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歆歆》伽利略略

2、入学

　　几天之后，秦雅歆准备去京城高中，刚出酒店，便意识到有人在叫她。

　　“你是雅歆吧，张老爷子让我来带你入学。”一个穿着整齐西装的男人站在一辆黑色豪车前，国字型的脸，看着很是富态。一见秦雅歆来，便恭敬的上前去。

　　秦雅歆张的外公以前是个厉害人物，手下带过的人有出息的数不胜数。看到这人的气派，她早已习以为常。

　　“外公就那么不放心我？”秦雅歆礼貌性的笑了笑，桃花眼中的清冷浮现。

　　“老爷子是担心你，怕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没个照应。”他道，“京城高中这么多，怎么就想着来这个？”

　　“听说这个学校学霸多，感受感受学习氛围，不是好事吗？”秦雅歆上了车，附和道。

　　京城高中，有名的高中。但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找那个给她守门口的人。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呢。

　　只知道，他接待别的游客时，回答说，他在京城高中。

　　“那当然是好事啊。只要你想去，多难办我都让你进去。”

　　“那就麻烦了。”

　　“真不用客气，能帮上老爷子，是我们的荣幸。哪能是麻烦。”他假装无意瞄了瞄秦雅歆的表情，却淡定得出奇。许是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了，男子立马转移了话题， "老爷子，近来身体可好？"

　　秦雅歆含糊：“挺好的吧。”

　　她和外公的关系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好，他们见面不多，她又怎会知道？

　　秦雅歆抬起头对外公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但谈不上特别亲昵。张涵怡嫁给秦浩泽的时候，和家里人闹了别扭。

　　直到张涵怡去世，外公才接秦雅歆去他那里待了几个月。

　　到达京城高中，已经是下午。

　　宿舍门微掩着，大叔打开门，发现里面坐在两个女孩。

　　“你就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吧。”瑜希忙跑过来，两眼发光。

　　秦雅歆是个很少主动的人，尤其是刚进门的那一刻，瑜希的表情并不好，透露着惊恐还夹带着一丝抗拒。

　　这里的人，都这么多变吗？秦雅歆背靠着床。

　　陈玲玲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一本英语书小心翼翼偷瞄了一眼站在大叔后面的秦雅歆。秦雅歆张眸光一撇，正巧发现有个留着学生头发的女孩盯着她看。

　　不知怎的，女孩的脸唰的红了。

　　她有那么恐怖吗？秦雅歆无奈地朝陈玲玲笑了笑，她的笑容里，很少掺杂着真正的悲喜。

　　“对对对，我们今天刚来，就要多亏以后你们的帮助啦。”大叔把行李拿进来。

　　瑜希冲着秦雅歆笑嘻嘻的，而且还一直盯着看，目不转睛："你，你长得好好看呀，好像我最喜欢的港星。"

　　"哦？"秦雅歆回答。这么说话，像是被那个人传染了一样。

　　"我，我叫瑜希，瑜是周瑜的瑜，希是希望的希。我妈生我的时候想要我以后成为一个满怀希望的人，所以硬是要我爸在我名字里加个希字，我呀真的是，一看我这名字，……"瑜希噼里叭啦的说了一大堆，从她名字的起源说到她爸妈的名字，再从她爸妈的名字说到她祖宗。

　　秦雅歆不知道瑜希经历过什么，但是她的态度转变着实让秦雅歆不想跟她走得太近。出于礼貌，秦雅歆耐心的听着她说完，才道："你好，我叫秦雅歆。"

　　瑜希在宿舍里走来走去，想找话题，却不知道长得热情妩媚，言语气质却冷清的秦雅歆喜欢什么。

　　“雅歆，行李就给你放着了。”大叔准备离开。

　　秦雅歆送到门口。

　　大叔转过身，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

　　秦雅歆竟然觉得心里空空的，很像送别家长，可惜，又不是。想到自己竟然将依赖感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瞬间觉得很可笑。

