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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原地生花 ...

  •   万年考核在即,流月本着临时抱佛脚的想法颇豪情壮志地去八方玄台练习。
      她大老远就看见八方玄台上衣衫翩翩的练剑身影,正是北洪神尊的三弟子,她的师弟天霸。
      天霸,比她晚一万年入门,是无音谷诸鸟族的后裔。
      因为诸鸟幼崽生下来极易夭折,活下来的大多数也极其瘦小,十分虚弱。
      天霸好不容易出生时,他的爹娘看着自己和族人的身高体形忧愁了数日,担心儿子日后能长得同他们一般矮小瘦弱,于是起了个他们自认为霸气十足的名字。
      但好在天霸也没有辜负这个名字,长得身量顽长,神采英拔,对比周围的族人来看属实为他们诸鸟一族增光。
      天霸有一张颇为英俊细腻的小脸,平日意气风发,少年气十足,甚讨人喜欢。
      无极山就属他和流月修为最低,二人法术兵剑也是不相上下,因此每万年去菩提镜种树的不是流月便是他,这倒是十分稳定,所以流月每每看见天霸都有种惺惺相惜,天涯沦落人之感,颇为亲切。
      “师姐,你也来临阵磨…啊不是,练习啊。”天霸利落的收起剑,抹了抹汗。
      “万年考核在即,自然是要勤加练习,”流月随即望了望周围,“怎地章明还没有回来吗?”
      章明作为仓觉山武夷神君独子,来无极山不过区区四万年,虽年纪轻轻但性子最为稳重,平日一心钻于修习,与他那不着调的三位师兄师姐格格不入,前些时日武夷神君的几位好友像约好了似的齐齐抱上仙孙,时不时去仓觉山同武夷神君炫耀一番,那武夷神君可是天界出了名的暴脾气,急得立刻把章明抓回去相亲。
      天霸八卦地凑到流月身边:“没呢没呢,师姐你还不知道吧,我听说武夷神君安排了凤族的一位仙子同章明相亲,那仙子可是凤族出了名的美人。”
      流月听到这如此新鲜的八卦,一时都忘记自己要临时抱佛脚的正经事,果然八卦是不管人或仙都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天霸道:“也不知章明这小子怎么想的,和那姑娘见面时说什么自己对鸟毛过敏,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浑身起红疹子。这小子分明在那信口胡诌,跟我在一起待那么多年还好好的,什么过不过敏。那姑娘气得说自己是凤凰,不是什么鸟,走的时候就差把茶水泼他脸上了。”
      “章明这不是故意要和他老子作对吗?”流月唏嘘道。
      二人唠着唠着直接坐到了身旁的台阶上,就差一人手里捧把瓜子儿。
      天霸一口气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后来又安排了好几场相亲宴,章明几句话又是气走了好几个姑娘,听说武夷神君的脸都青了。”
      流月感叹道:“章明你我也是了解的,素日里最是正经稳重,怎地在这情爱面前如此抗拒,可莫要像大师兄那般打了那么多年光棍才好啊。”
      天霸想了想:“我看八成是觉得修炼时日尚短,不着急成家嘛。人间不都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更何况咱们做仙的呢,所以不急于一时嘛,就是我,也是万万不想近早结仙缘的。”
      流月甚是欣慰地拍了拍天霸的肩膀:“师弟说得甚是。”
      北洪正驾着祥云兴致勃勃地去天界找老君对弈,隔着半空远远就看见他的两个徒弟坐在八方玄台的台阶上神色飞扬地唠着闲嗑。
      北洪在天上清了清嗓子,慢道:“你们两个莫不是现在就想去菩提镜种树?看来你们是等得颇为辛苦,为师现在即可满足你们——”
      北洪穿透性的声音从流月和天霸的头顶传来。他俩倏的一下起身,随即不敢再闲唠,各自去修习了。
      待司命星君布星挂夜之际流月才回到房间,深觉这一天练的腰酸背痛,躺床上不一会儿便呼呼大睡。

      接下来这几日,流月和天霸没有再偷懒闲唠,除了互相探讨一下师尊可能考核的题目。其余时间倒是颇为认真地修习,时不时还切磋一下剑法拳脚。
      此刻的流月在地上盘膝而坐,双手施法绽放华光,然后定定指着面前的白石砖地,嘴里嘟囔着一串咒语。
      只见地上缓缓冒出个发光的小绿苗,这绿苗越长越长,上逐渐结了些粉色花骨朵儿。流月大喜,充满希望地看着那株绿苗,但是还没等花开,绿苗就枯萎消失了。
      流月叹口气,失望地看着光秃秃的地面。这套原地生花又一次失败了。她纳罕,自己动作没做错,口诀没念错,为何这花就是开不起来。
      正要屏气凝神再试一次,流月头顶上传来了男子慵懒低沉的声音:“你施法之时第一步动作便是错的,何来生花?”
