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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夜幕 ...

  •   苍穹之巅,夜色澄澈如洗,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杀机暗涌。
      金碧辉煌的殿堂之内,尸体如山丘般层层叠叠。有人匍匐在地,哀声乞怜;有人手持重金,试图换取一线生机;也有人面对死亡的威胁,依然无所畏惧,淡然处之。
      卧于地面,双膝已失,那人双目圆睁,怒火中烧,对着眼前的男子嘶声斥骂:“司止渊,你这无耻之徒,不得善终!定会坠入地狱!”
      一位银丝飘逸、眉宇轩昂的英挺男子,静静地坐在轮椅之中,下巴抵着掌心,双目微阖,宛若随时都能沉入梦乡。然而,那双眸子中不经意间流出的金色光芒,却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瞩目。
      司止渊随意一挥手,空中凝聚的冰箭疾速飞出,瞬间收割了那人的生命。
      在众多身影中,唯有立于中央、手握巨剑的中年男子仍然岿然不动。
      中年男子正值盛年,约莫四十岁光景,两侧鬓发已逐渐染霜,似被岁月轻柔抚过,留下一片斑驳的白。他的腰身以下是冰封魔法,双肩尤似被寒风穿透,刻下了坚韧的痕迹。
      他容颜坚毅,手持长剑,脊背挺拔如松,声音寒冷却不失力度:“司止渊,太子殿下是否知晓你此次行动?”
      司止渊目光似利刃,在他身上掠过电光火石的一瞥,旋即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手势轻盈一抬,无数冰棱如骤雨般疾射而出,穿透了他的膝窝。
      中年男子闻声立刻跪伏在地。
      司止渊笑容可掬,但其操控冰箭的的动作却无比狠辣,干净利落:“殿下对此自然明了,我之所以现身于此,不过是秉承殿下的旨意行事,否则外围的士兵怎会毫无阻挡?”
      那人的神色略显微缓,紧握在手中的巨剑也不禁轻释了一些力道。
      他是帝国声名显赫的战将林宇斯,矢志不渝地效力于皇帝麾下多年。
      然而,纵然忠心耿耿,却难敌君主心意的变幻无常。
      “太子身染重疾,曾向你求解药,而你断然回绝的那一刻,便已不再是他的忠臣。”司止渊手势轻抬,寒冰凝聚,唇角微翘,眼中金芒愈发耀眼,“毕竟,杀戮夺宝,历来是王族的本色,难道不是么?”
      林宇斯默然不语。
      即便此刻,这位战将依旧保持着对等级的敬畏与谦恭。
      司止渊故作叹服地说道:“叶将军的忠贞不渝,确实令人钦佩,难怪太子对你青眼有加。为了钳制于你,竟不惜牺牲一整支精锐林家军。”
      林宇斯立刻抬起头,目光如电,直勾勾地盯着他,脸色骤然沉郁,眼神冷若冰霜:“你这话究竟是什么含义?”
      君命难违,然而林宇斯绝不愿将跟随自己多年的忠诚部下牵连其中。
      “哈,帝国的将军何时变得如此单纯?”司止渊语气轻蔑,字字如刀,戳破了他的幻想:“哪有什么意外,哪有什么任务,这一切都是太子精心布置的局,目的只为那件你随身携带的至宝——沧海之花。”
      相传沧海之花具有奇效,能解百毒之害,起死回生,腐肉生肌。
      林宇斯紧咬着牙关,额上青筋突起,终于艰难地挤出了两个字:“荒唐。”
      面对那些与自己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下属无辜地成为牺牲品,这位将军在心力交瘁中,仅能艰难地吐出那两个字,仿佛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司止渊却对此嗤之以鼻。
      “忠心?”突然间,司止渊的金色眼眸绽放出刺眼的光芒,他的身影如同幽灵般迅速移至林宇斯面前,手势一凝,指尖合拢如刀,猛然刺穿对方的心脏,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是最低廉的东西。”
      帝国将领轰然倒地,霎时间,鲜血喷涌而出,他尚未即刻断气,双眼圆睁,而司止渊却并未继续追加杀手。
      骤然间,空气中涌现无数细小黑点,它们相互缠绕,逐渐凝聚成一个漩涡状的黑洞,随即幻化成一位女性的身影。
      “主人,沧海之花已到手。”
      一位身披漆黑斗篷的神秘女子向司止渊俯首跪地,双手捧着一个镌刻着繁复纹路的檀香木盒,神态谦卑而恭谨。
      这位女子身姿曼妙,曲线优美,脸上罩着轻纱,使其容颜若隐若现。唯一清晰可见的,是那兜帽中泻出的缕缕乌发上,一抹鲜艳的暗红枫叶发饰,格外抢眼。
      无疑这是一位绝世佳人。
      “嗯,”司止渊微微颔首,轻巧地取出一方洁净的帕子,细心地拭去指间的血迹,“妥善处理剩余的遗体,确保不落痕迹。”
      檀香木盒镶嵌着军队专属的魔法装置,一旦非主人触碰,便会触发毁灭性的爆炸。
      然而,司止渊却显得从容不迫,仅轻轻挥动手指于空中描绘数笔,锁便应声而开。
      此时,林宇斯倒卧于地,气息奄奄,面容苍白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你竟然能开此锁,难道你是那个神秘族裔的后代……”
      “喧嚣不堪。”司止渊对他的聒噪感到不耐,轻敲桌面,一束冰冷的箭矢瞬间剥夺了那人的生命。
      倘若林宇斯还在人世,定会对接下来的一句话震惊不已。
      司止渊轻轻拭去盒上的尘埃,语气中流露出淡淡的怀旧之情:“这魔法装置原本归属他人,不过暂时借给你们一用,怎能变成你们的私有?”
