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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为艺术献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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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几个女生围坐一团，拉上窗帘，放起了电视剧。
“我就说嘛，这个男主就是自作孽，这不，要追妻火葬场了！”
一桌的零食，压在几本练习册上，薯片袋子里，还掉出来了几片，几杯快乐水加了冰。
“啧，这个男主好无理取闹啊，什么都只会误会女主！”
慷慨激昂的发表感言后，李陌归正要喝那杯加了冰的快乐水，手就被文安捉住了。
“陌儿，撒手，你就死心吧，老苏跟我嘱咐过的，不让你喝带冰的！”
“哟——这么关心你呢~”
几个女生开始起哄，马利苏见没人在意那可怜的电视剧了，正好自己也对这个男主不太满意，大胆关上了平板，还不如听这俩人的八卦起劲呢！
几人正待“问个清楚”，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一四一寝室的李陌归在吗？我是话剧刘老师。”
李陌归得以从恐怖的“cp粉”手中逃出，跑着去开了门。
“刘老师好...您找我？”
“噢，我就不进去了，在这儿跟你说了吧...我们话剧表演定的这周四，离表演开始也就只有四天时间了，但是我们演女主的同学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没办法参加了，我问了演男主的...女同学，她觉得你比较合适，让我来问问你...行吗？”
“嗯嗯，老师我时间没有问题...但是我没有什么经验...”
刘老师见她这么说了，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来大半截。
“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们也就演一小部分，让那个同学叫教一下就可以啦。”
“好的老师，那我...什么时候去报个到什么的？”
“你先休息一下，换个衣服什么的吧，待会四点半，去D座L厅找我吧，我带那个同学来，你俩就在那排练一下吧。”
“好的，老师再见。”
终于关了门，李陌归转过身，发现几小只都直勾勾的看着她，瞬间脊背发凉，笑容凝固。
“你们干嘛，难不成还要围攻我啊？”
李陌归用手推了推那纹丝不动的三人。
“快走啦，我收拾一下。”
“哼，我帮你挑件衣服，你快说说，为什么参加？”
“对呀，我也想问呢，你认识那个...女同学吗？”
“应该是认识的，不然选我干嘛额，噢，麻烦大家帮我挑个衣服叭，我总不能穿着睡衣就跑出去吧。”
“还早，你去洗个澡吧，昨天晚上让你去，你也不去，还有两个多小时呢，我给你泡个粉？文安你去给小陌陌选一件吧，她衣柜里的...不够燃！”
马利苏说着，拉上王小颜就去打水了。
“我又不是去蹦迪...诶，文安你别推我啊！”
李陌归抱着浴袍，被文安一把推进了卫生间。
文安翻了翻李陌归的衣柜，无奈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孩子的衣品...是怎么让那些男同学神魂颠倒的...
...
不一会儿，李陌归用浴巾擦着头发，出来了，看到床头挂了几件长裙，笑出了声。
“可以嘛，文安，我还以为你又要给我一堆超短裙了呢。”
“得了吧，你不是也就穿了一次嘛！”
...
李陌归嗦完螺蛳粉，挑了件蓝色长裙，头发也没干，干脆就不扎了，披了个白色小披肩，系上丝带，两个小白毛球自然垂在腰间，白色的纱罩在蓝色丝绸外，垂到膝盖下，百褶式的裙子她很少穿，很搭，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鸢尾花。
D座是要沿着她们宿舍，穿小路才能到达的。
走过一个树林，偶然看见一个人在树下长椅上写生。
五年过去了，从初一到现在的高二，那人，一如当年。
李陌归看的痴了，就这么扶着树，看她。
树林，小路，你我。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她总觉得苏晗是刻意躲她，但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好躲的呢？应该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四点二十四分，李陌归不得以走出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从苏晗背后走过，三两步跑上D座的楼梯，回头，却不见苏晗，仿佛她从未出现，一切都好像是虚幻的。
L厅内，十几个同学在台上排练着台词，刘老师站在台下，时不时走上台纠正同学们的动作。
刘老师见李陌归来了，笑着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剧本，又从笔筒里拿了跟荧光笔，给了李陌归，并招手让那个演男主的女生过来。
“小璇，快来，好不容易把你想叫的人带来了，要好好演噢！”
刘老师把徐嘉璇往“眼睛瞪得像铜铃”的李陌归身边推了推。
“好的刘老师，我带她去排练了。”
徐嘉璇自然的拉住了李陌归的手，往后台走去，虽然走了两步，手就被甩开了。
“班长？为什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啦，难不成，是苏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陌归总感觉她在说“苏晗”两个字的时候，语气特别...冰。
“...”（我能骂你吗？）
“开玩笑的，之前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太幼稚了，以后不会了，你能...原谅我吗？”（计划B可以用了）
“...”（你没事吧？）
“怎么发呆了，不接受就算了吧...”（卖个惨不过分吧？）
“没...”（难道说她...改邪归正了？）
“...”（...）
“好吧，原谅你了，那...晚上请我吃饭呗~”（我看你怎么接话！反正现在也不能出校，也就食堂开着...她总不能带我去食堂吧！）
“真的？”（太好骗了吧）
“嗯...我们看一下剧本吧...”（怎么就答应了啊？！）
“好的陌陌小朋友，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噢，我们要演的是第五场，就是这个，罗密欧与朱丽叶阳台相望。”（套个近乎不过分吧？）
“嗯好...”（这家伙自来熟啊？！万一真的是我误会她了，我岂不是就成‘容嬷嬷’了...喂！‘小朋友’这三个字也是你能叫的？！）
...
