么怎么像个女人一样，水做的吗，这么能哭，古董，古董，我想跟你有身体的触碰，想你把我抱在怀里，想你一言不合的亲亲，想看你笑着看我吃饭，想吃你拿给我的饭，想你给我整理头发，想你拉着我去散步，想跟你牵手，想跟你回家，想跟你不顾一切公开，想要你。。。
　　泪水那么咸，古董那么远，心里那么空，寒假那么长，世界那么大，我这么怕。钱凌志心里脑里滚着乱七八糟的字。
　　时间过得很快，又过去了3天，明天是腊月二十七，是镇里的年集，孙英娥在赵大刚的游说下，也决定一起去赶集，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坐邻居的牛车。
　　早上起得早，4点多就要出发，牛车很慢，要在路上走两个小时多。到了镇上，还有一段路才到集市。
　　赵大刚没有给钱凌志发信息。其实这两天，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点奇怪。钱凌志想的要命，却不怎么回信息，视频的时候也冷着一张脸，赵大刚呢则是不在人身边，也不知道除了道歉还有别的什么说的。
　　钱凌志这几天，吃饭味同嚼蜡，每天醉生梦死，偷喝了一次酒，没敢喝多，胃也没什么不适，锻炼身体也就前两天还去了一次健身房，在跑步机上走了一会儿，之后，连饭都不怎么吃的下，更何况是健身了。
　　赵大刚则是忙着砍柴，修补自家的土坯房，补房顶，刷外墙，还围着村子和外面的路犯了很大的愁。仙儿说的果然是对的，我家没有床，没有空调，没有冰箱，我家连厕所都没有，只有一个粪坑，就算要买这些家电，家里也没地方放，路也不好走，修路？更是难上加难。
　　到了集上的时候，天大亮了都，集上都有不少人了。赵大刚和孙英娥跟村民约定了下午1点在这里一起回家，就各自去赶集了。
　　孙英娥的脚有一点跛，走的就慢了点，赵大刚也不着急，跟着孙英娥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7点半了，就发了一条信息给钱凌志。“我跟我娘来赶大集了，今天腊月二十七了，我们镇上大集，要□□联，福字，年货。你好好吃饭。”
　　钱凌志醒了，信息铃声响的时候，抓住手机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么些天，赵大刚每天发的信息都是和我娘干什么了，我去给我娘买什么了。他呢，除了一个好好吃饭，再没有别的话了。
　　人都是这样的吧，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原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时间久了，没觉得有什么。自从有了古董，每天好像都鲜活了，浑身都暖洋洋的，有倚靠了。一离开，感觉比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糟糕了一万倍。
　　信息里的内容，还是那样，跟古董他妈妈一起去干什么了，钱凌志竟有些嫉妒赵大刚妈妈了，心里不由想着，要是我是女孩子，是不是就好了，可以跟古董一起回家，不用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