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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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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男的法定婚龄22?!天呐,那不就人老珠黄了!”封扶柳坐在软椅上翻着孙琪瑶给他带来的书,当然第一本是他最感兴趣,也是自认为最急需了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边看边很不娴男地发出一声声惊呼。
等到觉得颈部酸痛,肩膀僵硬,他已经在那看了6个多小时的书了,抬头一看时钟,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亏得他起床早,到现在也才1点不到。拜某个喜欢睡懒觉的大少爷所赐,这家的用餐时间也就顺理成章地推迟,而且有时候还会无限推迟,反正在封扶柳来之前吃饭的一直就只有杨怡年一个人,自然不用顾忌什么。
封扶柳站起身,动了动,整理了下仪表,开门下楼,还没到达大厅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呵呵,阿畅哥你真幽默,呵呵。”
说话的是个打扮冶艳的女人,虽然在封扶柳的审美里更因该是个男人,身材火爆,金属色的皮质紧身短上衣,配着一条卡其色的热裤,脚下踩着起码十公分的凉鞋。
封扶柳看见了那女人,自然那女人也看到了封扶柳。长的离奇的黑发,精致秀气的鹅蛋脸,没化过妆的样子(其实有修眉毛,擦隔离霜和涂唇蜜,某人倒是想化妆来着,只可惜阻力太大几次被扼杀于摇篮后,也只得举白旗放弃了),却胜在清新,气质典雅娴静,穿的中性保守,宽宽松松的看不出身材。
“这个就是怡年哥哥新捡回来的?”那女人纹的细细的柳眉高挑,语带不屑地发问。
“顾小姐,这是我家少爷的贵客。”林畅乘机退了一步,半警告性地介绍。
“哦?我和怡年哥哥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位红颜娇客?”顾小姐的脸上写着满满的不信。“而且,阿畅哥,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未婚夫妻,别老是叫我顾小姐,顾小姐,叫我薏儿就好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叫让我在朋友面前多丢脸啊?”顾薏向着林畅走近一步,扯着林畅的袖子撒娇道,期间那个波涛胸涌啊。
“礼不可废,而且,顾小姐,称一位男士为红颜娇客怕是不怎么妥当吧。”林畅嘴边勾起的弧度少得可怜,只是大概看得出在笑而已。
“男人?”顾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几步走到封扶柳的面前,毫不客气地摸上封扶柳的脸,“还真有喉结,长得倒是难得的标志,只可惜,似乎不是怡年哥哥喜欢的style。”
“喂,你这个女人,又到这里来干嘛!”突然伸出一只还算强壮的手,一把抓住顾薏的手腕,将顾薏的手扯离封扶柳。
顾薏闻言不怒反喜,“怡年哥哥你起来了?好久没见你了,就不能来来吗?”说着说着还不依地嘟起她那红艳艳,水灵灵的双唇,一般人看来还是挺诱人的。
“好了,现在你看到了,可以回了吧?”杨怡年好不为所动,松开自己的手,自顾自走到餐桌边坐下。
顾薏早就习惯了他的态度,仅仅地跟在她的怡年哥哥身后,一屁 股做到杨怡年的身边,其实从小杨怡年就怀疑她面部的是脸皮还是防弹衣了。
“怡年哥哥,我这是心疼你,每次都看见你一个人吃饭,你知不知道薏儿看了有多难过,所以才会特地来陪你的啊。你看,我一从欧洲回来就特地来你这了,高兴不?感动不?”顾薏把脸凑到杨怡年的面前,笑得十分的甜蜜灿烂。
