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团子[clannad]》晶晶小魔仙

63、同栖篇VIII

　　家

　　假期将要结束的时候，
　　我又开始发烧了。
　　朋也看起来非常担心，
　　我只好安慰他说这是常有的事，
　　每年都这样，秋冬季节开始，到春天就会好的。
　　不过这次的时间长了一点……
　　一直持续低烧，
　　直到二月也无法回到学校。

　　“还是不回家去么？”
　　朋也请了妈妈白天在他上班时照顾我，
　　不过仍然很不放心的样子，
　　这天他送走妈妈之后坐在我身边问我，
　　“那边的条件更好吧？”
　　不……
　　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妈妈，但是……
　　“就算是生病了，这里也还是我的家，我想在这里休息，”
　　“我给朋也添麻烦了吗……”
　　“没有，别在意那些，”
　　朋也握住我的手，
　　“我会尽力去完成各种家务的，”
　　“不会让早苗阿姨太累。”
　　朋也还是那么温柔……
　　“等我好起来之后就能帮忙了。”
　　“不用太勉强，现在好好养病吧。”
　　“嗯。”」
　　我只是有点担心学校那边，
　　今年的出勤够了吧……

　　“今天和小渚的班主任谈过了。”
　　朋也回家的时候，妈妈正在喝茶，于是对他说道，
　　“就算第三学期一直这样休息下去，也是可以顺利毕业的。”
　　“啊，这是真的吗？”
　　朋也脱外衣的动作停住了，眼中露出惊喜，
　　“嗯，因为平日的出勤状况良好，也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妈妈放下了茶杯，
　　“太好了，渚！”
　　朋也转向我，高兴地说，
　　“嗯，是的……太好了。”
　　朋也来之前妈妈就告诉我了……
　　“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高兴。
　　“这并不是我们的功劳，而是你自己这一年来的努力啊”
　　朋也依然很高兴，」
　　“小渚，你好好地努力过了呢。"
　　妈妈也朝我微笑，
　　“嗯……”
　　“但是，这还远没有结束，”
　　“我还是希望可以尽可能地去上剩余的课程，”
　　“如果就这样放弃的话，会觉得很失落的……”
　　至少要和大家一起毕业。
　　“嗯……这种心情我明白”
　　朋也安慰我，
　　嗯，无法和我一起毕业的心情吗？
　　还有一个月，就是毕业典礼了。
　　“说起来，秋生还在一个人饿着肚子等我回去呢，那我就先走了。”
　　妈妈起身告辞。
　　“嗯，麻烦了，”
　　朋也站了起来，
　　“我送送您。”
　　“之后的打扫工作，可以拜托朋也么？”
　　“嗯，没问题。”
　　之后……毕业典礼到底没有去成，
　　我的烧直到毕业一个月之后才完全退下去。

　　“渚，下个周末我们去约会吧？”
　　一天晚上，朋也邀请我。
　　咦？约会？
　　“好啊，去吧，”
　　又病了好几个月，应该补偿一下朋也了，
　　“不过要去哪里呢？”
　　一般都是逛街，或者去哪里野餐什么的来着。
　　“暂时先不告诉你。”
　　他眨眨眼，
　　“为什么？我想知道。”
　　至少可以提前准备一下，
　　“因为这是秘~密~”
　　“真让人在意……”
　　不是想恶作剧吧？
　　如果朋也想捉弄我……
　　“并不是想捉弄你。”
　　咦……？
　　朋也可以猜到我的想法了吗？
　　“一定会成为一个美好的回忆，所以，你就拭目以待吧。”

　　我想看到你惊喜的样子。

　　“既然是这样的话……”
　　就交给朋也好了，
　　“我知道了，我会默默地等着那天到来的。”

　　预定约会的前一天，
　　“那个……渚……”
　　朋也有点吞吞吐吐地对我说，
　　“嗯？”
　　“关于明天的约会……”
　　“哎？”
　　要加班取消吗？
　　“穿着制服去吧。”
　　“啊？”
　　约会还挑衣服……
　　等等，制服？
　　“不可以么？”
　　“制服……是说校服么？”
　　“对，就是你平时上学穿的那件，”
　　“那样太难为情了……”
　　“前阵子不是还在穿吗？”
　　虽然如此……
　　“但是现在我已经毕业了，”
　　而且邻居们已经祝贺过我毕业，
　　“这样做的话不就是在骗人么？”
　　“不要紧的，现在还是春假期间，”
　　“直到4月的开学典礼举行之后，才算是新学期开始。”
　　朋也开始找各种借口，
　　“因此，现在谁都不是学生，”
　　“没人会去在意的。”
　　我在意啊……
　　“我们两人就再当一天的学生吧，”
　　“好么？”
　　……说起来，我们一起当学生的时候，还没有真正的一起约会过呢。
　　“好……”