      蓦地,一名男子戴着半边鬼脸面具突然现身。
      他一只手提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另一只手则扛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长刀,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木匾匾匣子上,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这莫非就是林宇斯历经生死,才寻得的能够破解一切诅咒的沧海之花?”
      他向斗篷女伸出手:“把东西交给我,我正好缺一个试验品。”
      司止渊面无表情地斜瞥了他一眼,手势轻挥,瞬间无数冰箭凭空凝现,悬于那面具男头顶之上。
      “你想死可以试试。”司止渊语气冷硬。
      “不过是个玩笑罢了。”面具男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缩回手去,冰箭立时消散无踪。
      他眼珠子一转,目光恰好落在中央那尊失去生机的人形冰雕上,说道:"哼,叶姓那顽固之徒,着实令人憎恶,不如一举将叶氏家族也予以剿灭。"
      “林家于我,仍有可用之处。”司止渊语气冷漠,无意深究其详。
      面具男子却似乎洞察了什么关键:“莫非你心存畏惧?若你的爱人得知,你曾亲手结束她的养父之命,她定会对你怀恨在心——”
      司止渊再次挥手,空气中顿时回响起一声刺耳的破空之响。
      他的身后,一把龙形金属长枪宛如从虚无中诞生,向面具男子猛烈横扫,那股力道之强劲,瞬间将周围的石块碾成粉末。
      面具男子眼中掠过一抹凝重,连续几个灵活的跃动,堪堪躲过长枪的致命一击。
      然而,魔法的攻击却让他无处可逃。
      一只横空穿过的冰箭将面具劈开两半,露出一张阴沉的脸。
      “程景迟,须牢记谁是你的主宰。”司止渊目光如刀,语气冷若冰霜,“勿将我的宽容视作放纵的许可证,否则你将自食其果。”
      程景迟面色数变,终是一声闷哼,低头妥协,声音中带着不甘:“遵命,主人。”
      “任务顺利完成了?”司止渊闭上双目,又恢复了一贯的懈怠态度。
      程景迟涩声回应:“消息已稳妥送达陛下之手,此处发生的一切都将归咎于魔法意外。”
      皇帝对林宇斯在军中树立的崇高威望,早已心存戒备,这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面对林宇斯的所谓“不测”,皇帝选择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就算司止渊是幕后黑手,亦不禁感慨其下场既可悲又可悯。
      “林家小姐,她是否安好?”司止渊关切地询问了一句。
      “一切安好。”那戴面具的男子垂下了眼帘,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旋即他的视线转向了那个檀木盒子,“这花朵果真能够治好太子的魔法失衡症吗?中宫在搜寻此物时,不惜牺牲了众多人命。”
      "可以。"司止渊即便隔着匣子,亦能感受到那股勃勃生机涌入体内,如同沉积已久的阴霾一扫而尽,他笑容满面地说道,"然而,我无意将此花交付太子。"
      “为何林宇斯未将宝物交付太子,他不是素来自诩为忠心不贰的吗?”程景迟提出了心中的疑惑。“若他早早将宝物献给太子,又怎会遭受我们的追击,太子定会对他青眼有加。”
      “因为有人比太子更需要它。”司止渊目光深沉,却未道出那人的姓名。
      他轻启檀香木盒,只见其中沧海之花每一瓣都绽放着斑斓的光彩,花瓣在虚空中轻轻颤动,宛如拥有了灵动的生命力。
      为了策划这场行动,引发林宇斯与太子之间的冲突,司止渊付出了众多属下的生命作为代价。
      程景迟原本以为司止渊此举意在解除自身的病痛,岂料司止渊却毅然决然地将那珍贵的沧海之花投入了空间宝箱之中。
      “你何不即刻服用?”他眉头紧蹙。
      司止渊嘴角轻轻上扬,手法娴熟地从腰间取出一朵与先前别无二致的沧海之花。
      “你竟敢企图偷天换日?”程景迟目光如炬,瞬间看穿了他的心思,脸上显露出明显的不赞成,“沧海之花所积累的浓郁灵气,岂是能够轻易仿造的?”
      “别人做不到,并不意味着我也束手无策。”司止渊冷笑一声,左手轻抬,在空中掐了个指法,黑色的魔法环绕于花朵,假花瞬间散发出缕缕幽蓝的寒气。“这不就是灵气吗?”
      面具男子眼睛瞪得滚圆,随即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嫉妒之光:“真是怪物,你竟然还可以伪造灵气。”
      “告知太子,龙廷卫已不负重托,成功采摘到传说中的沧海之花。”司止渊嘴角扬起狂放的邪魅,显露出残忍而嗜血的笑意,“精心策划已久的这场大戏,终于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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