杨怡年想伸手推开面前粉刷过的面具,但又怕沾上上面的□□或者,伸出去的手会一时半会地收不回来,干脆无视了顾薏,转头对着封扶柳呼喝:“傻站着干嘛,快坐过来!笨蛋。”
封扶柳之前还沉浸在被调戏后的纠结中,对于本该马上进行的反抗怒斥,在考虑到当地的风俗民情,考虑到自己的客观处境后他犹豫了,换了之前如果他调戏了某个女子,当然假设是不成立的,被打,被押送官府的一定是对方而不是他,所以现在?沉思中的封扶柳没注意到杨怡年的声音。
杨大少也没再呼喝,直接站起身牵起封扶柳的手拉着他做到自己原先的位置,然后再做到了封扶柳的左边。
顾薏气呼呼地看着中间多出来的封扶柳,不客气地喝斥:“你给我走开,这是怡年哥哥的位置,你不能坐,你快起来!”说着还准备去推封扶柳。
封扶柳本来还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但这下也火了,本来他的教育就没有绅士风度,尊重女性,先让女性的观念,在他的一贯思维里,被忍让,礼遇的应该是像他这样的男子,张嘴也跟着呛了起来。“凭什么要我起来,是杨少亲自牵着我坐下的,你凭什么干预,而且,好像刚才有人还被很明确地下了逐客令来着。啧啧,真是热情的好客人,对于做客还真是执着啊。”
“你,你这个没风度的刻薄男人!”顾薏气得半死,她来了杨宅那么多次还是头一个人敢这么不给她面子,显然杨怡年的态度被她自动忽略了。
“谢谢夸奖,我知道你只是佩服我的口才,其实你也不用太佩服的,因为佩服也没有用。”封扶柳轻描淡写地把顾薏那缺乏力度的攻击还了回去。
“你,你……”顾薏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一跺脚,转头向杨怡年求救,却发现自己的怡年哥哥正在笑得开怀,结果就傻傻得愣在那里看着杨怡年发呆。
与此同时,其实封扶柳也正在望着顾薏发呆,之前林畅阻止他学习这里的化妆术时曾告诉他,化久了一旦卸妆皮肤就会显得很苍老疲惫,而且肤色不均布满小红点。他现在心里挠得慌,真想把顾薏脸上的装弄掉看看是不是真的。
杨怡年冷哼一声,打断了顾薏脑中的不明遐想,回过神察觉到封扶柳的火热视线,心中很是骄傲,忍不住挺挺胸,朝着封扶柳展开娇媚一笑,满地看到对方被电的浑身一颤。
封扶柳被一个女人的竟能笑得如此“娇媚”“男人”“花枝乱颤”的事实吓得浑身鸡皮疙瘩四起,本能地一抖,移动尊臀,试图离这个“男人味十足”的女人远一点,结果看起来就像是贴在了杨怡年身上一般。
“其实位子还是挺空的,少爷您最好能往边上挪一点,挤到封先生就不好了,距离过近会影响到正常进餐。”林畅在杨怡年的半步之外敛目提醒。
封扶柳这才注意到和杨怡年近乎零距离的亲密接触,有些报赧地红了脸,连忙又退了回去,顿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一边是男人味的女人,令人恶寒,另一边却是女人味的男人,充满了压迫感,他简直想立刻起身,躲回房里用餐去。
这一餐饭吃得劳心劳力,左边是只刺猬,右边是团火球,他这个普通人类坐在中间,半边被刺得不胜其烦,半边被烤得莫名心烦。
一餐饭吃的食不下咽,杨怡年一吃完用餐巾擦了下嘴,就径直离开,前往车库,顾薏也紧跟着放下筷子追了出去。封扶柳偷偷地窥伺林畅,发现他对于自己的未婚妻追着别的男人跑并没有一点应有的表示,这般主夫的气度真乃天下男儿的楷模,怕是就连宫里的那位凤主都做不到如此地步。思及此,封扶柳心中对于林畅的敬佩更深了。
但是,他转念又一想,万一林公子只是涵养比较深,对于内心的感情掩盖的比较牢,其实正在伤心难过呢?作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某孩子自认为),封扶柳觉得应该好好地安慰一下林畅,毕竟还没正是过门未婚妻明目张胆地另结新欢,对方还是自家的主子,这怎能不叫人感怀心碎。
“封先生,您明天下午有空吗?”
