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病变》heron_flight

5、“官方”行动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你们那个校区发生了一例死亡？”教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朗答得很干脆：“就是我们班的，我们班现在已经停课了，昨天没被隔离的剩下不到一半，今天估计还会有新发现的。”教授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听说就是因为这例死亡，还有不停扩散无法遏制的感染，你们学校开始重视起来了，组织了一个科研小组，好像方向是将病毒作为麻疹病毒的一个变种来攻关。”朗撇撇嘴，冷笑了一下：“这个我也听说了，貌似他们还把这个当作一个大学生研究计划的项目，给出的学分和分出方面据说特别优惠，条件也挺苛刻。”
　　教授不置可否，转而问：“你以前写过论文吗？”朗摇头，教授说：“没关系，我先给你一些范例，然后你按照那格式，把现在的成果写成论文，然后我再帮你修改。我现在就把范例发到你的邮箱，你先回去写吧，尽量快一点但也不用着急。”
　　朗领了任务，搭校车回到自己的校区，先去网络自习室将信箱中的论文范例拷到U盘里，紧接着回寝室想了想，给几个隔离的女生群发了条短信：“怎么样了？”蕾没有回复，玲子很快回复了一条“还好”，可芳的回复却说：“似乎有恶化的迹象，我现在每天只是一般发烧，婷婷和玲子好像已经开始经常高烧昏迷了，蕾还在发病初期，只是会头痛，这使她心情很烦。”
　　下午阿美到朗的寝室宣布：她的师兄说校方对目前这病的研究最主要的负责方面是行政机构，还将办公室告诉了朗。之后又一次担起了班长的职责：用朗的自行车将刚刚因为发烧从自习教室蹭回寝室的默送进了医院。
　　阿美和默一离开，寝室就只剩了朗一个人。正好给她留了足够的空间很挣扎地考虑一个问题：现在她刚刚作出的研究成果已经表明目前这种病毒只不过是一种新的病毒DNA当中插了些些麻疹病毒的DNA碎片，但决不是麻疹的变种，与麻疹的关系也仅限于那些碎片。目前看来，自己的这一阶段成果对校方并非全无意义，那么究竟要不要向学校的相关项目负责人反映一下呢，想到自己上次受到的“待遇”，她实在不想面对那些校领导，况且还要涉及到所谓的‘专利’问题。然而一想到芳、婷婷、玲子和蕾还在医院里接受针对“麻疹”的治疗，病毒还在向各地扩散，她又觉得即使自己受到一点委屈，只要对这种病毒的研究能有好处，也是值得的。
　　想了一晚上，朗决定先试探一下。第二天上午她收拾了一些资料塞进书包里，按照阿美说的地址找到了项目负责人的办公室：“老师您好，我是一名本科学生，听说学校要针对目前的这个流行病立项，而这个项目是您负责，我找您就是因为我对这个项目的一些问题有一些想法，对此也查了很多资料，也很想加入这个项目。”说着开始从书包里掏资料。负责项目的是一位高层行政领导，听朗直言不讳地说明了来意，不由皱了皱眉：“这个项目结束之后学生所得很优越，所以竞争非常激烈。你GPA达到4.0了吗？”朗闻言愣了一下：“老师，我的GPA没有那么高。但是我觉得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这个特殊项目还要用GPA来卡人非常不合理。我倒是听说数学系或者人文学院有GPA四点多的同学，但是可能让他们来做这个项目吗？”校领导不屑地摇摇头：“你是大几的？”朗抿了抿嘴：“大一。”校领导发出了含义不明的一声，似笑非笑地说：“同学，对科研感兴趣是件好事，但是也要有条件啊。我们的两个条件，一个是大三以上，一个是GPA4.0以上，你一个都没有满足，还是回去好好学习，先不要想这些，成绩要紧。”朗出于礼貌，按捺着心中的不满：“老师，其实成绩和科研没有什么必然联系，毕竟科研都是搞出来的，不是考出来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对于本科生要靠成绩进行某些方面的评价，我想这样的项目在这个时期就不应该有什么限制了吧。”校领导保持着脸上的似笑非笑，不再说话也不再理会朗。朗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着平静和礼貌，说了声“老师再见”后转身离开。
　　朗回寝室时已经是中午了，她随手将书包扔在桌上，爬上床去。终究是心里有事，翻了几个身之后，依旧只有倦意而全无睡意。折腾了几分钟，她接到了阿美发来的短信：“彩儿发烧了，怎么办？”看过短信，朗从床上跳下来冲到隔壁寝室：“阿美？彩儿？”彩儿躺在床上，呼吸微微粗重，阿美正给她倒热水。朗指了指彩儿：“多少度？”彩儿恹恹地将体温计递给阿美，阿美看了看，吓了一跳：“马上就40度了！帮我收拾一下她的东西，送她去医院吧！”朗点点头，彩儿则无力作答。
　　下午阿美送彩儿去了医院，朗则又一次去了流行病学教授那里。她先是向教授汇报了一下校方的反应，之后说：“说实话啊老师，我现在对学校的官方行动已经完全失去信心了，我觉得就算是全校都感染甚至他们自己都感染之后他们也未必能得出什么结果来。”“那你打算怎么办？”教授认真地问，没等朗回答，又说：“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一点都不重视咱们的工作，还那样对待你，我是想和他们合作的。毕竟如果能和你们学校官方直接合作的话对研究成果的应用和情况控制都有好处，但是从现在情况看来，同他们真是无话可说。”
　　朗沉吟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老师，我想先用自己做一下实验。”教授看了朗一眼，示意她继续说。“截至目前为止，我们班男生隔离了一半多，女生就只剩下我和另一个同学了，但她是每天几乎恨不得按照以前非典的标准，用了大量的消毒剂，还天天吃各种提高免疫力或者广谱抗病毒药，而我显然没像她那样，所以我想先检查一下自己是什么情况，有没有抗原，尤其是有没有抗体。”
　　教授想了想，问：“你是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感染了吗？”朗貌似悲壮地点点头：“不仅是，老师，我觉得很有可能有更多人感染，而且还会继续扩散。”语气一反常态，十分平静。教授点点头：“那就做吧，之后不管怎么样都整理出一个结果来，可能会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