　　秦雅歆回到宿舍，陌生感又席卷而来。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一个也不认识。

　　“我带你去教室办转学手续吧。”瑜希跳出来，眨巴着眼睛，她的脸很肉，让人看了忍不住捏一把。

　　秦雅歆答应，并跟着她们走向教学楼。

　　现在是下课时间，整个教学楼闹哄哄的。

　　这个学校挺大的，听闻是京城十大重点高中之一。

　　教学楼对面是年级成绩的榜单栏。学校每次月考都会将前十名的大头照贴在上面。

　　她放眼望去，脚步停下来。眼睛盯着榜单上的照片。

　　“这是我们学校的榜单栏。你是不是艺术生啊？”瑜希见秦雅歆的气质和穿着，猜到。

　　现在天气微凉，还不要求每天穿校服。秦雅歆穿着米色针织开衫，里面是收腰的白色长裙，茶棕色长卷发落在肩头。

　　她从十三岁就开始学习化妆、服装搭配、气质管理。十二岁就跟张涵怡去打耳洞。

　　成熟、时髦、漂亮、高贵。

　　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追求的。

　　从小到大，张涵怡除了面对钢琴才会开心之外，其他时候都很落寞。秦雅歆只是想做个讨张涵怡开心的孩子。

　　她想要母亲笑，哪怕牺牲所有时间。

　　“不是。”秦雅歆回答。

　　“我们学校的艺术生都没你好看。”瑜希见秦雅歆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

　　理论上说，被夸应该显露出一点，哪怕一点得意和快感才对。可瑜希在秦雅歆脸上看不到。

　　瑜希再望向秦雅歆，发现她的目光落在榜单上。嘴角微微轻扬，瑜希见状，心里仿佛有了底。

　　照片上的男生眉目清秀，那双眼睛尤为熟悉耀眼。

　　名字：高二一班陶勋源。

　　不戴口罩的样子，是真的还挺好看。五官标致，鼻梁高挺，整个人的气质倒是显得清冷。

　　是他吗？

　　秦雅歆想起发小在抖音上给自己发的视频。

　　“戴口罩和不戴口罩的区别。”

　　视频是路边测试类型，也就是采访戴着口罩时看着很好看的人，让其脱下口罩。对比区别差异。

　　测试了十个人，八男两女。

　　八个男生中，竟然只有一个是戴口罩与不戴口罩都好看的。

　　这几率。十有八九是个相貌平平的人。

　　可惜了那双眼睛。

　　“他家是不是做民宿的？”秦雅歆问。

　　“你说陶勋源啊。”瑜希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果然秦雅歆对陶勋源有兴趣，“应该不是吧，他们班就在我们班对面，超级无敌学霸，我听说他家很有钱，但是具体是做什么的我就不不知道了。”

　　“好像今天晚上他会来我们班讲解月考数学试卷。”陈玲玲一直沉默不发，她推了推厚框眼镜，存在感极低的跟在后面，嘴里叽叽咕咕着，在背英语单词。提到学习，她才补充。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这个陶勋源是不是他？

　　他还记不记得她。

　　秦雅歆其实清楚，陶勋源这么冷漠的人，八成是不记得自己了。而且，说不定还挺烦她的呢。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不喜欢自己，那也是他的事情。

　　秦雅歆想交的朋友，就坦坦荡荡去交。

　　瑜希先带秦雅歆去办公室。

　　去办公室的路上刚好路过高二3班，是秦雅歆所在的班级。

　　对面就是高二1班，陶勋源在那。

　　秦雅歆一路过去，就隐隐约约听到讨论声。教室门外的栏杆处每每下课总会趴着很多闲聊的人。

　　每次有转学生，本班人都会格外热闹。时不时讨论来的新人是男是女，是哪里转来的。

　　当然，不同的人侧重点不同。

　　班里学习好的可能会关注新来的成绩好不好。

　　班里最喜欢打扮最经常被夸好看的女生，就会关注新来的好不好看。

　　新来的，总能在充实且烦闷的学习生活中激起一波风浪。

　　威慑力和持久性，就在于这个人有多有存在感。

　　秦雅歆把发挽到耳背，露出白皙冷艳的侧脸，染魅的桃花眼泛着高贵感，优雅妩媚，却不触风尘。她的长相偏大气，没有小家碧玉的婉转，攻击性极强。

　　她平静走过，身后一片窃窃私语。

　　人潮密集，来往人流笑容意味深长。

　　学校里，好多夸她的人呢。可又有多少人真的喜欢她呢？

　　她办理好手续，一进到教室坐着，周边便投射来各种目光。

　　不屑的，爱慕的，不悦的，好奇的，感兴趣的，讨厌的，嫉妒的。

　　汇集一起。

　　就在这一刻，她突然特别希望，陶勋源就是那个口罩男。

　　是那个愿意为她守一晚上门口的人。

　　他们在同一个学校，他的班级就在对面。

　　他不是陌生人，他比陌生人多一点熟悉。

　　不熟，但至少离得不远。

　　秦雅歆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同桌是陈玲玲，前面的同学并不在座位上，看着桌上凌乱的书本，估摸着是男的。

