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偶然”让我们“相遇”》丿咕丶噜灬

4、Ⅰ 风起巢芒(4)

　　第一天，他便拉着我去了思婉园。思婉园原来的主人是辛山上的一位少主，后来那人因为太思慕一个叫朗婉的女妖，被逐下山。那位少主为了让那个女妖再到山上找他时不会跟他错过，就在山下建了这个“思婉园”。结果那人好像到死也没等到那个女妖。
　　上边那些都是墨穹讲给我的。完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其实像那样也不错啊。”
　　我抬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笑而不语。
　　思婉园里有很多漂亮的小花。我看看这朵，看看那朵，乐此不疲。白白也是撒了欢的玩。抬头看墨穹，他正在笑着低头看小池塘里的鱼，见我抬头看他，便招呼我一起过去看。
　　鱼儿在水里嬉戏，追逐，无忧无虑的。我把手伸进水里，鱼儿们游来啄我的手，痒痒的。
　　“你最喜欢哪条？”墨穹笑着问。
　　“那条黑的！”我把手伸到一条黑鱼旁边，那条小黑鱼游过来啄我的手。
　　“我也喜欢这条呢。”墨穹笑得很真实，他长袖一挥，指着远处，“但我更喜欢那条！”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那是一条银色的小鱼，阳光照得它泛着一层美丽的光晕。
　　我也笑了：“我也喜欢它！”
　　墨穹看着我，第一次笑得那么阳光，那么温暖。

　　第二天，我们踏着晨雾来到了蒙山。
　　蒙山有许多的奇花异草，在白白看来就是天堂，没走两步就没了踪影。
　　我拉着墨穹的手一味的往前走，墨穹微笑着问：“不用去找它吗？”
　　“没事，它自己能找回来。”我胸有成竹，为表真实，还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噗嗤。”墨穹孩子气地笑了。
　　我们往前走了几步,墨穹指着草丛中一株浅青色的小花笑着问我：“这是什么花？”
　　“青蒲。”我说。“一种很美的小花，很香，可以入药。”
　　“的确是朵美丽的小花。”墨穹浅笑着蹲了下去，捧起那朵小花，低下头去闻了闻，“也的确很香。它能治什么？”
　　“感冒、头痛，还有一些外伤。”
　　墨穹笑着起身：“真是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茫然地望了望苍茫的天空，那些话都存留在我的潜意识里，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
　　之后的一段路，墨穹指着每一朵花问我它的名字和特征，我也一一回答。我们接着向山上走，白白在半山腰上追了上来。蒙山并不高，只是辛山旁的一个小山而已，片刻我们便爬上了山顶。
　　“虽然不高，但一路上奇花异草，景色别致，不乏来此一游。”墨穹笑着看着山下的巢芒，忽然把食指竖在唇上，“嘘。你听……”
　　我侧着头认真地听着，那是树上的一只鸟儿在唱歌。歌声婉转动人。
　　我蹲下来，闭上眼睛，静下心，抛开一切杂念，一声一声地品味。
　　很好听。
　　似梦似幻；亦梦亦幻。

　　后来的几天我们过得十分快乐。墨穹带我去宏河边看了那个有十来层的亭子，叫什么“惜君亭”。他还带我去吃了巢芒的雀儿饼，看了巢芒每周一次的花灯……
　　墨穹一直笑着，一直开心地微笑着。
　　墨穹的笑的确能让人安心，让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一个月转瞬即逝。
　　第二十九天，恰好是巢芒十年一次的月神祭。
　　晚上，我们站在宏河上的一座小石桥上。我趴着石桥的栏杆，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从来巢芒之后第一次想起了玄苍，想起了三座。
　　司濂那家伙怎么招也该即完位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回去以后……要好好的练功……不能再荒废年华了……
　　“墨穹，你不回千恒没关系吗？”我侧头看着他。
　　他没回答，也没看我，连微笑都没有，涣散的眼神迷茫在宏河上的点点灯影中。
　　“不回千恒没关系吗？”
　　他还是没看我，但温柔地吐出一句话。
　　“幽幽，和你在一起，那些怎么样都没关系。”

　　晚上回到旅店，早已人满为患。毕竟是十年一次的月神祭。
　　店老板为难地看着我们道：“啊呀呀，已经没有住处了。两位都是公子哥，和另一位公子合睡一间好吧。两位可以挤一挤，睡一张床。”
　　墨穹为难地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随着店老板上了楼。
　　打开房门，里面住着一个似乎喝醉了酒的壮汉，我们进了去。墨穹面无表情，我有些慌，但还是冲那个大汉礼貌地一笑，那大汉也憨厚回以一笑。
　　白白好像丢在路上了，墨穹怕白白找来时旅店把它赶走，便去找白白，我则留在屋里换衣服。
　　刚解开腰带就听见后面一个粗犷的声音：“好久没看到女人了……”
　　我回头疑惑地看着他，那大汉猛朝我扑来，把我扑在他的床上。我挣扎着要起来，不料那壮汉力气很大，把我死死地压在床上，用手捂着我的嘴。
　　如果我之前有好好练功……挣脱这个岂不是动动手指头那么简单？
　　墨穹为我施的法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我原来早就已经变回了女子之身。
　　那壮汉伸手来扒我的衣裳，我动惮不得，喊也喊不出来，只得任他宰割。
　　外衣被扔在一边，他伸手要扒我的衬衣。
　　“住手！”墨穹一声怒喝，白白冲上来咬壮汉，壮汉被白白咬的滚落到床下。
　　墨穹把惊魂未定我抱到另一张床上，冲着壮汉吼道：“动我的人，你是不是胆也太大了？！”
　　我缩在墙角，心跳的厉害。
　　“墨穹……”
　　墨穹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我，我又安心了。
　　“没事了……”

