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的银杏树》Paomi

17、chaper16

　　上车之后，林泽倒安分不少，没有再说什么装逼的话。只是一直恶狠狠地瞪着林歌的后背，心里骂着：阴险小人。但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句，这年头，就连装个逼都需要至少初中以上的学历，更何况是骂人呢？
　　这一点，廖志德体会过，之前他制止过一次林歌的约架把双方带到了警局，亲眼见证了历史性的一幕之林歌把三个大汉怼的围成一圈，也是第一次见到“妙语连珠”这个成语的灵活运用放在林歌身上绝不为过。
　　这一次她倒是学会了“和平为贵”这个道理，没有直接动手，选择找警察叔叔寻求帮助。难能可贵啊。锦城得此平安，有林歌的一份。
　　林歌坐在车上，内心百感交集，看着路上车子的流动以及霓虹灯交错出现，沈画桥手中还提着一袋烤串，林泽几人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闻到这味道，胃里直泛酸水。林歌也转过头来刚好对上了沈画桥的视线，沈画桥慌忙地低下头，耳尖泛着点红。
　　但是，林歌却突然靠近，一股清凉的薄荷味扑面而来，沈画桥抬起头，看见林歌的身影一闪而过，从他手中的塑料袋里拿出一串金针菇吃了起来。一边嚼一边说：“一起吃呗，再不吃就凉了。”说着又拿了一串烤面筋递给沈画桥。然后，林歌又问副驾的廖志德：“吃午饭了吗？要不要来点。”“吃了。”“那晚饭呢？”“也吃了。”
　　林泽听到后浅浅地咽了一口口水，他以为林歌就算是出于客气也会问他们，到时候他只要稍微推脱一下，林歌就一定会觉得他有礼貌，也许就不计较还会分他一些烤串垫垫肚子。
　　然而，林歌才没有那么“客气”，而是直接和沈画桥两个人大快朵颐起来，林泽看着他俩内心有些埋怨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别过脸，然后头靠在座椅靠背上假寐。
　　林歌本来就对食物没有什么欲望，现在吃了一点已经饱了也就停了嘴。沈画桥既不擅长劝人也再劝，只要吃得舒服就行，没有必要吃不下硬塞。但他自己食量也不大，袋里也没剩下，刚刚好，这恰好也只是一人份的。
　　到了警局下车时，一阵寒风吹来倒让林歌反而清醒了些。接着，苏宇又打了电话来催，林歌解释了才跟着进去，南方没有暖气确实很冷，但是因为本就不太冷再加上又降了点雪的凝华现象倒是真的不怎么冷。
　　沈画桥坐在长椅上等待，一个小姐姐给他倒了点热水。手中握着热水，想起林歌时手中握住的那点热量似乎暖遍了全身。
　　等待的时间似乎很漫长，感觉过了好久好久林歌才从一个小屋子里走出来，走到他的身边来，微微弯下腰，说：“整完了，咱一块走回去呗，反正顺路。”“好。”
　　于是，在冬天的黄昏后，在夜晚的路灯下，林歌和沈画桥伴着微雪走在路上。两个人并排走着，路灯不但拉长了影子还让他们的影子挨在一起。林歌边走边讲着一些事，沈画桥只是听着她讲就觉得有趣。
　　“我跟你讲，你应该知道我特别喜欢吃瓜，就，有一次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我也是真的无语。就那一次吧，我听苏贝贝说有一个女生借着‘兄弟的名义’同时跟好几个男生搞暧昧，就是那种‘汉子茶’，她说的特别神乎，但是后来她又说那个女生也叫林歌。后来我才知道，是一个喜欢江速的女生乱传我的谣言。”
　　“嗯，很过分。”
　　沈画桥很希望时间暂停或是回酒店的路远一点，这样他就可以和林歌多呆一会。也可以多了解一点林歌。
　　“这样吧，我们互相对对方说一个现阶段最大的秘密。”
　　“可以。”
　　“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吧。”沈画桥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那好吧，感觉这么说有点奇怪。就是，其实，我的真实水平是可以考到一层次的，我让我爸找了点关系进到十七班的，主要是中考没控好分。”林歌说完，似是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影子。
　　沈画桥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也一下子沉了下去，直到林歌重新开口：“该你了。”
　　沈画桥想了一会儿说：“我很讨厌我的父亲。”沈画桥冷不丁来这么一句，给林歌整懵了，她甚至没考虑到沈画桥是酝酿了很久才说出来的就脱口而出：“为什么？”