封扶柳被突然想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刚才自己想的那人就站在自己的跟前,莫名地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迅速地整理好心情,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抛到脑后:“自然是有空的,林先生这番发问,是否有可效劳的地方?”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如果您愿意的话希望可以给您引荐一位朋友。”林畅假装没有察觉到封扶柳若有似无的古怪视线,腰部弯下的角度刚好让人觉得受到尊重却又不显得卑微。
“朋友?”封扶柳觉得好生奇怪,林畅的朋友和他有什么干系,认识了怎么样,不认识又怎样。
林畅不以为意,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封扶柳跟上,移步到一边的沙发,“封先生,您到这里也快两个月了吧?”他不带情绪地问道。
封扶柳心中一紧,没有落座,手无意识地攥紧袖子。
看到封扶柳的样子,林畅心中有些了然,没什么肢体动作,只是语气轻缓了一些:“想来该是我有些多管闲事,虽觉得有些冒昧,但是总归是不可避免的问题。您回家的事怕是希望渺茫,就我们现在科技穿越时空,也就是所谓的破碎虚空还只是假想,不能付诸实践,就算是能够办到也不是我们家的能力可以接触到的领域,再则……”林畅顿顿了,让封扶柳有个消化缓冲的时间,“我们也找不到您来这里的原因,如果能知道前因倒还有一些希望,您可有头绪?”
封扶柳只是面带苦色地摇摇头。
“您还别太过忧心的好,我家少爷曾嘱咐我要好好与您安排,您来这里的概率实在是小之又小,我家少爷能遇到你的概率又是这小上的几十亿分之一。这缘分不可谓不大,别看我家少爷那副张扬自我的样子,其实有时候迷信得很,所以别看他嘴上不说,其实在意得很。今天的事也是少爷示意的,我这么说,您明白吗?”林畅没有把话说得太透,毕竟面前的是个脸皮薄的孩子,这样的点到为止也该够了。
“我明白了。”封扶柳心中有点羞怒,也好在林畅没有点破,这种事本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杨家的人即便是救命恩人却依旧没有亲昵到能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的地步。但也未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想到刚才那个所谓的女人,忍不住又打了个冷颤,上次出门没怎么注意,如果这个世界的女子都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那婚事什么还是算了吧,他怕日日对着会折了寿。
林畅见封扶柳应了一声便没了反应,也不急,不温不火地接着说:“我知道这样不光冒昧还有些无礼,但您也别多想,我们自是不会勉强您,所谓引荐也仅仅只是引荐而已,后续怎么样还要看您自己的意思。在我们这里您的年纪也实在是小了一点,不过您的情况特殊,花的时间也会长一点,年岁这东西……”林畅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只是那意味深长的语音直接钻到了封扶柳的心里。
年岁,年岁,年岁……这两个字不停地在封扶柳脑子里回旋,他本就过了适婚年龄,只是在家中受宠,爹爹舍不得,姐姐们护得牢,迟迟没有定下合适的人选。那些女子不是有家财无人才,就是有相貌无品貌,才貌双全,家世显赫的有多数早就后院充实,那般挑挑拣拣就这么拖到了如今,论年岁实在说不上年轻。当然,会这么想的封扶柳自是早就忘了早上看的合法试婚年龄,年岁儿子击破了他的所有顾虑。
“我去。”回过神,封扶柳才发现自己竟然应允的如此毫无矜持,之前的羞怒情绪又添了几分,懊恼地没接着再说。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到时候我会说您是我的一个表弟只是比较喜静,不怎么出门与人接触,随意特地带出来走走,可以吗?只当多认识一个人,以前您足不出户那是理所当然也是迫于无奈,现在这样也是个机会,能接触外边的世界,呼吸自由的空气。没用在意那么多,很多你曾经要遵守的约束已经不复存在了。”林畅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点可以的煽动,却悄无声息地潜入封扶柳的心中,像一颗无形的种子,等待着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