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的银杏树》Paomi

14、chapter13

　　林歌在心里偷偷庆幸幸亏沈画桥的生日过得比她早，不然这份心意是真还不了。几个人又嘻嘻哈哈的玩了会游戏才散去。沈画桥能深切的感到林歌朋友的友善，不免心中有些失落：林歌她，会不会觉得我太孤僻了，她是个开朗、义气又很明快的女孩，而自己却阴冷且生于散发着腐臭味的泥潭。
　　枯枝败叶已腐烂，不住地生出些腥臭气。
　　沈画桥苦涩的笑了笑，像是在感叹自己和林歌本就不是同一类人，还妄想着融入她的世界，真是嘲讽而又显得可笑。
　　派对已经结束，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林歌看出来沈画桥融不进她圈子里的尴尬，便一直主动地与他搭话，他也只与林歌说话。别的女孩子来搭讪他，即使林歌鼓励他多说些话，脸不要那么臭，至少看起来和善一点。但沈画桥除了对她有好脸色之外，都板着张冷脸，林歌也无可奈何。
　　沈画桥也穿上鞋准备走了，林歌见着便要他等一等，不多久就提着一个手提袋出来了，也穿上鞋，说：“我送送你。”
　　便送着沈画桥走出小区，站在路灯下，昏黄的光照在两人身上，平添了些暧昧的气氛。林歌把手提袋递给他，说：“呐，这给你，你穿的挺薄的，锦城虽然是南方，但也是冷的，这些我让苏宇找出来的衣服，你们体型和身高差不太多，将就一下吧。”沈画桥看着林歌一脸认真的样子，怔了一会儿，接过了袋子道了谢，之后又很轻柔的揉了揉林歌的脑袋，尽显宠溺，甚至将气氛烘托得更加暧昧，不亲一下抱一下都说不过去的那种暧昧。
　　接着，林歌就一脸严肃的说了句：“其实我已经三天没洗头了，很油的。”
　　再一看，沈画桥竟然没有擦手，而是以一种傻子才有的眼神盯着她，说了一句：“好巧，我刚上厕所也没洗手。”
　　…………
　　“那个，你什么时候走啊？不着急的话，我带你逛逛锦城。”林歌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我暂时不太急，明天在这儿等你还是去你家接你。”沈画桥充分的展示着自己的温柔，但是仅对林歌可见。
　　“在这里等就可以，那说好了，明天八点。”
　　“嗯，好。”沈画桥答道，这时，很突然的，一片雪花落在沈画桥的睫毛上，下雪了啊，这雪衬得沈画桥的清冷少年音更加澄澈，他又说：“下雪了，你先回去吧，一会就变冷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林歌有一点担心，但介于沈画桥的执着，她还是决定先走，于是嘱咐沈画桥到：“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就先走了昂。”“嗯，再见。”“再见。”
　　林歌回去了，在进小区门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沈画桥，他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懒散地、随意地站着，深情依旧淡漠，昏黄的灯光下站着，慵懒中又透着些痞帅，寒风有些刺骨，吹进沈画桥宽松的衣服里，他好像并不怕冷，就任着风这么吹。
　　似是感受到了林歌的目光便转过头向着她挥了挥手，林歌看到了，似乎有一种秘密被窥探的感觉，有些尴尬，有些羞耻。但还是挥了挥手，随后就捂着脸跑进了小区。沈画桥看到林歌的动作就像他们第一次重逢时，林歌不小心摔了一跤，跪在它面前“拜年”之后，逃跑的样子。
　　同样是捂着脸，像一只1米76的安哥拉巨兔，不，巨狗。林歌明明是一只可爱的狗狗吧，沈画桥这样想着，低下头轻笑了下，然后提着手提袋走到距这里只有两百米不到的一家酒店里，回到房间后，沈画桥决定听林哥的话，穿上厚衣服，因为，锦城虽是南方，但是没有暖气也确实挺冷。
　　少年在充满的心事的夜里没有睡着，依旧是摸出烟盒，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点燃一只放在嘴里吸着。看见微弱的橙色火焰在黑夜中明明灭灭、若隐若现，烟雾缭绕着，平添了几分旖旎缠绵之意。他轻轻的叹气，感受在失眠中消逝的时光和生命的流失。
　　吸烟是一年前学会的，那时候他上初三，还是经常打架，成绩看得过去他爸也没管他，直到有一天，他把一个一直挑衅他的男生从一条打架必备小巷里一脚踹出时，心里依旧十分烦躁，走出巷子，看见一个男生站在巷头吸烟，明明一副好学生的样，却站得随意，上半身靠在墙上，吸着烟，穿着宁城五中的校服但并没有系上仅有的两颗扣子，看起来有种斯文败类的味儿。
　　那人看到沈画桥来了，也没有收敛，反而是玩世不恭地问了一句：“要来一根吗？”沈画桥先是犹豫了一下，毕竟是怕上瘾，但那男生也没有再劝，只是轻笑了一下。只是多疑心得沈画桥认为那是对于他胆小的嘲讽。便伸出手在那人面前，那人倒也不惊讶递给了他一支烟。从此，沈画桥就染上了烟瘾，而那个人正是苏宇。
