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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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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驶进家门,林管家,常力,孙伯等一干仆从就迎了上来。
“少爷,您回来了。”林管家自是不动如山,面对杨怡年毫无人道主义的拖拽行为淡定地保持目不斜视。
“嗯。”杨怡年朝管家弯了弯嘴角权作是打了招呼。进了门,总算在大厅的地毯上把脚边的累赘甩了下来。反正有阿畅在他也就没有多做交代,径直上了楼,虽然没有严重洁癖,但是一路上和那疯女人的拉扯难免沾染了一些污秽,然后再加上些许汗渍显得尤为难以忍受。
将整个身子泡在温热的水里,心情总算是好转了不少,杨怡年孩子气地将半张脸埋在水里,“咕噜噜”地吐着气,看着一串串气泡消消减减。
虽然谈不上有多么喜欢,可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被甩还是惹得自我中心惯了的陈杨大少一阵气结,可是为了这么丁点事去打击报复他又觉得会更加丢脸,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躺在浴缸里自顾自地生着闷气。
泡到皮肤发胀,杨怡年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来,随意地擦了擦身体,披着浴袍,头顶着块毛巾出了浴室,习惯性地赤着脚,留下一路的水渍。也不管头发干没,张开双臂直挺挺地倒向大床,盯着天花板发呆,直到眼睛感到累了才缓缓闭上。
鼓着脸呼口气,双唇发出稚气的“噗噗”声,忽然觉得一阵无所事事的疲惫,坐起身,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拭着头发,却突然甩开毛巾,起身走到衣柜前,随意抓了几件衣服草草地套上,从床头柜里抓起一把钱,抽了几张金卡塞到裤袋里,利落地扣上手表,拿起桌上的钥匙和手机就准备再次出门。
还没碰到门把,就传来三声节奏井然,克制有力的叩门声。
“进来。”
门锁轻微的转动声后,林畅推门而入,“少爷,您适才带回来的先生醒了,您要过去看看吗?”微垂的头颅,完美的礼节,谦恭不显卑怯,克制不显疏离,一个合格的管家却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家人。
“阿畅……”杨怡年的神情难得的沾染了迟疑与犹豫,沉静的,不带一点笑容。
“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林畅弯腰欠身低头问道。
“带我过去吧。”杨怡年敛目,嘴角微翘,带着点嘲讽和玩世不恭。
才到了客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凄厉的嘶吼“出去,你们出去!快给我出去!”
女仆们看到杨怡年和林畅的身影略带惊慌地上前躬身行礼。
“怎么了?”杨怡年眉峰紧锁,他就知道捡了个疯子,十足的麻烦。
“回少爷的话,里面的先生一开始昏迷着没有知觉,我们就自作主张想帮他沐浴,没想到中途他就醒了过来,开始不断地挣扎撕咬,不准我们碰到他。撞到浴室的架子又昏了过去,醒来后乘我们不注意就往墙上撞去,我和韩素制止不了他就请了陆仟来帮忙。然后就是少爷您现在看到的情形了。”说话的孙琪瑶攥着裙子有点紧张地说到,将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
“他是男的?”杨怡年静静地听完,有点怀疑地问,从体重,骨架,穿着打扮还有那张脸,看不出半点的男人样。保守的衣着更是看不到喉结,他之前全当那是个疯疯癫癫的搓衣板贫乳傻女。
