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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记·嘘,别说话。 ...
十二月计,两天一夜,二分之一时辰,八十几个年头。
那个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时刻,都提醒着她,督促着她,要求着她,要她去拥爱的长辈就这样从人世间走了。
非常抱歉的一点是,催促她流泪擤鼻比直接命令她当场将自己剩余的生命一滴不剩的让渡出去,还要艰难千万倍。选择后者,可能她会稍稍犹豫一会儿,但比起前者一定会是,绝对会是果断许多的,因为后者更具有实操性。
对不起什么,这种话她不会说。心里没有的情感,要如何上涌扼住人的喉管,叫人不得不宣之于口?她的心脏里面什么都没有,要拿哪一角的肉块来骗她这具身体行动?她自己没有答案。
这下,给她们一语成谶了吧,她真的成为一个自私到无可救药的人了。但这样一来,也就自由了。
一直以来,不论什么人,也不论什么年龄段,都可以到她的面前说那种话。那些旁观到的人又会怎样?可别睁眼瞎,现在正指中她脸面的人就是过去的旁观者之一。答案就是,会学,会逐步站队到她们那一边,尽管身份不是那么适宜,也能运用各种各样的形式来向她表达心思。再没有这样能够同仇敌忾的机会了,千载难逢啊,是吗?一个两个,终于得到人生大道理一样,堂而皇之的进行正正当当的教育,实行压迫。可曾想过,她也是受害者?
还有哦,无瓜无葛又是什么鬼?刚才入夜,就把那位辛苦把人照顾到最后一刻的女性撵回屋里,以礼俗之名说再无瓜葛了,还让其子女帮忙拉扯。究竟,为了什么?子女就有瓜有葛,陪伴了那个人漫长无尽的无聊时光的女性,那个人的爱人就有回避的需要。爱着那个人的女性,说一个字就流一会泪,在那种时刻来果决一刀两断?这就是,人们嘴巴上下一合的,爱?
结果来说,男人也会死,女人也会死,死亡才是世间唯一平等的事实,然而他和她却……死亡,就这么可怕吗?还特意为了这个编造情爱,创造孩子,骗下一个又一个人,捆绑一个又一个灵魂,即便也以捆绑了自己为代价,还骗着自己,毫不自知——不知,真的不知吗?不吧,不应该才是。这些人搞不好在别的意义上和她一样,自私到无可救药的程度。加个比较级的话,可能还是胆小鬼,或者虚伪鬼。
算了,一群绝对会死掉的可怜混蛋罢了,她也是,只是一个脑袋无知的混蛋而已,她理解不了他们所谓的情爱,他们也不屑于了解她的心情,但这个差别,才是写下“人”的位置。她看到了这点,也希愿他们永远有眼珠,可别逾越了,毁灭这个位置,这个字。
话说回来,她在想什么?该不会在试图利用别人的自私来蒙混掩盖她自己的自私吧?哈哈哈,真要无可救药了,又不是肩负什么成为圣人的天命。不哦,好像也差不多了,她们一口一顿唾沫星子,一眨一片意味深长的目光,不就是想把她洗成只为回报那个人而活的尸体嘛。只可惜,失算了吧。
还是承认为好,自己不止自私,还懦弱。那个人确实挂念自己许多次了吧,虽说不是在面前,而是在身后,又想想,人们是那么的自我,别人说的话不一定听,听了也从一边耳朵进去就立刻从另一边出来,所以,是说到有量了吧,才会在身后累计成风,吹来。
她却无以回报,好吃的好看的一次也没有坦率的送到他的手里,每次每次都下意识的以他作为前头的人,不缺吃的,不缺穿的,也不缺人陪伴的借口来躲避一些可以联系的机会,狡猾的拆卸自己肩上的压力,落成一个懦夫。分明,只需要简单的说说话,构建慢筑两个人之间交流的情感即可,结果还是败给了一群混蛋充斥着褒贬色彩的审判目光,有够恶心到爆。
所以,现在这个算是惩罚吗?可惜她还没深深感到这是福祉。
不了。过分责怪自己并不好,把自己局限在受害者的坑里顾影自怜,借口逃避也不好。而且,有一点她也没说错,那个人并不缺陪伴的人。那边,已经有个年龄相仿的直系孙女,还是唯一一个。想想,与其相比,区区一个努力避嫌了十几年的外甥女,又能得到多少实在的。
五岁嘛?一开始,是谁决定了生下她,又是谁决定了从小把她寄养在外家,又是谁,决定了让她失忆再从他人口中背负记忆。
不是她呀,是人呀。
“小姐?”
