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鬼鲛BG]花人局》陆湘

4、第 4 章

　　自跌落后，只能感觉到久久的沉静。鬼鲛不知道是环境原本就漆黑一片，还是自己彻底无法再感受任何光线，总之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所处位置的幽闭感，大概是个很狭小的空间。

　　“鬼鲛先生。”

　　正想起来她的下落呢，便听到幸子轻细的声音。

　　“嗯。”

　　“没事吗？”幸子问道，但语气中丝毫没有关切。

　　“我看不见了。”鬼鲛已经对这一事实接受了，冷静的陈述着。

　　“这里原本就是漆黑一片的，我也什么都看不见。”

　　“不。”鬼鲛否认道，“逃走之前就看不见了。”

　　“……”幸子短暂的沉默着，既看不见，也猜不出她的表情，“是那个叫煞气的忍术吗？”

　　“大概。”

　　“好巧。”她并不沮丧、反倒还有些轻快的声音传来，“刚刚掉下来的时候我的右脚也崴了，完全动不了。”

　　鬼鲛沉默了一阵，他不太理解幸子声音里的轻快感从何而来，或许那是他的错觉。

　　“说不定，”幸子说道，“我们要一起死在这里了。”

　　鬼鲛再度确认，那漫不经心的语气不是错觉。

　　也许是此刻无事可干、太过无聊了，他少有的开口与幸子说起了与公务无关的话道：“你听起来好像很高兴。”

　　“为任务牺牲殉职，这不是我们作为雾隐的工具唯一的结局吗。”幸子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无比，“不是这个任务，就是下一个任务。”

　　“……”鬼鲛听了她的话，竟觉得她的话如同合理的枷锁扣于他们两人，明明对这一事实是早已知晓的，却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此前，鬼鲛几乎没有思索的去完成所有交给他的任务。也许是被困于此的空隙，产生了一丝堕怠的闲适，他开始用理智的角度审视西瓜山河豚鬼交付给他暗杀幸子这个任务的合理性。

　　或许幸子被雾隐怀疑在卧底的期间与他国产生依赖感情、会有叛变的可能，但在鬼鲛看来，她似乎仍然对雾隐忠心不已。

　　“你是怎么知道茶里有毒的。”半晌过去，鬼鲛先打破了这份安静。

　　“……直觉？”幸子反应了好一会，似乎在思考，却只用直觉二字一言带过了。实际上是因为那个下人异常的查克拉。

　　她接着道：“如果那茶真的没有问题的话，换着喝也没什么关系吧。”

　　“但我那杯没有问题。”

　　“因为就是拿鬼鲛先生的茶杯换的。”幸子坦言道。

　　“……”鬼鲛倒是没有回答，似乎知道幸子会接着说。

　　“接待我们的人只有一个，换也只能换掉一杯。既然我已经有戒心，当然是换鬼鲛先生的。”

　　鬼鲛有点意外，因为幸子此举，毫无疑问是为了不知情、也无法被传达这些异样的自己，但他仍然记得前往泷隐的路上，幸子问的那些似是而非的问题，让他不得不怀疑幸子已经知道了什么。

　　然而他现在开始有些动摇了。毕竟如果幸子真的知道了自己身负暗杀任务的话，大可以借机解决掉自己，但她却没有，这不太符合情理，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还不知情。

　　可是如果真的不知情的话，又怎么会问出那些指向性那样明确的话呢？鬼鲛在两者之间无限循环着，却找不到任何线索的迹象，就如同她本人也是如此迷雾重重。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鬼鲛不再像第一次见她时那样小觑她了。无比的细致和迅速的布局，让她有种仅凭蛮力或许无法对抗的能力。如果和她做对手的话，未必会很轻松，尤其是她或许已有察觉的情况下。

　　“鬼鲛先生。”鬼鲛被幸子的声音惊醒，“我感觉有查克拉的气息。”

　　鬼鲛很快意识到那是西瓜山河豚鬼说的感知力，幸子继续道：“在左前方，十点钟方向。”

　　脚步声很快响起，鬼鲛走到了以他的角度的十点钟方向，说道：“这里？”

　　“有点偏了。”幸子听着鬼鲛传来的声音明显偏离。

　　“压根不是从同一个方向看的。”鬼鲛也意识到两人的参照方向完全不同。

　　“……是啊。”幸子思忖道，似乎想起来似的：“鬼鲛先生现在看不见，要保持方向一直一致也很困难吧。”

　　“你不也是么。”鬼鲛说道，“别说和我调整到同一个方向，就连站起来也难吧。”

