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月11日 ...
-
5月11日
“嗡嗡嗡——”
呜嗯……天亮了吗……
我抓过闹钟，
3：20？
那不是还早……
不，等等，我记得预定有事来着，
嗯……上厕所吗？
可能是吧……
那就去好了。
走下楼梯，
我为什么要特地上闹钟提醒自己上厕所呢？
奇怪……
“啪嗒。”
路过起居室的时候，踢到了东西，
《演员的自我修养》……
爸爸给我找来的录象带，
？？
啊！我打算早起去翻仓库的。
忘光了……
换好衣服，
我拿着手电来到后院仓库。
旧东西真多啊，
这是我高二的成绩单和通知书
高一时旅游的纪念画册，
几本初中毕业和同学门的联络薄，
一箱初中的校服，
绘画课上被嘲笑为咖喱饭的自画像
上初中开始自己睡时候用的小铺盖，
小学收集的一系列橡皮筋，
夹着各种花的日记本，
自己叠的纸帽子和小船，
打算送给老师的自制贺年卡，
团子面具和贴纸，
粉红的猫猫书包，
过家家用的小锅、小碗、铲子、小桶。
嘻嘻，爸爸妈妈把我从5岁起的东西全留着呢~
再翻翻会不会有小时候的摇篮和襁褓呢？
唔？这一小箱东西是什么？
我用手电照了照，
似乎是一些相薄日记本和录象。
有点冷了，拿回屋子里看吧，
应该是我小时侯的相片。
嘿咻，把箱子放在客厅，
拿出相薄，
那么看看我小时候什么样吧。
……
我小时候好有趣，肉肉的。
爸爸年轻时候也很帅，
似乎在演戏，
爸爸以前参加过话剧社吗？
妈妈……和现在没有什么差别呢，
不过身边的小孩子倒是比现在多很多……
哎？
那不是私塾，是真正的学校吗？
原来妈妈当过老师，
教过这么多不同的孩子……
打开那些笔记本，
里面都是毕业的学生们写给妈妈感谢的话语，
稚嫩的笔迹诉说着他们有多么喜欢妈妈，
而妈妈对每个留言都都认真地做了回复，
明知道那些学生不可能看到。
几乎每本笔记最后都写着：
“我会永远当一名教师的。”
！！
那么为什么不做教师而开起了面包店？
心口忽然疼了起来，
那么爸爸？
我继续往后翻，
爸爸的那些照片根本不是学校社团的活动留念，
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剧照。
那是非常正式的舞台，
从一些侧面的照片还可以看到台下无数在鼓掌的观众，
而照片上的爸爸，神采飞扬，和伙伴们大声地笑着，
和妈妈处于学生之中的表情完全一样，
那是，对这件工作彻底热爱的脸。
最后一张照片，
爸爸妈妈一起牵着身穿小学校服的我，
在古河面包店门前的合影……
不，这不是真的，
我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爸爸精心修改的剧本，
和别人探讨话剧时的来往书信，
以及在各种话剧表演中的获奖证明。
妈妈密密麻麻的教案，
手做的小红花、小红旗。
以及小孩子们送来的幸运星、星沙、千纸鹤……
最后，
是那些录象带，我关小了电视的声音，
把“高中毕业话剧汇演”塞进了录象机，
同台的都是爸爸曾经给我的录象带里面的演员，
他们的演出非常精彩，
我只是呆呆地看着爸爸那张充满了自信的脸，
颁奖后主持人走向爸爸，
“我们采访一下获得了优胜的古河同学，”
“您对于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
“我要演一辈子的戏！”
“就算死，也要死在舞台上！”
“呜！——”
自己的嘴无法控制的惊叫出声，
用手使劲捂住，
仍然浑身颤抖，
想哭，想流泪，
想冲到爸爸妈妈的房间对他们说对不起，
哭啊！古河渚！你不是个爱哭鬼吗？
我在心里用力对自己说道，
但是，哭不出来，
因为这是绝对不可能被原谅的事情，
所以爸爸妈妈从来不告诉我小时候的事，
所以他们总是温柔地对待我，
所以，
我只能呆坐在起居室里看着爸爸的录象，
一遍又一遍……
直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朋也……]
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就像在梦里一样。
[我从来都不知道，
爸爸妈妈为了我放弃了他们的梦想，]
“你在做什么一直都没有睡吗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你在做什么啊渚别想太多了去休息吧当心身体我会叫你起来的然后就像往常一样两个人一起去学校一边读剧本一边练习话剧我就在旁边听着好吗渚好啦我带你去房间”
朋也的声音，就像在高空中一样模糊……
[你知道吗？我的爸爸曾经是一个演员，
