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狷狂》皮休吃土

14、第十三章

　　百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再说一遍，买主是谁？”
　　“戚晟。”寒免一点也不体谅百笑的震惊，语带关怀，却是讽刺地问道，“需要我给你写下来吗？”
　　这个名字跟她颇有渊源，不是她命中注定，就是她命里犯冲。
　　此人身份特殊，前看上郝仁后又下单无常，百笑的直觉告诉她：谨慎入坑，这怕是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百笑还在暗自纠结，寒免那头接了一只窗外飞进的信鸽，他展信一看，单眉扬起，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
　　寒免看向百笑。
　　百笑深感不妙。她非常清楚，他这么高兴，自己一定要遭殃。
　　果然，寒免道：“百里赫书房外院里有两处新翻的土，埋着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侍卫，从他们的衣服和腰上令牌来看，是戚晟的人。”
　　百笑：“……”这两个倒霉鬼，她不会是正好见过，而且还死在她身前的那两位吧？
　　寒免又道：“在百里赫遇害的那段时间，有目击者看到有高手从百里赫府邸方向逃出，半身是血，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来看，那位高手正是戚晟的贴身护卫方世靖。”
　　百笑：“……”
　　寒免再道：“百里赫身上那五把剑……”
　　百笑抢问：“不会正好是戚晟的吧？”哪有这样杀人的？你干脆把你名字刻百里赫脸上得了。
　　寒免摇了摇头，“不，这五把宝剑是贺寿的宾客送的。”
　　百笑舒了口气，还好，世上不至于有这样的蠢蛋。只是百笑这口气还没舒完，寒免接着说：“不过那位宾客在贺寿前曾拜访过戚晟，在这次生日宴上距离火药源最近，当场炸死了。”
　　百笑无语道：“……我在想戚晟实名杀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之中一定有一个蠢货，”魏佑宣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细品了一口，缓缓道，“不是那位近乎实名杀人的小皇子，就是某个迫不及待把所有能想到的证据扔他身上的好汉。”
　　自两位达成合作，魏佑宣的生活品质相比之前几天流浪时提升了不少，百笑这些年做任务攒的钱也不少，买的这宅子一院四房，其中一间本是空房，现在给魏佑宣暂住，装潢是费了心思的，各类用品也都齐全。
　　魏佑宣再倒一杯，百笑连问也不必，直接拿过喝了。
　　百笑喜茶，备的茶叶自然不差，但她没沏的耐心，所以才到茶馆说书混口免费的茶喝，魏佑宣沏茶的手艺挺好，就这点而言，这个人很合她意。
　　魏佑宣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接着话问：“你要掺和？”
　　“本来还在犹豫，”百笑伸出一指在魏佑宣写的药方上点了点，“但看到这个，就觉得不掺白不掺。”
　　魏佑宣这小子贼得很，他写的药方只有药材没有剂量，其中一味写的是金沙蝎毒，这个百笑没听过，问了他才知道，金沙蝎生长在沙漠里，数量稀少，需要用它的地方也不多，没有贩卖价值，因此市面上买不到，而殷国境内没有沙漠，想得到金沙蝎只能到庆国去。
　　巧就巧在，魏佑宣要找的狂人薛倾，江湖中知道的他归隐前去的最后一处地点泉林山庄也在庆国，百笑很难不想到他需要金沙蝎毒是假，需要她送他去庆国找薛倾才是真。
　　魏佑宣低吟一声，摊手作无所谓状，“那你加油，别耽误我的事就行。”言下之意就是：你要入火坑可以，但我不跟你入，你别连累我。
　　百笑则撑着脑袋，冲他灿烂一笑，“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戚晟的事情呢？”言下之意是：你没得选。
　　这是魏佑宣首次近距离地观察到百笑的真容，都说眼睛是整个人的灵魂之处，百笑分明长了一张祸国的脸，却有一双载着烂漫和纯粹的眼，因此整个人都显得纯良起来，特别是她笑起来时，不像个没人性的杀手，更像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看了这样的笑容，一般人都得晃一晃神，但见识过此人可恶的魏佑宣却没那心思，只是腹诽，该死，就该在她开口的时候赶她出去的。
　　“去庆国又不非要跟戚晟一起，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戚晟有玉的线索，这玉有她身世的线索，不过这个没有告知魏佑宣的必要。
　　“无论是找金沙蝎还是找薛倾，庆国都是要去的，那还不如以护送之名跟他回去，还能捞一笔钱，一举三得，不做就是亏。”
　　“百姑娘，”魏佑宣客气道，“容我提醒一下，他现在稍有不慎就是蓄意刺杀百里赫的幕后黑手，你要是掺和砸了，就没有一举三得，只有一败涂地。”
　　百笑沉默地打量着魏佑宣，指尖在桌上一点一点打出节奏。
　　“我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太多巧合，冥冥之中把我往一个方向推。”
　　魏佑宣更为实际，“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不是巧合，而是故意。”
　　“你不想把这个人揪出来？”
　　魏佑宣敬了百笑一杯茶，装出几分敬畏，道：“不想。说来惭愧，人了没武功是会怂点，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人点晕了拿去卖。”
　　“……”你再骂？尸针是我给你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