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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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当天。
云裳刚用过早膳，林少东面带笑容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她刚刚站起就被男人搂在怀里，两人一同挪步坐在罗汉榻上。
“我有事交予你去办。”
林少东摩挲着云裳盈盈细腰，沉声说：“昨夜有位女眷随陈大人一同到了庄上，她是陈大人爱妾，姓乔，一会你去向她请安。昨天我让人去采买了一些稀罕贵重的礼物，你去的时候带上。”
云裳抬眸看他，眸光温柔闪亮，微微颔首，“爷放心。”
林少东唯恐云裳办事不够周全坏了自己的‘大事’，仔细叮嘱一番又许诺事情办成后的奖赏，直到有小厮匆匆前来禀事才把他叫走。
云裳瞧不上他的手段，等他走后忍不住撇嘴，招呼石榴进来服侍她换衣去请安。
跟着领路的仆妇，云裳带着石榴一路走到了庄上内院的正院。
在屋外等候的时候，云裳对这位乔姨娘的受宠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论宠爱这位乔姨娘在陈府应是独占鳌头了，若不然她有何胆子敢住在正室的正院。
得到传唤后云裳让石榴留在屋外，自己迈步进去盈盈下拜。
“云裳给乔姨娘请安。”
云裳感觉到有目光在打量自己，却好一会都没听见叫起。
她不慌不忙地等着，身形丝毫未动。
“姑娘请起。”
娇声中藏着几分不甘，乔姨娘用十分挑剔的目光也没挑出云裳容颜的毛病，心里不快。
就算心知云裳是林少东入眼的人，可她自认身份高出一大截，丝毫没有与云裳寒暄的兴致，等云裳起身立即问她的来意。
云裳自然不会热脸贴乔姨娘冷面，好声好气交待清楚来意，将林少东交待的礼物奉上后便打算告退。
乔姨娘在云裳面前自持身份，却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多好东西。
一时间只觉得眼前金光闪闪地亮眼极了，再开口时不免多了两分客气。
见钱眼开的人云裳见得多了，客气两句便告退了。
等回到自己住处才与石榴发出一声冷哼，“这位陈大人的眼光可不怎么样。”
石榴望望外面没瞧见外人，压低声音问道：“姑娘，送去的那些礼物有没有不妥？”
云裳想起正事，回忆了一番仍犹豫不定，“暂时没发现什么不妥，不过其中有一盒香料味道很独特，令我印象颇深。”
两人没有确定的证据，拿不定主意到时该如何提醒他们。
最后还是云裳咬牙发了话，“到时你告诉他们‘小心女眷’四个字，那位心眼密得和筛子一样，我就不信他能猜不到。”
石榴觉得云裳说得有理，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丑时三刻，午睡后的宋承毅起了身，正在喝茶的时候罗大山和梁平结伴而来。
罗大山将昨儿深夜里递进来的描摹着庄上路径的手帕递过来，“大爷，事情都安排好了。梁平带着人在外面接应，我挑了两个身手最好的随我进去。”
宋承毅让长泰将手帕拿去烧了，声音沉沉带着威压。
“今晚是个极好的机会，我身边有长宁长泰跟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必管，只管将账册拿到手。”
“是。请大爷放心。”
寅时一过，宋承毅带着长宁和长泰出了门。
两刻钟后，罗大山与梁平等六人从后门悄悄地走了。
宋承毅的马车到达庄上，门房处的小厮飞奔着进去传信。
得了信的林少东缓缓站起身，敛容屏气，严阵以待。
陈大人在前，宋承毅居中，林少东压后，三人入席之后，婢女们如流水般进进出出，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每人面前的桌上已摆满了佳肴和美酒。
开宴了。
听见花厅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丝竹声，云裳准备妥当后带着石榴前去花厅旁边的厢房等候。
云裳进了屋刚刚坐定没多久，有小厮匆匆过来，“姑娘，林爷唤你呢。”
石榴随着云裳快步出去，在花厅门外停住脚步。
云裳跨过门槛，门扉渐渐合上，掩去她纤细窈窕的背影。
花厅里传来急促的鼓乐声，石榴等了一会然后悄悄向左挪了两步，小声与小厮说：“小哥，我刚忘带了姑娘的衣裳，得回去取一下，劳烦您帮我看着些。”
小事一件，小厮没放在心上，摆手示意石榴快去。
石榴又道了声谢才转身往右走。
右前方几步远的地方，长宁和长泰正站在那。
石榴垂下眼，仿若平常般快步往前。