——
冰波:迈上台阶,顺着这条走廊走到第六个分叉口,再往右,一直到尽头那个常去的亭子,人会不会在那里,啊,在左边,不在房间,也不在亭子,却在走廊。
隔着两条走廊,冰波从走廊边上遮幕的竹帘间看到些人影,脚步不再匆忙,反而放慢放软放轻。
几个月不见的人,架空蹲在长廊座椅上,埋着头和一条右手,左手长伸着,静静横空。一身素白,旧得褪色一样,容易就会被一略而过,又反衬着手腕上的一抹浅绿色格外鲜艳。
绿……蜻蜓?看到那个的第一眼,冰波以为,哪里来的一只绿蜻蜓,把好看的手腕当作栖木停着,张着双翅,小口衔住手背,亲吻,或者吸食。
“小姐?”要休息的话就回房间休息啊,为什么要待在这种地方,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嘛。
三少爷和五少爷的孩子在一旁默默的竞比吹泡沫。有一个缓缓落下,碰到绿蜻蜓,迅速破碎消灭。
所谓的绿蜻蜓,一动不动。
稍微走近了几步,冰波忽然意识到,那大概不是绿蜻蜓,而是阿娘们所谈论过的,专为她新开发的器具,用以提供营养液来维持进食活动。
冰波被这个意识惊得立时停下脚步,像是瞬间脚有千重,再难拔起,不太敢再前进。初听阿娘们谈论时,她只觉得不可思议,现在近在眼前,她不敢置信的同时,也害怕。
姑且,姑且不谈人竟然会吃不了饭的震惊,人如果不吃饭还能活下去吗?没有这个如果吧。但如果成真,那,能活多久?
各种各样的想法被一触即发,百感交集于心间。
正在这时,埋在膝盖和怀间的头动了动,偏向冰波。
冰波:脸色,看不出异常,不如说和平常一样精神,还有眼神……
那双眼睛在动静过后,缓缓睁开,从容不迫的迎着冰波聚焦,注视。
冰波:眼神也是,和以前一样。
分隔生活到现在,冰波对她的精神面貌依然清晰如故。但这么想来,毫无变化的异常才更叫人惶恐。
冰波木头人一样钉在原地时,一如往常的那张脸蛋上,缓缓勾起一个浅笑。
“哟,我的孩子来了。”
故作的声音里,听着只有浮夸的开心。但冰波终于迈开了步伐,继续直进,向她靠近。同时不服的说。
“谁是你的孩子。”
“嘻,说的是,应该叫嫂嫂的,更精准些,表嫂嫂好。”
等冰波坐在她身旁,她继续笑说:“看来,风言风语还是有点作用的。”
母亲每逢出去探亲时,都问她,有什么话要和冰波说嘛。“没什么。”没什么,她不仅这样说也这样想,周围的人是不是又要觉得这个人对她很重要,之前是外公,现在再加一个冰波姑娘,硬要往空中漂浮的白纸上面搬石头嘛,她才不要。
但是,凭借器具度日后,近来的一次,面对母亲照常的询问,她不经意的提了一句,“啊,可以告诉她,如果有空就回来探探我嘛,搞不好是最后一面了哦。”
那时候,说不定是人性的弱点突然袭击了自己,不仅提了颠覆往常的要求,竟然还说了多余的后半句,惹得母亲的脸色立刻垮下来。还以为自己渺小的心血来潮会就此泯灭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不过,她也没有真的闲到平白无故就把人叫来浪费双方的时间和精力,本来当作身后事也无所谓的,但刚才瞥到行色匆匆的身影时,决定也就一瞬间落下来了。
“小少爷们,甜薯黄糖水熬好了。”
侯在厅堂一角的管家现身,叫唤两个小孩合家喝糖水。
她瞧着这时机,揶揄:“担心被我的疯言疯语荼毒了?”