　　据后来苏宇说他当时是因为他妹妹跟人打架了，然后，打人的时候把头撞到了，破相了，跟他骂了一天那人，他觉得有些烦而已。虽然沈画桥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林歌，但还是觉得苏宇大题小做，那女孩也是。
　　但是自从知道苏宇的妹妹是林歌以后，他就只觉得苏宇大题小做了。
　　毕竟林歌哪能和苏宇比呢？不过苏宇似乎是把烟戒了，妈的。他说戒烟是不想让家人吸二手烟，想到这，沈画桥突然想起，明天林歌约他出去玩诶，第一次约会诶，那四舍五入不就是交往了，沈画桥脸“蹭”地一下红了。于是他赶紧掐了烟，问了问身上的味，去了浴室果断的选择洗澡，用的是自己的沐浴露，一股木质的清冷香，非常符合他“高岭之花”的人设以及有点装逼的性格。
　　洗完澡，感觉身上没有烟味了，就准备睡觉吧，可是沈画桥就是睡不着，耳边没有细碎的声音，心态也调整好了，就是个普通约会不会出什么事的，可就是睡不着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二十多次无果后，便索性起来了，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喝了之后，更加清醒了。
　　睡不着就不睡了，他打开林歌的igol的账号主页，开始考古林歌以前发的动态，有分享穿搭的，打卡景点的，风景照，自拍。林歌粉丝到也不少，毕竟也是绿江小有名气的作家嘛。
　　然后，沈画桥就翻到了林歌中考毕业后拍的照片，和朋友一起，还有几个是今晚，啊不，昨天见过的，现在是凌晨三点。有一张，林歌穿着白色的无袖T恤搭着一条军绿色的工装裤，妈的，沈画桥都感觉自己被撩了，更别提那些小迷妹了。
　　真的很帅。
　　沈画桥想偷偷下载下来，发现林歌设置了权限，于是他就截图、裁剪，虽然图并没有那么清晰了，但是也还算1080P。
　　后来当他去按照网友的指示看了易声和李默然等众多艺人的MV之后，发现林歌居然还干这种活，还挺……好看。
　　沈画桥就如此看了一夜，一夜未眠，醒来的时候，又泡了点咖啡喝，可以保证，不那么瞌睡。
　　沈画桥为了这次约会，拿了一个黑色的斜挎包，装了湿巾，装了热水的大号保温杯，两瓶矿泉水还有手机、充电宝、创可贴等等。要在以前他是不屑于这种的，但这时，他居然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
　　因为前一天晚上下了雪，地上铺着淡淡的一层雪，有一种美丽而脆弱的破碎美学感，又像玻璃一样纯粹、干净又透明，太白了，白到反光，刺了林歌的眼。
　　接着，就能看见，林歌、沈画桥还有苏贝贝三个人等在路灯下，沈画桥想好的两人甜蜜约会变成了五人行，林歌只是觉得单就她和沈画桥两个人太过暧昧了，所以就叫了苏贝贝来，但是，宋铭作为苏贝贝的“贴身保镖”也跟着来了，然后鼓动着周明哲来了。现在，这俩小瘪犊子去买早餐去了。三个人只得尴尬地站着，面面相觑。
　　过了不久，两人回来了，手上提着满满的牛皮纸袋，是街角那家早餐店才有的包装。几人分了早餐，林歌打开来看，两个奶黄包一个豆沙包，一看就是周明哲的手笔。林歌脸色一僵，这不就是那个她咬了四口还没咬到馅的包子吗，真是黑心商家。几人在公交站解决了早餐，等车一来，便就又推推搡搡的上了车。
　　沈画桥挨着林歌坐下，问：“这是要去哪？”“实验一中，我母校。”“哦。”
　　林歌还是很尴尬，因为邀请了沈画桥来，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可尴尬的，毕竟是尽地主之谊嘛。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实验一中的校门口。一层淡雪已经在来的路上化了，成了雪水，太阳仍旧高高地挂着使得林歌有些失望：又玩不到雪了，真烦银。到了校门口还被新来的保安拦在了外面：“高三现在在里面补课，你们现在不能进去。”几人才又退了回来。
　　以为无路可走的沈画桥跟着林歌一行人转到学校后方的废弃图书馆外的矮墙外。林歌说：“我之前老因为睡过头迟到，又懒得签迟到册，只好翻墙，翻了三年，观察过这一片，这一块的墙最矮也最安全。”
　　沈画桥看着一脸认真的林歌点点头，接着下一秒，就见林歌左手撑墙，翻身越过了那道矮墙，然后里面传来声音：“你们快点。”
　　于是其他几人便纷纷效仿林歌也越过了篱墙。这件事对沈画桥来说到新鲜。他以前的学校一直是住宿制，就算逃课，也只是从学校的后门出，至于翻墙，倒也还真是没试过。
　　不过也是学着林歌的样子，翻过矮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