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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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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儿是林珍美的家吗?”一个女人站在门口问。方怡不认识她说的那个人,便摇了摇头,准备关门。
“奥,对不起,你能告诉我她去哪了?”女人笑容可掬,样子十分诚恳。
方怡抱歉的回给她一个美丽的微笑:“很抱歉,我们是新搬来的,你说的那个人我也不清楚她搬哪里去了。”
女的大失所望,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才道谢的转身,慢慢离去。
“你是她的亲戚吧?”方怡见她不象是本地人,有点于心不忍,慌忙叫住她。
女的站住脚,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林珍美是我姑妈,她写信叫我来照料她的起居。要知道她的身体不大好,而我的亲人也只有我姑妈,只好投奔了来。谁料到——现在我倒真的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她抓了一下短短的头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方怡见她长相清丽,温文秀雅,又想到家里正好缺一个保姆,下个礼拜婆婆又要来拜访,而她和卓文都要忙自己的工作,根本无法照顾到婆婆。为了堵住婆婆神神叨叨的嘴,她正在找一位保姆,但没有一个合乎她心中理想的类型。她事事务必要求完美,也许这是广告人的通病。为了寻找到一个合乎理想的保姆,这个礼拜,东跑西颠,天天往家政所跑。累得她晕头转向。如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她心里默默为这个可爱的女孩打了个满分。
“你叫什么名字?”她关切地问。
“苏美凤。”女孩子略显吃惊,仍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那——你愿意不愿意在我家做些家务活,比如扫扫地,洗洗衣服什么的,最主要的是帮我照顾我的婆婆,她是个很难伺候的人,每次她一来,我都会如临大敌!假如你愿意的话,你今天就可以住我家,包吃包住,一个月一千二,你觉得怎么样?”她眨了眨眼,亲昵地拉着她,很喜欢她。
苏美凤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了。
“那进屋来吧,”方怡带她进屋,“我叫方怡,芳香的芳去掉个草字头,怡是怡然自得的怡,很容易记的。”她告诉她:“我还有一个老公,他叫卓文,是市广播电台的DJ。不过你别担心,此人虽然貌不惊人却语不休,人很开朗,很容易相处的一个大男孩子——”
她们边说边上了二楼,推开一扇粉红色的门。“这里我们打算是用来做个育婴室的,不过时间尚早,还用不着它,希望你不要嫌弃它太小——”
苏美凤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我非常喜欢,它很可爱!”
方怡指了指对面的衣橱:“你可以把衣服和行李放到那儿,下面的抽屉里有被子,被罩,床单,都在。你自己整理一下吧。”又抬表看看,“时间不早了,卓文要回来了。”她喃喃道,忙又对她说,“今天我来作饭,你整理房间好了,今天晚饭你可以尝尝我的手艺。明天你就开始正式工作了!”
她仿佛一直是充满活力,光芒四射的女人,优雅得体的做着每件事,却又精力充沛。苏美凤看见她走出去了,才做了个深呼吸。
“总算安静了。”她对自己说,忘形得躺在床上打滚,仿佛是得到了一种解脱。
当整理的几乎差不多了,她蹬掉鞋子,纵到柔软的床上,弓起双膝:“总算逃出来了,我要重新追求我的生活,我的禁锢掉的人生梦想!”她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兴奋,几乎可以看到美好的明天在向她招手。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汽车喇叭的鸣响,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大叫:
“老婆,你在哪儿,赶快出来迎接你的老公!”
