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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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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叶霖将湿了的外衣晾好,一股脑滚上床便昏昏睡去。
第二天,沈恒昭见到了饭点叶霖的房间还是没有动静:终究是在张身体的年纪,不能让他养成吃不吃饭的习惯。
沈恒昭向店家要了菜就去敲响叶霖的房门,但没有听到回声,想是昨日累的不轻还没有睡醒,但饭还是要吃的,于是直接推门而入,正正撞见了床铺上滚成的一包软团子,还时不时吚吚呀呀的细细喘两声,哼的他心里暖暖的。
沈恒昭放轻了动作,将菜放在一旁后就坐在了床缘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正好扯下叶霖宝贵的被子,露出了他闷的有些粉嫩的脸。
习惯了暖热被窝的叶霖对扑面而来的凉气有些不满,软软糯糯的哼唧了两声,撒娇一样就是不愿意睁眼。
真是个撒娇成性的。
沈恒昭心里这样想,嘴角也微微上扬:但是不能惯着他,这小身板应得好好将养,他既跟了自己那便是要负责的,更何况现今这娇软模样。
沈恒昭轻轻拽开叶霖紧抓的被褥,将其收入怀中,而叶霖脱离了被窝之后彻底不老实了,扒拉着两只小手摸索着,抓住被子一角就倾身而上,正好给沈恒昭来了一个投怀送抱。只是投怀送抱还不够,叶霖又搂上了他的腰,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蹭了两下。
心门处突然传来了温热柔软的触感,驱使着沈恒昭伸开双臂将叶霖搂入怀中,两手落在了他微陷的腰窝中,下颔碰到了他细腻的脖颈,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浅浅的呼吸。
“咳咳——”
“唔?”叶霖被沈恒昭的咳嗽声吵醒,勉强睁开惺忪的眼睛,奶声奶气的问:“怎么了?”
“那个……霖儿该起了,等会儿咳咳,还要去看衣服。”
“唔啊~天亮了、我这就、起来。”叶霖挣扎着起身,刚睡醒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也没有注意到沈恒昭的动作。
身上温暖的触感没了,沈恒昭有些怅然若失,僵了一下还是温情地回应道:“快些来吃饭吧,以后切莫因懒散误了吃饭的时间。”
“啊?可我、不用、吃饭的。”
神兽为天地孕育,出生后也受自然供养,吃喝一事不甚重要。
“霖儿是神兽我知道,不过——”沈恒昭一把将叶霖从床上捞起放在桌旁:“那些只能瞒足基本所需,霖儿太瘦了,需要多补些才行。”
“……”叶霖看着摆在眼跟前的一桌荤菜陷入了沉思:大早上的你确定要我吃这些?
沈恒昭见叶霖迟迟没有动筷,有些失望的询问:“可是不合口味?那我再让人做些其他的。”
“不,够了够了,哈哈……”叶霖拿起筷子很配合地笑着:您可别了,要是再整一桌子……
沈恒昭盯着叶霖一口一口的嚼着,像是在观赏一场盛大的宫廷歌舞,就差再来点评一番了。
叶霖被他盯的有些不明所以:难不成自己吃的这么有感染力?把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男主都给触动到了,要不您也来一口?
沈恒昭对上了叶霖侧过来的目光,少年疑惑的眸子里似乎还带着些邀请的意味,清澈干净的颜色如天空一般不见底处,令人想要深陷其中,占据它所能装满的全部……
“咳咳——”沈恒昭猛然撇过头去,一只手撑着下巴望向远处,眼神涣散的厉害:“霖儿,你觉得天底下最幸运的事情是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叶霖没听到过有人在自己跟前说幸运这个词,反而听见的不幸最多:所谓幸运应当就是令人欢喜的事情吧。
“我、喜欢……”
“喜欢什么?”
沈恒昭急忙凑过身来,突然放大的身影惊的叶霖一顿,漂亮的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
“你——”你一下子离那么近干啥?
剩下半句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沈恒昭喂了一口饭,耳边传来有些慌张的语气,“先先吃饭吧,我去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还要出出去。”
“嗯。”叶霖平静地看着沈恒昭转身离开的身影:昨天就是这样,话都不让人说完就走,也不知道在忙啥,算了,不关自己事,吃饭走人。
如果说叶霖的心境是一潭死水,此时沈恒昭的心里早已掀起大风大浪:喜欢我?他,竟是喜欢我的吗?不对,这小家伙应当不懂这些,可显露出的信任和亲近总不会作假……如此,是否太早了些……
“你洗、脸了?”叶霖捧来一毛巾递给刚进门的沈恒昭。
“嗯,天气有些炎热……”
“那就不出——”
“无妨,陪霖儿买衣服就不热了。”
“?”这是什么歪理?
“呀,二位客人可算来了,快快,里面请。”老板娘一早就在门前守着,应是在特意等着他们。
“我们订的东西呢?”