管家习以为常的无视之,因为要看顾着小孩护送到底,他便说:“请小姐乖乖待在这里。”
乖乖,“把我当三岁小孩?”
管家直直点头,“嗯。”
可不,她毫无预兆的昏倒在庭院的草坪里,许久才被人们发现,然后发生一连串不寻常的事情,不可捉摸算在内,说她比新生儿还脆弱并不过分。自那以后,日头监护这三人便是管家的职责。
“那请姑姑乖乖待在这里。”
“那,请姑姑乖乖待在这里。”
两个小孩不嫌事大的凑热闹,分别站在管家的两边,抓着他马褂的衣角。
“那我是点头好呢,还是不点头好呢?”她来了兴致,把选择丢给小孩。
“点头,点头。”小孩兴勤回答。
“我知道了。”说着,点了点头。
临走,管家请示,待会给冰波姑娘送一碗过来。私心觉得,这样刚好借冰波看着人,又留给两人单独说话的地方,安排甚好。
“不用给她端来。”
管家诧异的看向她。
“糖水里不是还放了绿豆嘛,还是拐个弯去我房间把东西送来吧。”
听罢,管家颔首,离去。
等人影消失在视野之外,她微微转过头,还有一份诧异的目光尚且留存着。
她的眸光微微暗了暗,“你不知道啊。”
“什么?”冰波追问。
“没什么,”目及对方被揪起的神色,她顿了顿,转为安慰,“放心,总会有你知道的一天,应该吧,按照你们的想法,有些事情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好。”
她试图安慰的浅淡笑容瞬间一盖淹没冰波的迷惑,你们,又是这个,“什么你们我们啊。”
怒气使冰波的眼神显得坚定、认真。加上,追究的口吻。
(所以才说你可怜啊。在还没有探索完自己的基盘上,明白了一群人们的所思所想所行为举止,现在,还想兼顾我这一类不着边际的人嘛,可怜也要有自知之明,人只有一颗心,只需要自私的管着自我,哪有那么多心情照顾到每一位遇见的人,甚至有些只是仅仅见过几次面的路人一般的过客,譬如……)
(不,论及自知之明的话,可怜的大概是我。被这一言一语牵动情绪,过去是,现在也是。明明,有些事情已经成为事实,摆在了眼前。)
良久。
“冰波姑娘。”
她恍然用陌生一样震惊的眼神盯着冰波,“刚刚是在对我发火吗?”
有些习惯,不特意提出,不刻意纠正,难改。冰波迅速回到以前的身份,身形微微一颤,脱口而出:“对不起。”
冰波说完,很快又意识到,自己不需要再这样的。相反,她现在可以直接承认,是的,就是在发火,就是对小姐你发火,所以,能不能重视一下自身。嗯,就是这样,开口吧,首先,点头,说嗯。
“话说,我们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要说这种话嘛,还是说只能说这种话了。”
冰波看她不知怎的换上了像是欣慰的神情,有口说不出,这么久不回一趟是阿娘给自己排满了日程,没有空闲。葬礼那时,长辈们又让回避。直到听说她石头开口后,阿娘立马放人,这才有自己空闲的一天。
她继续打趣,笑说,“你这样,有没有人说你忘本,负心?”