经常在舞台上演出，有时候也会在电视上露面，
而妈妈曾经是中学的老师，而且非常喜欢给学生上课，
从录象和照片看来，他们非常幸福，
因为两个人的梦想都在变成现实，
然后这种生活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如果，没有我的话。]
“不是这样的渚不是的渚那两个人现在一定非常的幸福嗯可能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是喜欢才这样做的啊都现在了还说这个干什么啊渚已经来到这里了只有最后一点了努力吧来我们走”
朋也的话，好象深海里游鱼的切切私语一样细微……
[是我的错，我让爸爸妈妈放弃了他们的梦想
现在的我，牺牲了他们两个人的梦想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真是个坏小孩。
而且对朋也也是这样，
为了实现我的梦想，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你这家伙完全没有紧张感啊你是要管照明的给我精神点不要啊那和我交换怎么样？只要按播放间就好了放心磁带机没有那个功能的稍微有点事你就像平时一样发呆好了然后我会见机行事的”
朋也说的话，好象幽深山洞里的回声……
[这是我的错，我让爸爸妈妈放弃了他们的梦想，
而现在，我牺牲了他们两个人的梦想，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这样的事……我做不到。]
“好吗渚不要考虑多余的事专心演戏吧马上就轮到你出场了有点紧张吧要不要复习一下剧本来剧本结束后我们去开庆功会吧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也好啊早苗很可爱也叫她来吧算了也带大叔一个四个人一起去庆祝所以现在就做自己能做的吧渚你先看着剧本我稍微离开一下”
朋也在说什么？微弱的好象宇宙里杂乱的电波……
这里是终结了的世界，不会有诞生，也不会有消亡，
而我，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人，
除了周围环绕着我的光，这里什么也没有，
我很……寂寞……
寂寞的，哭出来了。
……
“去实现梦想吧，渚啊————！”
一个光团消散，传出的声音，很熟悉……
“渚————！”
再一个光团消散，
“你是傻瓜吗————！”
“孩子的梦想就是父母的梦想啊！”
“为什么不去亲手实现它呢？！”
“我们的梦想就是希望你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啊！！”
围绕着我飞舞的光团不停的消散，
传出非常熟悉的声音，
“我们并没有放弃梦想！”
“而是将自己的梦想寄托给了你！”
“这就是所谓的父母啊！”
光团消失的速度变快了，
“所以，我们从那天开始，”
“在烤着面包的同时，”
“一直苦苦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啊！”
“如果你在这里退缩了，我们也会郁闷的！你知道吗？！”
“你明白你身上的责任有多大吗？！”
“早苗你也在吧！说几句啊！”
“小渚！加油啊——”
环绕着我的光团全部消失了，
露出广阔的草原、天空，以及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偶。
我摸了摸人偶的脑袋，
是你一直在陪着我吗？
“我们也是一样的，渚！”
“你现在所要做的，正是我和春原所没能实现的梦想！”
“明白吗？你正在背负着我们曾经挫折的梦想啊！”
“所以，去实现你的梦想吧！！”
草原，天空，人偶都随着新的似曾相识的声音出现消失了，
而现在我身处一条两旁开满了樱花的坡道之上，
（如果，你愿意的话，）
（就让我带你去吧，）
随着银铃一样的声音，面前出现了一位和我一模一样的少女，
她向我平伸出了右手，
（到小镇上，能够实现心愿的地方去。）
我也伸出了右手放在她的手心里，
好的。
我睁开眼，自己正站在舞台上，
体育馆里坐满了观众，
爸爸在门口而朋也在舞台侧面，
都紧张地看着我。
嗯，我会的，
我会实现，我们的心愿。
把双手合在胸前，
我开口了：
“这是一个冬日里的，幻想故事……”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5月1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