　　“看来如果单凭自己的话，是没办法逃出去了。”黑暗中，看不见幸子的表情。

　　鬼鲛将幸子的话放在自己被黑暗覆盖的脑海中思索，想着似乎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自己目前仍然看不见任何东□□自一人难寻出路，而幸子，纵然她好像对于出口可以推断出点头目，但终究也是没办法靠自己崴伤的腿走出去的。

　　摆在眼前的问题，只是要不要合作而已。按理说这对于一同任务的队友来说本是理所应当的，但并不平凡的关系不得不让鬼鲛多了一分思考。

　　他是要在这次任务中暗杀幸子、并且伪装成幸子因为任务牺牲殉职的假象的，如果不是半路出了岔子，他想他说不定已经动手了。然而眼下的情况早已经偏离轨道太远太远了。

　　虽然如果两个人互帮互助的离开这里违背了他原本该做的事情，但实际上这至少是现在离开这里的唯一选择，鬼鲛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可得出这一结论时，鬼鲛意外的发现，他并不抗拒。

　　他并不抗拒的很快接受了需要和幸子协助着才能一起安全离开这里的事实。想来多少是因为之前幸子也在有毒的茶水的地方救过自己一次，她明明可以不这样做。就算只换她自己的，也能达到她的目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鬼鲛觉得他们两人的行径至此也算是平等的，也算是扯平了。

　　想到这里时，鬼鲛已经循着声息挪到了离幸子不远的地方，继而俯下了身。

　　“鬼鲛先生？”幸子的声音中，疑惑却并不带有意外的成分。

　　“只能背你离开这里了。”鬼鲛的语气十分稳重，似乎有些不同于之前不情不愿交流的态度。

　　“啊……”幸子熟练地顿顿迟疑后，说道：“鬼鲛先生真体贴啊。”

　　“……别废话了。”鬼鲛不知为什么，明明此刻看不见幸子的样貌，却在她发出声音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她轻笑疏离的脸。尽管她的语气那样客套，却还是让第一次被形容“体贴”的鬼鲛感到了一丝新奇。

　　幸子很快扶着墙壁勉强站起，崴伤的腿不再能支撑地面，让她很难保持平衡。然而她还是很快的将支点转移到了鬼鲛的背上，鬼鲛也很快把她背了起来。

　　虽然鬼鲛在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幸子的重量，但她伏在自己背上时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哪边。”鬼鲛问道。

　　“现在是九点钟方向。”幸子说道，“这边有查克拉的气息，大概有出口。只是有人看守，大概不会顺利的离开这里。”

　　说话间，鬼鲛沿着幸子说的路，果然在昏暗中走进了一条甬道。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的幸子，已经能看见甬道弯绕的方向了。用她的眼睛和鬼鲛的双腿，走出这里不会太困难，只是这甬道的尽头，有查克拉的气息，是那么的鲜活。

　　鬼鲛听了幸子的话后，盘算着这大概是最后离开这里的希望了。他知道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如果再不顺利离开这里，泷隐不会再给视力尚未恢复的他和崴伤腿的幸子一点机会。

　　抱着这样的压力，他又不得不考虑背上背着幸子要如何结印。其实他就这样把幸子抛在一边也无妨，如果幸子遭遇不测，倒还遂了他的机密任务，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时他脑海中丝毫没有触及这样的做法，顺其自然想的全是以两人同时保全为前提。

　　“越来越近了。”幸子伏在鬼鲛的背上说道。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现实，鬼鲛感觉尽管视野里仍然空无一物，但却逐渐的可以感觉到光的方向了。大概这条甬道就要走到尽头了，能感觉到外面的光了。

　　又走出去了不远，有什么阻隔在面前，但不是死死的一堵墙，更像是一道门。

　　“一墙之隔。”幸子说道。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尽量不引起注意。

　　“土遁。”鬼鲛尝试着单手结印，“裂土转掌。”

　　他不清楚这次结印能否成功，只是专注的回想着单手结印的手势。

　　泛着微弱光亮却仍然大体晦暗的视野里空无一物，在猝不及防的瞬间，却感觉到结印的单手触碰到接近体温的温度。

　　有另外一只手配合自己的单手结起了印。

　　是幸子，然而此时此刻鬼鲛无法将这只手的触感与幸子的脸匹配。尽管他微微怔了怔，仍然与幸子配合着结完了印。

　　顷刻间脚底的地面裂开，阻挡在甬道前面的门墙也无以支撑，塌落下来。

　　虽然鬼鲛视觉还没恢复完全，但已经可以感受到眼前降下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