有,冰波点头,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些微苦不堪言的神色。偶尔说那种话的,是那边新深交的亲朋好友。他们这样说,唉呀,刚认识那会,还以为你们两个人会就那么一前一后形影不离的过一辈子呢。
“哈哈,什么罪虐深重的大误会。”她平淡回应的声音里没有哈哈的实感。
随后她又站起身,拍着冰波的肩头说:“别听别人胡说八道,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嗯,冰波刚想回应,肩头处瞬间空落落,看样子并不需要自己的任何回应,实际上呢。冰波抬起眼。
只见,她侧着身,看不见完整的脸庞,偏向的方向里,管家的身影再次出现。
“来了。”她说。
“什么?”冰波疑惑的望着管家双手抱住的箱子,直到不久之后管家走到眼前。
“你的薪水。”
她说着,向管家伸出去双手,想接过箱子。没想到管家脚下微微一挪,避开了她,朝冰波而去。冰波下意识抬起双手,也接了空。
本来也快送到手了,但管家临门犹豫了一下,随后将箱子摆放在冰波身旁,刚一放下,又想到什么,拿起,换了个方向重新摆放妥当。
这看似多余的举动,不免让她掀了掀眼皮,多看一眼管家。
管家的脚步如同漂浮一般,还没在一个地方站稳妥,在承了她那有意无意的目光之后,立刻心领神会似的,告退。
“我不要。”
看这场景,冰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张嘴就拒绝,口吻有一点坚定的尖锐,她自己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解释找补。
“我是说,府上已经付清薪水给我了。”不管是这十多年应得的,还是惠赠的,这个无名的家给自己的已经十分足够了。
“这是我个人的份。”
又把自己和这个家分离了嘛,冰波心里闪过一丝不忍,而后坚定的说,“不,小姐别为难我。”
没有回声,隔了一会,她径直打开箱子,取出一个金色长条的物品,不由分说的抬手一抛。
“你……”
冰波惊得立刻站起身,只见物品正巧撞到远在对面的一棵树上,在近着树杈口处受力反弹,噗咚一声,掉入盘旋在长廊之下的湖水里。
“天意啊。”
她对那一幕感到欣慰似的,嘴角微扬着,手下又默默的准备拿起下一个。
冰波立即屈头,自己怎么就忘了呢,论这种把戏,没人能玩得过她。
——
“冰波儿。”
“说完话了嘛?”
“嗯。”
回答的不是冰波。而且,说是来听她说说话,但冰波觉得,本人达成目的后,再没有一句多余的真心话。
“哇,表妹你看起来面色还好诶。”
“嘻,”她迎着男子一同扯皮一笑,“表哥是想说我看着还正常,为什么要装病吧。”
“天地明鉴,话是你说的,诅咒你无病无灾的不是只有我一个。”
“所以呢,占够我媳妇了嘛。”
没有立刻回答,她眨了眨眼,随即转过身,搬起箱子。
“没占,这位姑娘的手脚和嘴巴由她自己支配着。”
高挑的男子听罢,眨了眨眼,跟着举起握合的手轻轻一锤她的头顶,“我一直知道。”
只那么一下,他就放下手,接过箱子。
“那我们回去了。”
“嗯。”
“冰波姑娘,表少爷,慢走,有空再来。”
马车旁边,管家说完,还要回头看向立在门旁的人。
这是她的客人,理应她来送别,只是稍微有点没想到管家会跟着。正为这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没才能略略感叹时,背影一转。知道他在等待什么,但她没有什么可以回应的,只有,抬起一只手掌轻轻地摇来摆去。顺带的,不再使用扯皮的笑容,而是用嘴角微陷的浅淡笑貌。
阳关洒在她身上,非但没有强硬的把人拖进现实,剔透通明的,反而像在将人送远。看着这样的她,马车上的冰波微微垂了垂眼皮子,跟着也举过手来招了招,恋恋不舍似的犹豫不决的招了四五下,这才放下窗帘子。
车轮子动起来,在长街上刚滚过五六圈时,门前石台上的管家眼角捕捉到有影子微动,一转眼,先是肩膀搭上来一只手。
“你送到她们出这条街为止,我先回去睡觉了。”
说话时,管家感觉到抓在自己肩上的手似乎使了一点劲,微不可察的,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对象是这一位小姐的话,那就是,让他不要跟随的意思。也意即,避他。
趁着两位小少爷吃饱了肚子头脑犯困入睡,他才过来跟人的。但是,为什么这么抗拒他?这么想着,他就不慎开了口。
“小姐,我觉得我和冰波姑娘一样,但是为什么……”
管家及时刹住嘴,略一抬眼时,原本以为对方会没听到或选择装作没听到一样径自走开,结果却看到定定安静的目光,如同等待。既如此,他继续说。
“为什么你要区别对待呢。”稍微对他袒露一下,让他接替一下冰波的位置,对她,也对冰波,对所有人都好。
等来的却是仍然安静的态度,管家只好接住自己的话,猜测:“是年龄嘛?”
