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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记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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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艺术节过去了之后，那条视频也火了。
好多人都非常喜欢《翻雾》这首歌，也有人进行过翻唱，火遍了全网，有人为了去证实附中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学生。
听说还是蝉联前几次参加过奥数比赛拿到了第一名的谭谌参加的活动，于是带着摄像机来访问。
一些记者大清早就来到了附中门口守人。
于是到了早上七点多，有女记者问快要走进去的附中的学生，道：“同学，我请问一下，你们学校真的有叫谭谌的这位同学吗？”
“嗯，谭谌真的好帅啊！”
和女生一起的朋友也回答：“没错，谭谌是我们学校的，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记者道：“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翻雾》这首歌真的是你们学校的学生自创的吗？”
“是的哦，还是外面谌哥的男朋友自创的，人长得很可爱，性格也温柔呢。”
记者：“男朋友？”
“是的，不过他们还没确定关系，早恋嘛，我们都懂~”
记者刚要再开口时，那帮女生恍惚看见了什么，指着同一个地方，激动的说：“就是他，他们在那儿。”
记者顺着她们的方向看过去。
是两位穿着白色校服T恤的少年正往这边走，一个身颀修长，白色的校服领口可以看到精致的锁骨，漆黑的眸子有几分戾气，冷酷，修长的胳膊绷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衣服下摆因为风吹得掀起来，露出了一截儿白皙紧致的腰。
高个子的少年左手边站着一个瘦小的男生，长得可耐白净，一双干净透彻的双眸下方有一张嫣红的唇，笑起来还有小梨涡。
记者顿时看傻了眼。
没想到真人比视频上的还要帅。
她第一次见到高中生居然还能这么欲的，还以为俩人名副其实，没想到自己也沦陷了。
“两位同学，我可以采访一下你们吗？”
路鸣被吓傻了，下意识地躲在谭谌的后面。
记者连忙道歉：“对不起，吓到这位小同学了。”
谭谌不习惯摄像机对着自己，但也只是淡淡的皱眉，没多说一句话。
路鸣看记者长得很漂亮，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小姐姐，他轻轻扯了一下谭谌的衣服，这才开口道：“采访？”
记者看他呆萌的表情，忍住心跳加快的频率，道：“没错，不耽误你们几分钟哒，请问你们是情侣吗？”
谭谌抢先道：“我们是。”
记者道：“是这样的，我们是从Z市来到这里的，我们主办方很喜欢《翻雾》这首曲子，所以你们能不能把版权卖给我们？”
路鸣道：“对不起，这首歌对于我来说意义重大，不能卖出去。”
记者道：“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路鸣想了想，道：“它对于我来说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谭谌挑了一下眉。
记者也识趣：“好的，感谢采访。”
记者走后，俩人也踏入了校园的门口。
一整天下来，谭谌的神情都不太好，路鸣把发下来的作业给他，道：“谭谌，你怎么啦？”
沉吟片刻，在人为数不多的教室后排，他把人搂在大腿上坐着，喉咙动了动，低沉道：“小朋友，这首歌给你什么特别的存在？”
路鸣不准备告诉他，刚要起身，耳垂就被人咬了一下，道：“嗯？”
“你松开我。”
谭谌静止不动。
路鸣锥子似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还是不动。
路小鸣刚要气呼呼的推开他，奈何凳子突然咯噔一下，他们的身体往后倾倒，好在谭谌环住了他的腰，而他刚好不轻不重的吻落在了谭谌的唇上。
这时，教室的门被人推开。
啪。
再次合上。
齐韵等人刚从小卖部回来：“……”
手中的零食“咚”地一下掉落在地。
路鸣：“……”
谭谌：“……”
路鸣感觉没脸见人了。
上完晚自习后，谭谌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整理资料了。
齐韵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薛琪犹豫不决地走了过来，最终还是开口道：“你和我出来下。”
路鸣和她来到了楼梯拐角，这里没有监控，薛琪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无力，就连眼神也空洞无神，看向路鸣时给人一种病恹恹的错觉。
路鸣道：“薛琪，你找我什么事啊？”
薛琪深呼吸一口气，他没看到她眼里的错愕，道：“你和他在一起了吗？”
“他”指的是谭谌。
路鸣回想起那天在宿舍谭谌问他要不要做他男朋友时，他也下意识的点头答应了，就像现在一样，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薛琪见状，指尖泛白，她尽量平稳住呼吸，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道：“路鸣，你可不可以和他分手？”
路鸣保持沉默。
“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谭谌的父母不会喜欢你的。”薛琪道：“他父母不会容忍自己的儿子喜欢另一个男生，你知道么？他们希望他和正常人一样有一个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路鸣愣住了。
薛琪嘴上挂着冷笑：“我暗恋了他三年，每一分每一秒，脑海里想的都是他，可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打破了我和他的关系，路鸣，你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啊，凭什么你要来打扰他的生活？”
她用力的抓着路鸣白皙平滑的胳膊，眼神涣散，带着抽泣：“明明我只要陪着他，时间长了，他总会发现的，可为什么偏偏多了一个你？你就是个祸害！”
她道：“你还不知道吧？谭谌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只是一个替身。”
替、身？
路鸣的耳畔响起这两个字。
他哑声，心微微抽痛。