　　“我的母亲去世那天，他还在应酬，自那以后，我就很讨厌他甚至是恨。后来，上了初中以后，我搬进了母亲的公寓，并开始画一些简单的插画有时候会接一些稿，画小说封面或者是卡通头像之类的，还有母亲的遗产，完全可以支撑到我上完大学。”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些。”林歌听了沈画桥的话，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立马道歉，但她不明白沈画桥为什么要给她说自己的谋生手段，听起来还挺心酸的。
　　沈画桥有些紧张地看着林歌，他之前看网上说适当的示弱可以激起女生同情心和保护欲，但这招对林歌似乎不起作用。
　　沈画桥又问他：“你是怎么认识关何的？”“想知道？拿荔枝味棒棒糖来贿赂我就告诉你。”接着，林歌就看到沈画桥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从挎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又恰好是荔枝味的递给林歌。肉眼可见，林歌微微惊讶了一下，但还是接过来一边撕糖纸一边说：“你居然随身带着这玩意，可以啊。”
　　“那么现在，林歌同学可以告诉我了吗？”也许连沈画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染上了几分寒气，语气冷冽。
　　“当然，”林歌虽然嘴里含着棒棒糖，但这丝毫不影响说话，“哎呀，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放假那天不小心被车撞了，摔了一跤，脚踝扭了还擦破点皮，这不刚好遇到了，他就好心送我去了医院，还帮我垫付了医药费。”
　　沈画桥有些不相信：“就这么简单？防人之心不可无，关何那小子，你看他那一头蓝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居然还敢相信他。”林歌看着沈画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无奈地说：“知道了，沈妈妈。”沈画桥对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但是看在林歌这么美的份上就忽略了她的古灵精怪。
　　“再说了，我知道他，他的白月光是高欣妍，目前也没有什么案底或者是黑料，所以我才选择相信他，不然，那荒郊野岭的，单靠我一条瘸腿可到不了医院。”林歌又从嘴里取下棒棒糖，摊开手。“关何怎么把你送去医院的，”林歌不得不佩服，沈画桥的脑回路清奇，“是用抱得还是背的？”
　　“他骑车载我去的，唉，你不是因为高欣妍还跟关何打过架吗？怎么这么关心他？”林歌心里暗说，不对，沈画桥太不正常了，怎么一提到关何两个字他就这么激动，还因为关何的白月光和他打架，还担心关何和我发生不正当关系，他果然喜欢关何，妈妈，我磕到真的了。
　　林歌内心十分坚定地锁死了这对CP，准备今晚回去，就干他个3000+小短文，发到公众号，给大家发点糖。
　　别看林歌总是写同人CP，其实她在绿江是一个悬疑小说作家，她写的案件之恐怖，已经到了看一眼永生难忘的地步，当然人气也比较大，只不过因为有些太过吓人而被抵制过。但是，讲真的，林歌今年还真有一个言情想法，但也只限于是想法，不太可能实践出来。林歌就这样想偏了，直到沈画桥把她送到小区门口，才分别。
　　沈画桥一直看着林歌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才转身准备回酒店，今天他们一起看了雪，沈画桥曾经听他母亲说看雪是一件很浪漫的事，这一生，一定要和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一起看雪，他就和林歌一起看了场雪。
　　沈画桥心情终于好了起来，至少在看到周明哲以前是的。
　　“林歌已经到家了，你不用操心。”沈画桥垮起一张批脸，不悦地说。
　　讲真的，沈画桥这样真的很欠揍，周明哲这样想，但他还是没有很生气，也不想动手，只是说：“我是来找你的。”
　　“有事就说。”
　　“我要和你公平竞争林歌。”周明哲十分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平淡到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但是下一秒，他就被沈画桥揪住衣领后背抵在了围墙上，周明哲看见沈画桥阴冷的眼神中满是怒火，眼尾处染上了些许猩红，几乎是吼出来了一句：“竞争？混蛋，你把她当成什么了？她是人，不是可以用来竞争的物品。”说完，沈画桥就松了手，周明哲愣愣地看着他。
　　“你知道为什么你跟林歌认识这么多年还没有什么进展吗？”沈画桥问道，“那是因为你不够尊重她，因为你没有足够尊重她，所以，你，也不配得到她的尊重。”
　　沈画桥说完，瞪了他一眼，就往回走了，只留周明哲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