她不语。
看起来像是会在说,年龄这玩意儿,人人都会长,按理想的既定道理,到达某一个点,只有早一天和晚一天这种微不足道的区别,对人,那是毫无差别。
要找实实在在而不可更改的差别的话,那就是……
“性别?”
她对此仍然不语。
这下,管家可找不出别的缘由了。眼看着这一场自说自话的独角戏就要不尴不尬的结束时,她忽然神色微变,终于开了口。
“我的金银刚刚差不多已经全部送出去了。”
“不是……”,管家略微受到了打击,顿的垂头丧气,他又不是贪图她的财产。
就在这时,他还没来得及端正头时,有声音垂低了从侧边传来。
“我是不太知道,但兴许有可能,你的问题就是你的答案。”
话一说完,她转过身,进门去。
马车里,感觉平稳顺遂之后,男子忽然朝坐在对面的冰波伸出一根手指,一点点住她的鼻头,叫唤:“冰波儿。”
冰波正发愣一样望着放在中间小桌上面的小箱子,被触碰时瞬间回过神,眼睛一眨,微微一振,看向男子。
“不打开来看看嘛?”
冰波眨了眨眼,看回小箱子,这次的目光倒是实实在在的在认真看待,但她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最后是犹豫着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回去再看。
结果,自己还是治不了她。这样算是辜负了谁的期待?大家的,自己的,还是,她的?和那个人的距离要比其他人近一步,这点不用周围的人四面八方的日夜宣示,冰波都知道,自己才是最早察觉到的那一位。在周围的人想利用这点差距来有所发挥时,冰波也一样想。
可是冰波还想说,却无处可说的是,那一步仅仅只是一小步而已啊,大家无名又无形的期待太过狡猾了,对自己实在过重了。而且,一直陪在她身边救治她什么的,是什么,要谁与生俱来的天然使命吗?
“拯、救?”
“谁要拯救谁来获取高贵,你救我嘛?”
一句话瞬间斩断了什么,一下阻断眶里眼睛自作主张的泪意,把她扯回现实。发生在,她小小出逃的一天夜里。
“是谁把刀架在你的脖颈上告诉你要你来拯救人,说出来,我杀了他们。”
……没有,没有这样的人。
“你把自己弄得太累了,吃饱肚子睡一觉吧。”
说罢,人就孤身只影的离开厨房,一下余留的目光都没有。那一瞬间,冰波被阻断过的泪意重新翻卷上涌,直到彻底藏入男子的怀抱里,才放肆流泪。
所以从始至终,对那位小姐而言,她只是一个毫无作用的贴身侍女罢了。
“这样啊。”
耐心等待的男子看到冰波取决之后,施施然举起手搭在桌上托腮,然后另一只手的六个手指点住小箱子的背面,轻轻而缓慢的推向她。
“我个人觉得,时间是人们认识和相互了解的必需条件之一,趁还有时间说不定还能多了解她一下。”
在男子鼓励的目光下,冰波还是打开了箱子,除却金银,里面的确还有他们心照不宣的暗暗稍稍期待着的东西,但……
“啊,还有那只托梨,如果真的回来了,你就过来把它接走吧。”压箱底的一张纸如此写着,再下面就是一本以“山药”为名的集本。翻开来,首编栏佚名,参编栏则井然整齐的排列了满满当当的名字,最后赞助栏,方冰波。
只有这些。
——
为什么一样能够假坐在平等的位置上开放的接收她偶尔呢喃的想法,却要被区别对待,吗?