男人的声音出奇的悦耳,令苏美凤不禁想瞅瞅他的人。她非常小心得蹑手蹑脚跑到楼梯拐角处,瞥见他正与妻子拥吻。他的背影很好看,特别是那种发型,他应当是不会很丑吧。苏美凤一想到刚才方怡的话心里禁不住犯起了嘀咕,内心万分渴望那个男人回过头来。
“嗨,快去洗手,马上开饭了。”她听见方怡对她老公说话。
“遵命,老婆大人!”老公很甜蜜的又吻了下他的娇妻方去洗手。
不知为什么苏美凤心里酸酸的,挺不是滋味的慢慢踱下楼去。
“咦,收拾好了。”方怡笑容满面地问苏美凤。
“是的。”苏美凤不起劲的回她。
“那么可以一起开饭了!”方怡挥挥手,向苏美凤道,“走,你和我去把菜端出来。”
饭菜摆上了桌面,男人还没出来,方怡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解释:“他向来都这么拖泥带水。我已经习惯了。”
“是哪个混蛋在说我的坏话!”男人伸着双手无赖似的笑着,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一绺头发滴在他的前额,使他看起来既性感又不羁。当他乍见餐桌前坐着的不只他的妻子,还有一个陌生人,忙收住手,稳重地走过来,不过看起来真的好糗!简直糗到家了。
苏美凤拼命的忍住不笑,一旁的方怡乐得拍手大笑:“卓文,快过来认识一下吧。她叫苏美凤,是我今天请到的保姆,挺棒的的,不是吗?”
两人彼此注视了一眼,颇觉尴尬。苏美凤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羞涩地垂下眼,道了声:“卓先生,你好!”
方怡满不在乎地捧着一只大螃蟹:“叫他卓文吧,否则他耳朵里会生出一大圈老茧——是他自己说的,已经载入了他的名言录。”卓文回瞪了他的妻子一眼。
“快点吃你的八爪蟹吧!”他用筷子轻轻敲了妻子一记,“现在呢,别得意,等我妈妈来了震震你的邪气,到那时候可别向我诉苦哟。”他不怀好意地扯扯嘴角,作出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
苏美凤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夫妻俩打情骂俏,心里渴慕得有些嫉妒了。
夫妻俩都很忙,有时候忙得连碰面的机会也没有,但是两人依旧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打打闹闹,亲亲爱爱地接个吻,象两个快乐的小孩过着他们所认为的一种幸福生活。
“你跟你丈夫结婚几年了?”一天趁着方怡休假,两人聊了起来,苏美凤问这个捆扰了她心中许久的问题。
“我跟卓文结婚快两年了吧。”经苏美凤这么一提,方怡突然意识自己已经结婚很长时间,“有时候,我还以为我们还是在恋爱。”她的心荡漾若水波,十分幸福地拍拍自己的脸,对苏美凤笑道。
“是吗?”苏美凤张大眼睛,弯着眉毛,似乎不敢置信得再问了一遍,“你跟他结婚两年,吵过架么?”
方怡转了转眼珠子想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般夫妻间总是有些磕磕碰碰和一些小摩擦。我和他呢——我倒希望偶尔也吵一架,只可惜我们忙得都来不及分神去关注对方——哎,我真有些羡慕他们呢。”说着说着,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忽又想到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哎呀!”只听她低低地叫了声,用手掌很用力地拍打前额,笑道:“后天,婆婆就要来我家了,她的房间还没收拾好——你瞧瞧我这坏记性!我得去商场重新买一床被,美凤,你跟我一起去吧。”
等到两人把大包小包东西往后备箱扔的时候,苏美凤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的人群,人群里陡然杀出一个怪人,切实得说是个疯子,他罩着只有在疯人院里才穿的病号服,对着苏美凤嘻嘻傻笑,口里絮絮叨叨一句话:我知道你是谁。
苏美凤着着实实地吓了一大跳,尖叫着躲开,方怡硬是强壮胆将这个四处游逛的疯子赶跑。
看着他又跑向其他的人说同样的话,两人面面相觑,也不记得是如何上了车。
方怡猛踩油门,汽车子弹似的弹射出去。
刹那间车子里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
“不知怎么搞的,最近老有人从疯人院跑出来,不知医院那些人是怎么管理的,害得整个街道都人心惶惶,碰到胡言乱语的,只是受些惊吓;如果突然碰到有疯子举着斧头或者刀子满街追杀路人,那可是一条人命哪!”方怡不满得嘟囔,心有余悸得抚了抚胸口。
“是,是么——你听谁说的?”苏美凤不自然的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美凤,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上楼梯时,方怡关切地问她。
“没,没什么。我只是刚才被吓了一吓,没关系的。”苏美凤拼命摇头。这一天,她除了摇头只会支支晤晤,用餐时也没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