　　第二天，吃过早餐，我们就开始自行准备了。
　　校服已经熨平叠好收起来了，
　　现在拿出来就好像新衣服一样，
　　稍微有点期待呢。
　　“怎么样？”
　　换好了校服的朋也看起来……
　　“嘻嘻……”
　　“怎么？！就那么奇怪么？”
　　“可恶，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老了……”
　　朋也恼怒地捏自己的脸，
　　“不是的……”
　　我向他解释，
　　“因为觉得就像是看到了两年前的朋也，”
　　“所以才笑出来的……”
　　两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自言自语被搭话的时候，还稍微吓了一跳呢，
　　现在已经是幸福的一家人了……
　　“和初次相遇时的那个朋也一模一样呢。”
　　“也就是说，很自然咯？”
　　朋也做出举手回答问题的样子，
　　我不觉得你会举手回答问题……
　　“都自然过头了。”
　　“总之，现在可不准说‘不想这样出门’这样的话。”
　　朋也把举起的手用力一挥，作出“不准”的手势，
　　“我们真是两个怪人呢……”
　　“趁现在人少快走吧。”
　　“嗯，完全赞成！”
　　“那么，出发。”
　　“好的。”
　　虽然早上人少些，但是仍然碰到了好几个邻居，
　　不过大家只是朝我们微笑而已，
　　都是好人呢。

　　学校

　　“这条路是……通往学校的路？”
　　开始还不确定，转过几个熟悉的弯之后我开始怀疑了，
　　“嗯。”
　　朋也点头
　　“要去学校么？”
　　“嗯。”
　　继续点头
　　“是个出人意料的约会地点吧？”
　　朋也啊……
　　“去年我们去过了，你翻墙进去的。”
　　“……”

　　我们一起走上了熟悉的坡道，
　　如同两年前一般，路边都是盛开的樱花。
　　“真漂亮啊，樱花全都开了。”
　　不管看多少次也不会腻的，
　　“嗯，非常漂亮。”
　　走进校门，
　　朋也和我的身上都落了不少花瓣，
　　“是为了让我看这个才选择到这里来的吗？非常感谢。”
　　“不对，这只是开幕而已，”
　　朋也摇摇头，伸手指向校内，
　　“你看。”
　　抬起头，被初升的太阳晃了眼，
　　抬手遮住阳光，
　　之后看到了……
　　等待着我们的人们，大家都穿着校服。

　　“好久不见了，古河。”
　　智代？
　　“还好吗？”
　　杏？
　　“真是好久没见了啊。”
　　椋？
　　“呀呼——渚姐姐~”
　　芽衣？
　　“哟，好久不见~”
　　？
　　“你是谁啊？”
　　朋也有点奇怪地问道，
　　这个黑头发的男生是谁呢？有点眼熟……
　　“你这家伙，久别的重逢就是这个表情吗？”
　　“难道，是春原吗？”
　　“废话！”
　　“哇──哈哈哈哈哈！”
　　朋也忽然大笑，
　　“头发怎么变成这个颜色了啊？”
　　“很可笑吧？”
　　杏搭话，她仍然那么开朗，
　　“你们来之前我们一直在逗他呢。”
　　“一点都不配啊，好吧，之后我们帮他染回金发吧。”
　　“会被公司炒掉的啊！”
　　还是一如既往，和一年前几乎一摸一样……
　　“大家……”
　　我向前走了一步，
　　“今天怎么都在这里？”
　　“是毕业典礼哦，由古河渚的好朋友们一起举行的毕业典礼。”
　　朋也拉着我的手说，
　　“哎？”
　　“是啊，听说为了小渚，我们就专程赶来了呢。”
　　“为了别人的女朋友这么努力，我可真是个好人啊……”
　　不是约会，而是朋也为了没能参加毕业典礼的我准备的一个人的毕业典礼？
　　还有大家，也为了我而来……
　　“那么，这就开始吧。”
　　已经退休的，话剧部的前顾问老师，
　　幸村老师，平静地说道。
　　好的……老师……