在她经过长泰身边的时候，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身子一歪被长泰一下子扶住。
“姑娘小心。”
石榴低声道谢，趁着自己站起错身之时在长泰耳边留下了早前商量好的四个字。
办完压在心里的事，石榴此时觉得浑身轻松，路过花园时隐约听见那头传来些人声，她没放在心上加快脚步往前走。
刚迈过院门，石榴的脚步忽然一顿。
目光相碰，两方都很惊讶。
石榴先扬起笑容打招呼：“杨大哥。”
对方走过来开口询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给姑娘取外衣。”
对方点点头，“那你快去罢，别误了时辰。”
石榴答应一声，快步进了屋。
她燃起烛光，拐到内室刚要打开衣柜，余光忽然瞥见前方屏风后面透出的黑影。
下意识的惊喊在出口的刹那间被石榴咬着唇硬压下去。
嘴里似乎尝到了血腥味，石榴克制着自己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从衣柜中拿出外衣。
在吹熄烛光走出门前，石榴使劲地揉了揉脸，免得面容僵硬让别人觉出不对。
取件衣裳费不了多少功夫，她出来的时候，那位姓杨的护卫还没走。
“拿好了？”
石榴客客气气地说，“杨大哥辛苦了，快换班了吧？”
杨护卫笑着摇摇头：“刚换过，今晚有宴席，主子特地多调了十几个人过来巡护值守。”
石榴心中一惊。
这、这明显与她们传出去的消息不符。
情急之下顾不及太多，石榴瞬间提高音量发出一声惊叹。
“这么多人？那今晚的护卫得有二三十个了吧？你们吃饭了吗？若有空也要歇一歇，不然铁打的人也经不住。”
被人关心的感觉很不错，更何况关心自己的人还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
杨护卫笑容更盛，忍不住和石榴多聊几句。
借此机会，石榴旁敲侧击地多问了些关键的信息。
等余光瞄见似乎有人朝这边走过来，石榴不着痕迹地转开话题，“杨大哥快忙吧，我该去前面当差了。”
杨护卫才发觉两人聊了好一会，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别耽误你的差事。”
石榴摇摇头，客气了两句才转身走了。
等跨出院门，石榴不由得长呼一口气。
不知屋里的人听到多少，不知问到的消息是否有用，但她尽力了。
时光倒回，石榴走后过了两刻钟，宋承毅借着更衣的借口出来透透风。
长宁和长泰一左一右地扶着他走进旁边用来暂歇的房屋。
开席没多久，宋承毅连喝好几杯，此时脑袋发晕、额角发胀。
“今晚姓林的像疯狗一般，摆出一副势要灌醉我的架势，连陈大人都跟着劝酒。”
长泰听完瞬间联想到石榴留下的四个字，他连忙靠过去低声说了。
四个字，简单易懂。
宋承毅挑起的眉峰透出凛冽的寒意，“还以为他的手段能有多高明，原来不过如此。”
“大爷，他既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咱们不可不防。”
宋承毅回想着席间的菜肴和酒水，没觉出什么不对，而林少东除了猛灌自己也没有别的特殊举动。
莫非他原本的打算就是将自己灌倒后与女眷放在同一间屋里？
想到这，宋承毅冷冷地笑了，“今晚若不让他如愿，我岂不是白来一趟？”
长宁和长泰顿时惊了，“大爷，此举实在太过危险。”
宋承毅一抬手，他们两个顿时住了口。
“今晚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拿到账册，若我果真着了他的道，想必他今晚定然分不出心神顾及其他事。”
宋承毅主意已定，长宁和长泰不敢再劝，只能依照主子的安排行事。
回到席间酒过三巡之后，宋承毅渐渐露出醉态。
林少东也喝了不少，计划将成的兴奋在酒意中得到更大程度的激发。
他整个人很激动，站起身时身形微晃，还要走过去敬酒。
陈大人赶紧过来虚拦了一下，劝道：“宋大人醉了，不能再喝了。”
林少东眯起眼仔细瞧了瞧，认同地将酒杯放下，“既如此今晚宋大人便在庄上安歇罢。”
陈大人赞同地颔首，“林少东所虑极是，理当如此。”
宋承毅面色发红，眼神迷离，想要站起来拱手道谢却差点摔倒。
长宁和长泰被陈大人唤进来伺候，两人连忙扶住他。
林少东心中喜意渐盛，状似体贴地让陈大人早些回去歇息，无需烦心此处琐事。
等陈大人走后，林少东望向醉意熏然的宋承毅，忽然觉得往日清高自傲的他此时已是自己的囊中猎物，任凭自己摆布。
林少东无视长宁和长泰目光中透出的警惕，朗声开口，“宋大人，请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尽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