〈宿舍里〉
“家人们，姐妹们！我觉得要给陌儿制造一下机会！”
文安扒拉着上铺的栏杆，冲着下面两个正在商量小组作业的人说。
“诶，文安你小心点，摔了怎么办？！”
王小颜拉开椅子出来，留下一脸“又是我独自扛起了作业”的马利苏。
“这样，陌儿不是去排练了嘛...我们让老苏给她送吃的去！反正今天周日，她总不能没时间吧！”
“主意不错，但是怎么才能让她去呢？”
“额...是噢，我们有手有脚的，找什么借口呢？”
“...”
〈十分钟后〉
“嘟嘟嘟...”
“喂？”
苏晗从图书馆走出来，已经是七点半了，借了两本书，正往宿舍楼走，抓住了兜里振动声的来源。
“老苏！嗷，我...我正要去给陌儿送吃的，谁知道...走了一半，那不讲武德的楼梯撞我腿！都出血了！我走不了了啊——唉，可怜我们陌儿，还没吃饭呢啊~”
“没吃饭？”
“我...我把吃的放在D座门口啦，你帮我送一下吧！”（你个死闷骚！不关心我的腿，只在乎陌儿有没有吃饭？！）
“我...”
“拜拜！”
“...”
果然是人在路上走，锅从天上来！
苏晗最后还是败倒在李...文安拙略的演技下了。
最后在D座门口找到了一个特别显眼的袋子——一个订有绿色便利贴的绿色袋子。
“果然是绿的...”
撕下便利贴，是一行桀骜不驯的小字——老苏，陌儿在L厅，加油！
把便利贴叠好，放到口袋里，提起袋子，往里面放了两颗橙色糖果，看到是一袋子的零食，皱了皱眉，还是把袋子拎了上去。
〈L厅内〉
“陌陌小朋友，排练辛苦了，走，带你吃饭去。”
徐嘉璇把头套摘下，散开一头长发，黄色的灯光照下，给她那双丹凤眼点了高光，映出的，是一脸笑容的李陌归。
虽说两人在同一年级，但这俩人还是差了半个头，所以李陌归不管是要和她，还是苏晗，亦或者是文安，说话时，都要微微抬头。
“谢谢璇璇姐姐，今天你太照顾我了，吃饭你定就好。”
小朋友笑靥如花，徐嘉璇低头帮她把披肩系好。
“我有出门条，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带你去吃。”
两人出了L厅，没有注意到门口桌子上放着的，孤苦伶仃的绿袋子。
〈回宿舍后〉
“回来啦，有什么...惊喜吗？”
“还好吧，我们配合都挺好的，她还请我吃了饭。”
“谁啊，我们认识吗？”
“我们班班长，你认识吗？”
“...”
“嗯？”
“等一下，你是说，徐嘉璇？！”
“嗯。”
“？！”
“你吃过饭了？那我刚才去门口取的外卖是什么情况？”
马利苏指了指小桌子放着的两个小盒子。
“我没订外卖啊...”
“会不会是暗恋你的某个学长送的？”
“这么厉害，还贴心的标了‘不要辣’？”
“上面的备注...给陌陌？”
“陌儿，你说，会不会是老苏订的？”
“那...我问问？”
消息打了删，删了又打，十分钟过去了，一点变化也没有。
最后，在三小只的压迫下，勉勉强强发了句〈大佬你吃了吗？〉
〈嗯〉
〈那个...外卖...是你订的吗？〉
〈好好吃饭〉
“她这是什么意思？”
“算啦，我刚收到了五张门票，你们要去看嘛？”
“当然，我们小陌的表演，怎么能不捧场呢~”
“我自己不用门票，还有两张多的，你们要带亲属吗？”
“啧，这前脚刚收了人家的爱心晚餐，后脚就把人家忘了啊~”
“我...我才没有，你不是也没带朱博谦吗？！”
“...”
〈四天后的演出厅〉
李陌归从幕布后探出个小脑袋，一眼看到了那个给她‘匿名送饭’的好心人，随后拖着红裙，朝那人跑去，金色的丝线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随即，她跑进了黑暗。
“大佬，你来啦！”
小朋友几步挪进去，站在苏晗面前。
“嗯，陌陌今天很好看。”
...