      流月循着声音望去,大师兄白泽正摇着扇子颇为无奈地看着她。
      流月没想到试了这么多次原来第一步便是错的,面皮上颇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笑嘻嘻地对那厮不耻下问:“师兄可是六界九霄出了名的仙术高超,英明神武,我自是无比佩服,还望师兄指导一二。”
      白泽听了她的马屁面色颇为舒适,斜着一双桃花眼看她:“我只做一遍,师妹可要看仔细了。”
      只见白泽清瘦修长的手轻轻在空中煞是好看地一番施法后,不一会儿整个八方玄台便原地长出无数发光的带着花骨朵的绿苗,待绿苗长到腰际之高时,白泽轻轻一挥手,刹那间万花绽放,满眼粉嫩,点点仙气自花蕊中溢出,招来许多快成精的蝴蝶萦绕其中。
      在另一边练剑的天霸看到这般景象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了,落地一个不留神左脚踩右脚摔在花海中,花瓣乱飞。
      流月:“…”
      白泽:“…”
      流月看这漫天花海看呆住了,她以为原地生花只是长出一朵,没想到竟有开遍山野之势。
      流月看着周围忍不住赞叹道:“师兄你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说完她为自己的水平感到一丝惆怅,看着此刻站在她面前得意洋洋的白泽又颇感二分嫌弃,但看这花开遍地的美景又对白泽由衷三分敬佩…
      白泽看着此时面部表情颇为丰富的流月,忍不住笑了笑,用扇子轻敲她的头:“你这丫头,刚才我施法时可看仔细了?别傻站着了,专注些,自己再试一回。”
      说罢袖子一挥,满天花海随即消失,蝴蝶们扑扇着翅膀,似是寻不到什么随即又飞走了。
      整个八方玄台恢复了清冷。
      流月盯着她面前的一块砖地,深呼吸,静下心来,学着刚才白泽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施法。绿苗从地底钻出,这次果然长到她腰间也没有消失,花朵也随之绽放。
      流月看着这株仙花,微微一笑,露出半边浅浅的梨涡,又难掩兴奋地对着身后的天霸道:“天霸快来看,我也种出花了!”
      天霸正坐在地上揉着被自己踩得颇狠地右脚,神色恹恹地答道:“看见了,师姐。”
      白泽看着身旁矮自己大半个头的流月,她正满足地轻抚那朵仙花,梨涡浅笑,憨态可人。
      清冷的八方玄台被这一株粉嫩的仙花衬托得颇有生气,虽不及方才的花海盛景,但颇有那么一丝遗世而独立的意味。
      白泽盯着这朵遗世而独立的仙花,嘴角轻勾了勾,若有所思道:“依我看来,花开遍地再美,也不及这一株惹人怜惜。”
      流月心想这厮又在这装什么文艺。
      天霸站起来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望着白泽无意间脱口而出道:“师兄何时出的关,伤可是好利索了?”
      流月一愣,想起当年他只道是为了增进修为才闭关,何时谈过受伤一事,带着疑惑的犀利目光唰的一下射向白泽。
      白泽自然是感受到了这道目光,嘴角抽了抽,带着责备的犀利目光唰的一下射向天霸。
      天霸意识到自己多嘴说错话,此事立刻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一般,淡定地拿起剑躲到一旁。
      流月眯了眯眼睛,不悦道:“师兄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什么伤?”
      白泽淡定地摇了摇扇子,看着远处事不关己的天霸,一脸理所应当道:“天霸大抵是刚刚摔坏了脑子罢,怎地还说起了胡话。”
      二人对视好半天,眼看流月的脸越来越黑,白泽无奈的挑了挑眉道:“天霸说的也并没错,我实是受了颇为严重的…情伤啊。”
      又面露惋惜状,像是想起了什么伤痛之事踱着步子继续满口胡诌:“凡人常道,浮世三千,悲痛之事有三:生老病死时,孤身贫苦时,慕而不得时。前两者自是用不到我们神仙身上,但师兄伤就伤在这其三。
      慕而不得之人拒绝我的一番话是颇为绝情,果然情爱之事是万万强求不来的。我于是万分悲痛,灵台混乱,只得闭关调息修养。只是眼下还时时走不出悲痛,所以此事你们莫要再提了。”
      天霸拿着剑在远处甚是佩服师兄这番胡诌的嘴。
      看着师兄如此卖力地信口胡说,天霸此时心头也有了一丝愧疚,抱着补偿他的想法状作感叹道:“唉,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害人不浅。”
      流月看着白泽罕见的面色沉重,半信半疑:“奇怪,且先不说什么样的女子能拒绝你,你又何时有过心仪的女子,此事我怎么不知?”
      “情爱二字你又不懂,告诉你又有何用。”他嘲笑。
      白泽虽是笑着,但眼中闪过一丝不容察觉的落寞。
      “谁说我不懂,我那一堆话本子可不是白看的。”流月不服气,“那你告诉我,你心仪的那位女子是谁。”
      白泽轻笑了一声,对流月招了招手:“你过来。”
      流月好奇地走过去,只见白泽俯身凑到她耳边,神秘莫测地举起扇子,看不到二人的神色,他嘴角弯起,一字一句:“就不告诉你!”
      流月一脸怒容瞪着他,他好似对这番表情很是满意,轻摇折扇,大笑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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