　　因为我是女人，在巢芒墨穹不占理，所以他只是很愤怒地瞪了那壮汉一眼。墨穹脱下外衣躺在我身边，紧紧地抱着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脊背，爱抚地安慰我：“没事了。”
　　白白跑过来趴在我的身上。我安心极了。
　　想起那天从辛山上滚下后，被他抱在怀里，安心得什么都不怕了。在无依无靠的荒野，我有墨穹。今天，还是在墨穹怀里，不仅安心得什么都不怕了，还觉得很温暖，很感动。在被欺侮的时候，我还有墨穹。墨穹仿佛有着特殊的法力，能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准时地到大我身边，能在我最慌乱的时候用笑容抚平我内心的失措，能让在他身边的我拥有无穷的力量。
　　静静地夜爬进窗户，在墙上，床上蔓延，再幽深，在可怕的夜晚，靠在墨穹身边也不怕了……

　　夜很深，很长。壮汉稀里糊涂地爬上床后，不一会便听见了他响亮的鼾声。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入睡。
　　半睡半醒间听到一声低唤：“幽幽。”
　　我顿时清醒了，听见墨穹轻声说，“我们就这样一直这样玩下去好不好？我还可以带你去魅长国，还可以去鸾源……”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他却茫然地看着我身后的墙。
　　我低声说：“墨穹，我得回去了，以后我们再……”
　　“幽幽。”月光下，我看到墨穹深邃的眸子泛着黑光，他深深地看着我，眼神很复杂，“虽然只有一个半月……但我……我好像已经离不开你了……”
　　我低下头，他抱得更紧了：“跟我回去，和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
　　“幽幽，嫁给我，好不好？”墨穹坚定地说。
　　我没想过。我只知道，墨穹是个高大的、可以依靠的人，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将会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一定会是的。很安心，很快乐，很美好，很幸福。
　　“墨穹……我会拖累你的……”我很难过。
　　“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墨穹的双臂搂得更紧了，仿佛要把我们融为一体似的。
　　心紧紧地绷着，听着墨穹信誓旦旦的承诺，伤感翻涌上来，蒸腾着消失了，但丝丝缕缕的忧伤弥漫在空气里。
　　“墨穹……对不起……我……不想再荒废岁月了……”我有些哽咽了。
　　墨穹松开了双臂，低下头，一双羽毛般柔软的唇覆上了我的唇。
　　我睁大了眼睛，感觉着墨穹黑色的瞳仁里翻涌的波涛。
　　第一次，那么想安慰一个人；第一次，那么为一个人做点什么；第一次，那么不想拒绝一个人。
　　那个吻，很深，很甜，很温暖，很美好。
　　“这就是……我们的约定……”
　　“再见面是学有所成的时候。”
　　热泪夺眶而出，我窝在墨穹怀里，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壮汉还没起来的时候，我们便轻轻地离开了。
　　“去哪？”墨穹依然是那个浅浅的笑。
　　“苍山。”我低着头。
　　墨穹有点吃惊地看着我，还是念了个诀腾起云来。
　　“你是玄苍门的？”墨穹淡淡地问。
　　我轻轻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墨穹笑了：“这样我把你送到哪里去啊？”
　　“苍山脚下就好。”我的语调很伤感。
　　苍山片刻就到了，墨穹把白白和我的法解了。小白狗白白变成了大雪狼白白，文弱书生司幽变成了白毛丫头奈幽，成长了不少的白毛丫头奈幽。
　　“我走了啊。”我抬头看了看墨穹。
　　“嗯。”墨穹无比酸涩地笑着点了点头，依依惜别。
　　苍山下着大雪，我冲墨穹鞠了一躬，转身向苍山的山路走去。
　　我铁了心不回头。
　　但走了很远，我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
　　隔着层层纷乱的飞雪，隔着苍山千年不化的寒冷，隔着那笃定的约定，隔着依稀的三年。
　　我看到风雪迷蒙中，墨穹笑着擦了擦眼睛。

　　苍山风雪很大，举步维艰。
　　我没有停下脚步，一路狂奔进青莲殿。
　　“嗵……”
　　满堂人诧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我。
　　我紧紧地咬着下嘴唇，鼻头抑制不住地酸涩了。
　　“三座莲花大人！”
　　满堂皆惊。
　　我的头一直贴着冰凉的地板，一个半月前，我根本想不到我会如此虔诚。
　　“请……请传授给我本门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