“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放不下的人，那个人已经离开南市了。他找不到他了，哈哈哈哈哈可笑吧？谭谌只不过把你当作是那个人的存在，想要对你好而已，一切都因为你只是那个人的影子。”
薛琪松开了他的胳膊，但也留下了几条深红色的抓痕，隐约见血。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薛琪狠狠的剜他一眼就走了。
此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雷声震得他瑟瑟发抖。
他从小到大都很怕打雷，记忆中有一个面貌不清楚的男孩会紧紧的抱紧他，嘴里还会说着“不要怕”“有我在”等之类的话。
“阿心。”有人在这时叫住了他。
他回头，是拿着把雨伞的谭谌，手里还拿着干净的校服外套向他走来，动作温柔的披在他的身上。
眼神宠溺，下巴往下沉了一下，道：“咱们回去。”
路鸣没动。
谭谌察觉到他的身体瑟瑟发抖，感觉到不对劲，往下看，他雪白色的胳膊多了几条明显的抓痕，沉声问：“谁干的？”
路鸣说不出口，他对上那双狐狸眼，下意识的往后退。
谭谌看他不说话，心里立马没底了，他这才想起来路鸣害怕打雷，立马捂住了他的耳朵，道：“不怕了不怕了……”
冰凉的温度覆盖了雷声，路鸣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怕打雷？
他为什么会知道？
路鸣开始头疼了。
为什么谭谌会知道关于他的事情？
因为自己真的是替身吗？
那个人的性格真的和自己那么像吗？
路鸣顿时觉得心里压抑，他开不了这个口，薛琪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谭谌。”
谭谌注意到路鸣叫他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嗯？”
“你会不会骗我？”路鸣看着他问。
谭谌抱紧他，低沉的回应：“不会。我永远不会骗你。”
路鸣闭上了眼睛，踮起脚尖去吻他。
他第一次那么主动，谭谌有些受宠若惊，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将人抵在墙角，做出了更过分的事。
路鸣却一把推开他，声音抽泣道：“你骗我！”
谭谌想要靠近。
他却往后退。
谭谌对他的好全都是那个人和自己太像了。
他甚至开始吃醋，为什么谭谌早一点遇到的不是他？
愤愤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也不了解你，从始至终都是幌子，你早就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早就离开了南市，你对我好只是因为你找不到他了是吗？”
谭谌开始慌了。
他不知道路鸣为什么会这么说。
从始至终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这个小笨蛋啊！
路鸣看见他眼里闪过的一丝慌乱，还以为被自己真的说对了。
果然。
薛琪说的都是真的。
路鸣可以接受谭谌有喜欢的人，但是不会接受谭谌把自己当成替代品，他做不到那么大方。
路鸣气得转身就跑，谭谌着急的紧追，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很快打湿了两人，下晚自习有一段时间了，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根本没人注意到教学楼方向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在雨中疾跑，另一个在后面追。
“宝宝。”
谭谌只想要和路鸣解释清楚，他哑声在后面喊他。
路鸣跑得太快，没听见，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布满积水的洼地上。
谭谌骗他。
谭谌骗他。
谭谌你个大骗子！
路鸣边跑边哭了出来，雨水浸湿了他的双眼，分不清眼角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很快。
一只手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雨水打湿了两个少年，他们的身体彼此相贴，隔着单薄的T恤就感受得到身体的余温。
“宝宝。”
谭谌吻他的耳垂，不顾他的挣扎，喉结动了动，耐心的解释：“宝宝，是我错了，别生气，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你不记得了吗？你当时可是给我盖了章的，我这辈子可是你的人，谁也抢不走。”
路鸣视野模糊，身上很冷。
但谭谌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温暖，把他扳过来，指尖抬起他的下巴，鼻尖相抵，路鸣越听越模糊，开口道：“什么？……唔。”
两位少年在雨中彼此亲吻，即使没有多余的解释。
他们搂紧对方，不离不弃。
这个雨季的附中，夜晚显得特别阴沉。
大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整个学校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只有那站在演讲台下方彼此相吻的某某，一个想要把回忆留置最深，一个却忘记了那个最不该忘的人。
那个他叫了几年的谭哥哥。
那个他生病了也要去安慰不要害怕打雷的小孩。
他们都长大了。
一吻结束，路鸣红着眼眶拥抱谭谌。
他的男朋友怎么那么好？
他为什么独独把那个他发过誓要嫁的谭哥哥给忘记了呢？
路鸣好后悔。
他的男朋友原来一个人想念他了好久好久……
也等了他好久。
他真的是一个大笨蛋。
路鸣感受到他的体温，感受到男朋友的呼吸，感受到唇上的余温，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他真的把谭哥哥找回来了。
不，是谭哥哥把他找回来了。
“谭哥哥……”路鸣忍住哭腔，道。
谭谌微微一怔。
他的小朋友想起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忘记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男朋友那么好我居然还怀疑你，你别和我计较好不好？”
谭谌绷紧的嘴角这才柔和下来，眼里的温柔胜过一切。
还好。
他的小朋友记起他了。
“还生气吗？”他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路鸣摇了摇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你，谭哥哥，除了不分手的要求你都可以向我提，这是我欠你的。”
“宝宝。”
“嗯？”
半晌，男生舒了一口气，笑了笑，道：“我们私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