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免俗》林溪溪

7、问题

　　小舟喜欢自己思考问题，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关心，连父母的询问也不喜欢。小舟的父母好像也懂得小舟的想法，小舟有什么事情都不太过问，家里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但是父母真的理解小舟吗？不见得，很多时候都是面对小舟的沉默，他们追问，歇斯底里质问，也没有问出什么来，所以他们干脆直接不问了。这是一个关于默契的周期，隔一段时间就重复一遍，仿佛树木到了一定的时间就长出新的年轮来了。
　　三月的岭南，早晚比较凉。在一个凉爽的早晨，小舟负责的学生心理辅导工作安排下来了，小舟陆陆续续找了那几个学生过来谈话。小舟毫无经验，只能偷偷听年长的老师如何问话的，照葫芦画瓢给学生重复，认认真真记录下来了学生的心理问题。
　　小舟首先问的是家里有几口人，再问有没有兄弟姐妹姐妹，父母平时如何工作，如何照顾他们，然后切入他们目前最关心的是什么，有没有什么问题让自己很难受。一整套下来，学生的心理问题，如何造成这些心理问题都可以推导出来了，也没有让学生有不适的感觉。小舟感觉自己学到了不少老教师的经验。
　　有一个学生异常内向，问了一个问题，她只说了几个字，问到父母是否对她好她瑶瑶头，问父母对她不好的表现时，她神色慌张，拳头紧握，仿佛小舟要侵入她的领地但是她却没有武器阻拦。她嘴里蹦出了几个字，五岁开始，他们就不理我了。问为什么呢？她的回答是她曾经因为小事闹情绪没有和父母说清楚，在他们好说歹说到歇斯底里的追问之后，父母彻底不和她交流了。
　　小舟仿佛被最利的箭刺穿了心脏，血流不止。简单安慰了学生几句，鼓励了她两句就让学生回教室了。
　　是的，小舟的经历也差不多，在父母追问的好奇心没有满足之后，父母的歇斯底里仿佛是一种对孩子教育无能的宣泄，那些尖锐的话语，那些满到喷出的情绪，像荆棘一样长在了他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