　　“下面，古河渚和她的好友们一起，开始进行毕业典礼。”
　　轻柔的春风中，浑厚的声音宣布了典礼的开始。
　　我们全部面向宿舍，站成一排。
　　“齐唱校歌。”
　　幸村老师举起手开始指挥，
　　大家一起唱起了校歌，
　　每个人，都在用比自己参加毕业典礼时还要响亮的声音歌唱着。

　　接下来是毕业典礼……
　　“古河渚”
　　幸存老师叫出了我的名字。
　　“是！”
　　我大声回答，然后向幸村老师走了过去，
　　幸村老师从伊吹老师手上的托盘里拿出了我的毕业证书，
　　这个我放在柜子里了啊……朋也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接过证书，渚转身面向大家，大家都微笑的看着我，
　　掌声响了起来。
　　大家……为了这样的我……
　　好感动……
　　我把双手握在胸前，
　　开口了……

　　“我在这个学校的生活……”
　　“有过许多的艰辛，”
　　“我常因为一些小事而犹豫不决，也不擅长和别人交朋友……”
　　“即便如此，在2年级的最后，我还是遇到了愿意和我交朋友的人……”
　　“3年级的时候一定能交到更多的朋友，我这样想着。”
　　“但是之后的一年里，我却一直都在缺席……”
　　“等到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开学典礼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
　　“我以为，在新的班级里我一定又是孤单一人，”
　　“我只盼望着时间的流逝能改变这一切……”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再也没有勇气去做什么……”
　　“所以，就在这条坡道之下止步不前……”
　　“直到有一天……”

　　“有一个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那就是朋也，”
　　“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背后支持着这个每天在坡道之下烦恼彷徨的我，”
　　“改变自己，去寻找新的生活，新的乐趣，”
　　“他这样鼓励着我。”
　　“后来的一个月里，我被春原同学、仁科同学、杉坂同学、幸村老师……”
　　“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的不认识的大家所支持着，重建了话剧部，”
　　“一个人的话是绝对做不到的。”
　　“我们还和篮球部的大家进行过一场比赛，”
　　“我想，那次比赛的胜利，一定是来源于大家共同的努力，”
　　“即使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只要集合大家的力量，也能做出伟大的事情，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于是我以校庆的宣传会为目标开始努力，”
　　“虽然最后在舞台上还是哭了出来……”
　　“但我还是坚持着把话剧演到最后，”
　　“这是我第一次向着一个明确的目标前进，并最终到达顶端。”
　　“即使是这样的我……”
　　“也有很多的人在支持着。”

　　“可是在那之后，我的身体却又虚弱起来……”
　　“只能一直在家休养”
　　“第二个学期，第三个学期……家人们，还有朋也，就这样一直支持着我。”
　　“春天到来，大家都已经从学校毕业，幸村老师也退休了”
　　“这次真的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尽管如此，我也想再努力地度过这一年，”
　　“我想要变得坚强，”
　　“尽管我体弱多病，我也想要坚强地生活下去。”
　　“而带给我这份勇气的，就是站在这里的大家，”
　　“我真的……真的……”
　　“深深地喜欢着这段一去不复返的校园生活，”
　　“以及这所我曾经讨厌过的学校……”
　　“还有这长达五年的在校时间……”
　　“独自留在学校里真的好寂寞，”
　　“但是现在的我，却深爱着这里，”
　　“因为这里是……”
　　“我自始自终都在努力着的地方。”
　　“谢谢你们……”
　　深深鞠躬。
　　第一次……我这么完整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很普通，但是完全是真心话，
　　大家开始鼓掌，一定是认同了它们，
　　“嗯……”
　　幸村老师点点头，
　　“恭喜你毕业。”
　　他平静的祝福着。

　　我这长长的，长长的校园生活……
　　将终止符深深地铭刻在了此时。

　　无法控制……泪水不停地流了下来……
　　“谢谢……大家……”
　　只能不停的鞠躬，
　　“毕业典礼结束，”
　　幸村老师说着，
　　从刚才就一直站在校门口的爸爸妈妈走了过来
　　“祝贺你！”
　　“祝贺你毕业，小渚~”
　　谢谢爸爸和妈妈……一直以来的照顾……

　　身着校服的我们也走出了校门，
　　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我回过头，望了一眼校门，
　　“非常感谢。”
　　鞠躬，这是对学校的感谢……
　　我和朋也都已经毕业了，
　　今后的我们会踏上一条怎样的道路呢？
　　只有一点可以确定……
　　我们将永远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我牵住了朋也的手。
　　“就这样牵着手回去，好吗？”
　　并且，一直携手而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