走在长廊上的她对此的确不知道答案,没有想过会被这样提问,一旦被敲问了,立刻就觉得,那份提问的距离有碍心情。
一想到这,她的目光不用借助廊顶荫庇也足够低沉冷漠,仿佛有阴霾阻隔了她和现实,以至于她掠过一眼站在湖边的男仆时非常有远感。
显然,那一刻男仆也注意到她了。
两人一起抬着一个箱子,里面盛着水,摇摇曳曳,晃来荡去。近些的时候,她又瞥到几抹砂红色游动。
就这么直走过去,双方都会对彼此熟视无睹。
但她还是停了下来。男仆见状顿了一顿,随后立即向她打招呼,又自觉的禀告,四小姐要的鲤鱼回来了,他们正准备投放入湖。
她听完,点了点头。
这反应显得冷淡,却在男仆们的意料之中。谈不上扫兴,因为已经司空见惯。但说实话,还是有点……不适。这位小姐一直表现得无欲无求的,也不知是假装清高还是强硬压抑自己,反衬着他们为了生活想要点什么都显得贪婪。所以相比之下,他们不自觉的,就更为偏向其他能一起为了什么而开心、感伤、共鸣的家主。
“不先检查清理一下湖水嘛?”
她这话在男仆们听来有点漫长,都受惊若宠得愣了一愣,然后来回看庞大的湖面。
话已至此,她掠了一眼对面的树,打算就走,但看到男仆们面面相觑,无从决定的模样,又说:“不做好充分的准备的话,到时候,如果养几天就养没了,别哭。”
被提及了严重的后果,男仆们再不敢耽搁,一齐把水箱搁在一旁。慎重起见,其中一个还是先去向人请示。请示的对象,是她的母亲或者四小姐。
管他还要去向谁请求一个抉择,她早在那之前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什么格格不入,什么你看起来一个人就行,从一开始就没有人选择过她,从来没有,但是这样的感觉也好,从所有人的选项里解脱,断绝所有会产生压迫的风险,彻头彻尾的自由之身,无比的好。
脚步走至冰波重新闯入眼帘时的那个位置,停下,想起一些由自己带给冰波的压迫。
什么拯救啊,真的是,究竟是谁双膝下跪恳求她的,这种时候来自我满足的提起一颗责任心,结果做的却是设定成任务抛给毫不相关的他人,擅自给别人的人生丢下一个包袱,以你们正常人的道德论都不会感到害臊吗?而且,人伤害人又要人救治,什么道理,听起来不可笑吗?
到此为止。
“总之,我没向任何人求救过。”
这边也是,那边也是,别试图用我虚无的存在来提炼自己生命的质感啊,有够恶心到爆的。
谁人生于天地之间,却不被人情世故所连接容纳,也是一种现实吧。不论什么时代,什么地方,应该都会有这种情况。因为,无关于时间与空间,这是人的现实。
一个人没了,很可惜?对某个个人可能如此,但对人……
风起过廊。
嘘,别说话。
那个时候,好像只有她从冰波身上听到:
怦,怦。
扬一掬土,E0(强迫症患者):小楼昨夜又东风。
E:要我帮你嘛,我有一套魔法,给你做吧——
砰!(锤
文法 ·
finish解in,fish
1,2,3,4,5,6,7
ok,next
E:很好,继续磨刀霍霍向猪羊吧。
E0(云日云):嗯,但,哪位靓仔靓女要上来?
(E:?怎么说得一股狗头铡的味道
磁灵们看了看其身上挂着的几个,又回过头瞧了瞧似然脸上拙劣的妆容,异口同声:恶灵退散。
E0:既如此,那我先回被窝过年了。
0:你该不会把时间观念锤坏了吧。
E:过个年又不会带,宽宽心啊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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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记·嘘,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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