　　秦雅歆侧过头，透过玻璃窗子，她望见对面教室前的栏杆上趴着五六个男生。

　　被簇拥在中间的正是那个出现在榜单上的人。

　　对面的陶勋源穿着蓝色卫衣，整个人柔和许多。旁边围着的男生指着不知什么东西，乐呵的朝着陶勋源噼里啪啦说话。

　　他偶尔应了几句，就算是这样，对方依旧把所有的热情都给他。

　　看这样子，他很合群啊。

　　秦雅歆觉得口罩男肯定是那种能把人气死的淡定高冷男。按照这种性格，应该特立独行，应该很不合群才是。

　　她打算收回目光，就在一刹那，她的视线与陶勋源交汇。

　　偷看被抓包了。

　　秦雅歆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立马移开眸光。而是礼貌性冲他的方向笑了笑，然后才淡定自如的扭过头来。

　　她听到耳边有声响。

　　“老陶，下课一起打球。”是个头发有些卷的男生。他皮肤比陶勋源的还要白，白如雪。他的眼睛很小，但是在这张脸中倒是多了分邪魅。他冲着陶勋源吹了吹口哨。

　　陶勋源没出声。在对面比了个ok的手势。

　　上课铃一响。

　　秦雅歆注意到这个男生进了高二三班。并且坐在了自己前面，他拿着篮球，上半身的五号球衣湿了半截，耳背上还夹着一颗橙子味棒棒糖。

　　“哟，班里来美女了？”林少看到秦雅歆，没忍住说得有些大声。

　　“呵，美女？哪只眼睛看的？”旁边的班长洛依依嘀咕。

　　“两只眼睛看的呗。”林少依旧吊儿郎当，一说完又唱起了歌，“一个人的夜，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

　　瑜希过来，抢走他耳背上的棒棒糖，拿在手里得意道，“放在我鞋底。”

　　“瑜胖子，不把小迷妹送给本少爷的信物还我。”林少追着她跑，“我就把你踩在鞋底。”

　　“你想熏死我，恶毒妖孽。”瑜希满教室跑。

　　“哗众取宠，幼稚。”旁边传来班长的声音。

　　秦雅歆右手捏着下巴，微仰着精致的脸，清冷的眸光落在是那个叫洛依依的女生脸上。

　　她坐在林少旁边，中间隔着一条道，她的眉毛挑得很高，嘴唇很厚却莫名和整张脸很搭，她高马尾，是真的无敌高那种，加上薄薄的空气刘海和那双眼睛鼓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不是个善茬。

　　秦雅歆目光与她交汇。她毫不示弱，给了秦雅歆一个白眼。

　　招谁惹谁了。秦雅歆收回目光。

　　“班长，我刚刚在老班办公室看到英语测试的成绩了，班里第一是你，141.5分呢。”一个女生跑过来，声音很大。

　　“真的？我听力都是蒙的。”洛依依低头一笑，转而扬眉冲着秦雅歆那边拉高声音道，“虽然是第一，但比上次拿第一的时候还少了三分。”

　　秦雅歆把领来的书本摆好，旁边的声音此起彼伏，她在每本书上打了个勾。

　　她从不签名字。

　　她在平城的时候，上的也是数一数二的高中。她的成绩不差，所有科目里面英语是最好的，也最稳定。

　　大概是从小就接触双语教学的缘故。

　　“年级第一还是对面班的陶勋源。”女生的声音突然悦耳起来。

　　“那当然，我们家老陶天下无敌。”林少气喘吁吁的回来，背靠着椅子，转过头朝着秦雅歆笑嘻嘻道，“我叫林少。他们都叫我林少爷。”

　　瑜希跟上来。

　　“秦雅歆。”秦雅歆自我介绍。

　　“我听瑜希说，你对我们家老陶感兴趣？”林少一副我都知道的小模样，一张湿纸巾贴在额头。

　　瑜希忙否认，小脸窘迫，“你闭嘴吧死林少，我哪有说。”

　　秦雅歆已经猜到。她不就是问了句关于陶勋源的事情吗？就被小姑娘误认为是感兴趣了。

　　瑜希小心翼翼观察秦雅歆的神色，生怕她因为自己多嘴而发飙。

　　“你跟他很熟？”秦雅歆问。

　　“就差没睡一张床上了。”林少嬉皮赖脸的，“要不是本少爷体弱多病打不过他，我绝对蹭他床。你真对他感兴趣？”

　　“嗯。”秦雅歆倒是坦然，“挺感兴趣的。”

　　她这回答，让瑜希暗自得意，自己就是聪明，一猜一个准。

　　围在洛依依旁边的女生竖起耳朵，全都收入耳内。

　　一下课，这消息就像毒瘤似的，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

　　有人说，新转来的女神，是因为陶勋源才转学的。

　　有人说，秦雅歆追了陶勋源很久，但陶勋源就是看不上她。

　　也有人说，秦雅歆扬言要在一个星期内追上陶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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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上？所有人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