文安略显扭捏的坐在朱博谦身边，低头试图掩盖一片红晕的脸。
在李陌归快要蹭到苏晗腿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徐嘉璇一把拎了回去。
两人都换了服装，徐嘉璇还戴了头套，金色假发在灯光下交相辉映，白色衬衫，棕色裤子。
李陌归的头发尾梢被卷出了小卷毛，没有戴任何发饰，妆也是简单化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化妆师不敬业，是这时不需要太花的妆容，毕竟，谁晚上不卸妆呢？
“陌陌小朋友，要开始了，去后台准备吧。”
“噢好的。”
李陌归提着裙子，努力跟上那个拉着她离开的人。
文安左看一眼低头看那拿反了的手机的苏晗，右看一眼那来势汹汹的徐嘉璇。
“啧，怎么这么大火药味呢？！”
...
全场熄灯，漆黑一片，不管伸不伸手，都看不见五指。
台上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站到了各自的位置，甚至有一个疑似穿着裙子的人越过了全场，从台上的一端，跑到了台上的另一端的假平台上，只可怜她裙子太长了，跑到一半还摔了一下，又慌忙爬起来，跑走。
“这是哪个小可怜，还绊了一下，陌儿要是找到了...”
文安话音未落，台上灯光聚亮，一下打在了那个小演员身上，文安嘴角缓缓降下。
“这...也没说这人就是陌儿啊！！！”
可能是在“失落一跌”中还没缓过来，李陌归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对着台下的几百人微笑，但毕竟有“职业素养”在身，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和对面的徐嘉璇开始对词。
徐·罗密欧·嘉璇：“我用爱情的力量翻过了院墙，因为石头做的围墙挡不住爱情的力量，所以，我的家人也挡不住我！”
李·朱丽叶·陌归：“如果被我的家人看到，他们会杀了你！”
徐·罗密欧·嘉璇：“只要你爱我，让他们在这看到我也无妨，在他们的仇恨之中结束我的生命，也比得不到你的爱而苟延残喘的好。”
李陌归内心：要是你换个脸，我就真的坠入爱河了！
文安内心：为什么这词在徐嘉璇口中说出来就不油了？！
苏晗内心：...
演出最后在“我爱你”和“你爱我”中结束。
...
李陌归在后台换好了校服，走了出来，见几乎清场，刚想出去，就见有一人抱着一大束白色玫瑰走向她。
“嘿嘿，大佬，这么大一束花，是打算和哪个同学告白啊~”
“陌陌...”
苏晗有些无奈，这小朋友，还是一如既往的贫嘴。
“陌陌，演出很精彩。”
“谢谢~”
李陌归被苏晗一把拉回空无一人的后台，找了个椅子，就被一把按下。
李陌归内心：干嘛额，一个两个怎么都把我往后台拉？！
苏晗蹲下，挽起李陌归的裤腿。
“磕哪了？”
“啊...啊？”
“你上台，不是摔了吗，磕哪了？”
“噢...不疼的，没...嗷！”
苏晗轻轻按压李陌归的膝盖，随即上方传来了一声惨叫。
“大...大佬，你轻点嘛。”
苏晗没有理会，起身。
“能走路么？”
“应该没问题。”
“那你扶着我，去医务室。”
“噢...”
李陌归扶上了苏晗的肩，吭吭哧哧的走了两步。
“上来。”
“嗯？”
“走的太慢了，我背你。”
“那...那多不好意思啊，有损你的清誉嘛。”
“上来。”
“好的。”
苏晗稳稳的将李陌归背起，走了几步，果然快多了。
“等一下，花！”
“嗯？”
“把你送我的花拿上。”
“好。”
...
于是，站在门口等人的徐嘉璇、文安一行人，就这么眼睁睁望着苏晗背着抱着花的李陌归走远。
画面一度和谐。
文安·毁三观·震惊：“背走了？！”
马利苏·磕到了·震惊：“救命，好养眼！”
徐嘉璇·已失恋·震惊：“...”
沉默是今晚的徐嘉璇。
——
“快说，你俩在医务室里干嘛了？！”
刚回到宿舍里的李陌归就遭到了质问，惊的手里的花都掉了两片花瓣。
“我...我们能有什么事...”
“你俩...没那啥？”
“啥？”
“不会吧，你花都收了...”
“嗯？”
“你懂花语吗？”
“不太懂...”
“怪不得你单身！”
“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
“陌儿，你是狮子座对吧？”
“嗯嗯。”
“老苏白羊座吗？”
“嗯嗯。”
“天作之合！绝对是天作之合！！”
“...”
“徐嘉璇呢？”
“她上次说过...好像是摩羯吧...”
“啧啧啧，果然，还是晗陌更好！”
“？”
“嘿嘿，安安，你是双子吧”
“嗯？”
“你家朱博谦呢？”
“射手座。”
“绝配！以渣克渣！”
——
过道里，一抹余晖穿透窗户照入，仿佛还能看到一个同学，背着另一个手持花束的同学，向远处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