“是的,少爷。”孙琪瑶低着头应到。
杨怡年沉吟了一会儿,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和阿畅在,人多反而容易误伤到。”
“是的,少爷。”孙琪瑶,韩素还有陆仟齐声应道,鱼贯着消失在楼梯那头。
还没踏进门,室内的满目狼藉就令杨怡年还未舒展的美进一步堆砌在一起,一些小件的散落在地上,床头柜、立灯之类的小型家具也倒在地上,床单拖到了地上,窗帘也被拉了下来。地面是湿的,本该透明的水渍也不知道染上了什么变成了莫名其妙的杂色,看起来甚至还带了点粘稠感,
那个疯孩子死死地蜷缩在墙角,身上的被子倒是裹得紧紧的,除了半个头没露出一点点肌肤,那可怜兮兮又带点癫狂的神态兼职凄惨的像被强【吡——】了一般。
看见进门的杨怡年和林畅,微微地将脑袋探出了一点,湿漉漉的眼神镇定了点却带上了不知打哪里来的同情。
“两位哥哥你们莫不也是被拐来的吧?可即便是如此又怎可轻慢了自己,穿的如此……,”那人咬咬唇把原本要说的不堪词儿吞了回去,想了想觉得在未知的地方,加之说不准人家也有什么难言的苦楚了隐情言词还是委婉点来的好。看看之前的几个女子不见了踪影,也暂且消了以死以全名节的打算,有着二爹爹教的几手也不怕两个白白净净的哥儿,虽然他们看起来比寻常地方的男子高了点,健硕了点也不过是男儿,况且还是这种地方的人,还是有伺机逃跑的可能。
少年脑中想的虽多,可这转念间也不过一顿,他想了想还是没什么适当且不刺激的词,到嘴就成了——“如此单薄,不过想来也并非是出自本心的。”只可惜他自认为体谅理解的宽慰悲悯眼神在杨怡年和林畅严重就成了疯病切切实实的佐证。
少年将杨、林二人鄙薄同情,无奈头疼的神情当成了被他说中心事自尊心作祟,从而引发顾影自怜情怀,以及同期自己被拐遭遇的表现,心中定了定,接着说道:“小可(我实在编不出女尊世界男人的谦称……ORZ,总不能奴家吧,都是些女字旁)出自狄洲封家,如果两位哥哥愿意助小可一臂之力,待小可逃出升天回到家中一定会请家母来此救两位哥哥跳出火坑的,如若两位哥哥信不过小可的话且将这块玉佩拿去,这块玉佩与我关系重大现在交与两位哥哥全做抵押。”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捏着玉佩的手掌全不像男人的,润泽如玉的皮肤,纤细修长的手指比寻常女人还要好看细腻上不少,看到杨怡年和林畅没有靠近的意思,少年低下头发出一阵阵哀戚的啜泣,哽咽着不成句子,“若两位哥哥还是不信的话……小可……小可也就只能一头撞死在这里……以保清白,免……免得给家族蒙羞,对不起未来妻主。虽然已算不得死的干干净净……也多少没负了长者多年来的教诲。”
说罢还真裹着被子,一脸义无反顾地向对面的墙上撞去。这下,杨怡年可站不住了,之前的无动于衷纯粹是一般人不想靠近疯子的本能行为,真要出人命了他哪还能作壁上观。
怀中的孩子才堪堪够到他的肩膀,此刻倚在他的身上嘤嘤地低泣,那张带雨梨花的美人脸,那娇弱又微微颤抖的身躯,还真有点我见犹怜的感觉,足够激起绝大多数人的保护欲了。可惜杨怡年只是略带嫌弃地推开他,第一反应就是看身上有没有沾上眼泪鼻涕,这种白色的T恤最容易染上脏东西了。
看到还是清清爽爽的本来颜色才舒口气,语带不屑地开口:“真要寻死就乖乖的给我采取就近原则,没看到刚才你旁边就有墙来着?别跑那么远,真那么想死你大可再试试,我倒想看看,不拦着你,你是不是真的能一头撞死。”话完,杨怡年发现自己真是有够无聊的,居然和一个疯子说这些,想来一个疯子能有多复杂的脑子,就算复杂了也不是常人的大脑回路能跟上的。
闻言,少年的哭泣几不可查地一噎,随即哭声又隐隐大了几分,急于检查衣服的杨怡年没发现,但一直在门口留心观察的林畅却没有忽略,‘疯子?!我看未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