“哦,都做好了做好了。”老板娘挥手招来一个伙计:“小朱,去后院将那些洗净的鞋子拿过来。”
“可那鞋子有些多,我一人拿不完呐。”
“多跑几趟不就得了!”老板娘有些愠色。
“我也去罢,霖儿先稍坐会儿。”沈恒昭回应道。
他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在叶霖面前,他觉得有必要多展现一下自己的优点。
“那好,真是对不住了,小朱带客人过去。”老板娘看着沈恒昭出门才算松了一口气:这人一看就是个固执的,还是与这少年郎商量商量吧。
“客人长的真是俊俏,不知今年多大了啊?”
“十七。”
“唔,那正是花一般的年龄,想必日后也是能做出一番大事的。”
“嗯。”
“对了,客人您可还记得昨日的那只手帕?”
“怎、么了?”
“唉,全怪我办事不周,那是给其他客人定做好的东西,我竟一时给忘了。”老板娘拍腿叹息着。
“啊?可、我没带。”叶霖这才想起那只帕子还在昨天换的衣服里。
“无事无事,客人切莫自责,这是我的错,昨日我也同她说了,我再做一件给她便是,只是过了今日不知她何时会再来……”
提起这只手帕叶霖莫名联想到了昨夜碰见的人,想起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否有人能修好那玉佩。
“等、一下。”
叶霖转身躲进衣间化了兽形,摸索着左胸上细小的鳞片,所谓凤毛麟角,那神兽的鳞甲应当也算稀罕的。上次迎战血兽时被那炮灰给摔狠了,胸口上仅有几片的鳞甲都松动不少,得亏身子恢复的快,昨日已有新旧更替的迹象,这样一来这些老零件便没啥用了。
“那、给你、这个”
“这是?”老板娘接过一片闪着银光的鳞甲,她看不出价格,但无暇的颜色却是极少见的。
“赔、礼。”叶霖一字一顿地认真说着。
“啊?不用不用——”
“怎么了?”沈恒昭看到老板娘和叶霖挨的有些近,心生不悦。
“没事。”叶霖冲他笑了笑,坐下来准备换鞋。
“要我……给你穿吗?”
“不用。”叶霖拒绝的干净又利落,然后便埋头换鞋。
唯有一直立在一旁的老板娘看到了沈恒昭脸上挂起的失落: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鞋子尺码确实非常合适,至于样式叶霖觉得用不着在意,反正穿在脚上又不容易看见。
“那客官您慢走~”老板娘恭恭敬敬地送了两人离开,而后掏出叶霖给的鳞甲观瞻了一会儿:应当是个不错的礼物,想必能让冯姑心里宽慰一些。
“你怎么过来了,大白天的不做生意?”冯姑对前来敲门的老板娘问道。
“那啥,冯姑,我今儿与拿了那帕子的少年郎说了,只是他没带在身上。”
“那个帕子吗?”冯姑回想起来昨夜安慰她的小友:“无妨无妨,让他拿着吧。”
“冯姑你看得开就好,只是那少年郎又托我带了这个给你,我瞧着挺漂亮的,便赶着给你带来了。”
“这是——一片鳞甲?”冯姑捏起鳞片在手上把玩。
“嗯,我做了这么些年生意倒是第一次见着这么个稀罕的物件,冯姑若觉得好看便收做赔礼吧。”
“赔礼?”
“是那少年郎说的,我见他那双眼睛也是极真诚,倒让我这差事没办好的中间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既是他说的,那我便收着了,你且回去吧。”
“冯姑您一路顺风。”
冯姑将鳞甲挂在剑穗上,带上寥寥无几的行囊,眼含风霜向着不知名的方向望去,:“连下了两夜的雨,往后应当都是晴天了吧。”
良久,她跃上马背,迎风而行。风声拂过妩媚的脸颊,扬起干净的长发,随鲜艳的衣衫一齐摆动。
“你将那人杀了?”莫丹羽有些惊异地看向回来述职的冯姑。
“嗯,太蠢了,看着不顺眼。”
“你——”她缓了一口气,一改准备苛责的态度:“罢了罢了,不过是个棋子,没了便没了,但凭冯副使的心意吧。”
“可还有其他事要我办?”
“我交给的事你确定能办成?”莫丹羽推给冯姑一盏刚沏好的茶。
“不要拿你那一套来试探我,我可不像你那些个仆人,做事还需顾及着你的心情。”冯姑看了一眼茶杯,没有接。
“冯副使说笑了,我的贱仆怎么能与您相比呢,只是近来暂无能让您出手的大事,且先歇着吧。”
“好。”冯姑理了理身上的衣物起身离去。
“唉,没一个省心的。”莫丹羽一袖子扫去桌上的茶杯。
一旁的侍从见状急忙爬过来:“主子,既然她不顺你的心意,不如……”
“哦,不如什么?”莫丹羽亮出握在手中的一枚碎片,抵在侍从的脸上。
“小人知错了!知错了!恳请主子放我一马!”
“瞧你这张脸还算能看,今日就先不罚你了,若以后还敢这般揣测我的心思——”
“小人一定铭记于心!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