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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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白和浣花走在街上，这是个不太出名的街区，不同于白鹿巷号街和贫民窟，这里居住的人们更加财富自由，却也更加迷信。
地摊上摆着形形色色的水晶球和塔罗牌，长鼻子老巫婆正在神神叨叨地念着咒语，手指点在眉心，看起来像是在和先知打电话。
这是憩木铃铛大力推荐的常青藤树街。
柚白目光定在不远处的一家店铺，忽然眼前一亮，伸手要拉浣花的手。
指尖刚碰到她裸露的手腕，她就触电般将手缩回去了。
浣花顿了顿，想把左手藏在身后，却又略显突兀，但那种奇怪的疼痛却让她不敢再伸出手，于是它就比较尴尬地悬停在她们两个之间。
她清了清嗓子：“那个，我的左手在昨天睡觉的时候扭伤了。”
“另一只呢？”柚白指着她的右手。
“嗯，也扭伤了。”
“我说怎么那么奇怪呢，你这两天话也不说，我摸你也不让……”柚白双手叉腰，作叹气状，“原来是受伤了。”
浣花心虚地笑笑。
“那你还疼吗？”她又问。
“好一点了，不怎么疼，如果不碰它的话就不会疼。”浣花感觉有点语无伦次，整理了一下语序，才重新说，“不疼了。”
“没骗我吧，要不然我们先回去？”
“没事，你玩你的。”
“哦，我刚刚说到哪儿了……”柚白想了想，“对，我要拉着你去前面那家店来着，你看那儿的橱窗！他们在兜售猫头鹰！这么可爱怎么能……”
浣花赶紧说：“算了吧，你不会喜欢吃猫头鹰的。”
“我没说要吃。”柚白歪了歪嘴，“这么可爱怎么能不养一只呢，不是‘怎么能不尝一尝呢’。但它们看起来真的很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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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来到猫头鹰店铺，立刻被一裹了一层鸟毛。那些无罪释放的猫头鹰，店主没有给它们带脚链，它们就这样直直地飞上屋顶，然后“砰”地摔下来，炸开满屋子的麻棕色羽毛，甚至有两只扑棱棱飞出了屋子，一句信也不留就跑了。
柚白出于职业操守，盯着角落里梳理羽毛的白猫头鹰，过了很久，觉得时机已到，就猛地扑了上去。浣花再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熟练地把猫头鹰拔秃了。
“啊！”她猛地撒开手，“完了，我，我习惯了，这么肥的鸟我还是第一次徒手抓住，因为鸟不能不拔毛就一口吞了，所以我……浣花。”
她泪汪汪地抬起头。
小秃猫头鹰正在狂抓她的手。
她一巴掌把它打飞了。
“没关系，我跟他们说。”浣花匆忙敲了敲柜台，“店主……店主？在吗？”
从房间里飞出来一只看起来味道很不错的秃鹫，如果它张开翅膀大概有两米长，所以它的到来让整个店铺显得拥挤了不少。
好多好多猫头鹰自由民，和一只食肉秃鹫。
同样食肉的柚白害怕了。
“没关系，秃鹫吃腐肉，不吃活的。”浣花安慰，从房间里又追出来一个女孩。
“杀手姐！”柚白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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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见她们，也愣了几秒：“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我们……来玩。”柚白不失礼貌地露出牙齿，尖利的獠牙把女孩吓了一跳。
良久，她咳了两声：“比我的尖。”
“嫉妒吗？”柚白说着闭上了嘴。
浣花插嘴：“你主人呢？”
“在里面。”女孩回头朝房间里喊了一声，“主人！柚白她们来了。”
“砰”的一声，什么化学试剂被失手打掉在地上，直接炸掉半面墙。
猫头鹰跑了。今天的净利率又是零下了。
男孩掀开帘子走了出来，除了指尖有一些焦灰之外，脸还是很干净的。他看见她们的表情和女孩一模一样，也是过了好久，他才开口说了重逢以来的第一句话：
“世界真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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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深海’碎了吗？”浣花问他。
仲夏夜沉默了几秒：“知道。”
Sweetie补充：“现在街上传言，是弃灵不惜迢迢千里横渡水星以萨湖，才将它打碎的。”
浣花看着面前的秃鹫，它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好像下一秒自己就要变成腐肉一样。皱了皱眉，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将它硬邦邦的喙往旁边挪了一点。
“是真的吗？”Sweetie拿手支着她的脑门。
“不是我，我压根没有这段记忆。”一直没说话的柚白忽然开口，坚定地为自己洗白。
“因为和平岩‘深海’的破碎，绿杉谷塌陷了，水星以萨湖也干涸了，整个爱丽丝国度正在经历一场自创世以来最长的枯水季，我不知道它撑不撑得过去。”仲夏夜说。
柚白：“所以光精灵和仲夏夜精灵又死了。”
“嗯。”
浣花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们被活埋的那个地方明明草木茂盛，可根据憩木铃铛的说法，那块地盘应该是冬日森林！”
“所以桉涂和桉缇精灵们又在阳光下融化了。”柚白笑笑，很苦很苦的笑，“我们费那么大的力气。”
然后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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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所有的诅咒都从地下苏醒了。”仲夏夜提醒她们，“你们要小心，否则会中毒。”
Sweetie：“尤其要小心巫师的诅咒。它们甚至能在地下存活几百年之久。”
巫师的诅咒。
浣花猛地想起什么：“巫师的血！”
“那是一种不错的诅咒方式。”
“滴在‘深海’里呢？”她又问。
仲夏夜思忖半响：“我想大概没什么用。”
怎么会？
伯爵在她临走前，明明把血注入项链里了……
“这是和平岩‘深海’的残片，它将护佑你凯旋归来。大长老用一千七百名愈伤精灵的翅骨为它做了一个笼子，它将代替圣白果核的作用，抑制‘深海’的吞噬。”
这是女王当初对它的阐述。
愈伤精灵的笼子！
“那愈伤精灵呢？如果巫师的血滴在它上面，它会怎么样？”浣花急切地问。
“我不了解愈伤精灵。”仲夏夜耸了耸肩。
Sweetie提醒他：“主人，你有《精灵录》。”
“我去找找。”说着，他进了房间，然后扛出一本厚重的书，他真的是把它扛出来的，厚实无比，它看起来几乎能与不列颠百科全书相媲美，“你是说……这本？”
用“本”不太恰当。
“这堆……这块……这个吗？”最后他选择了一个通用量词。
“是这个。”
他看目录。
目录有两万字。
很幸运，愈伤精灵在第二行就能找到，仅次于“光精灵之魔法精灵之月份精灵”后面。“光精灵之魔法精灵之愈伤精灵”。
仲夏夜开始念：“它说，愈伤精灵是由亚萨神族的血组成的。在诸神之黄昏里，每一滴神族的血都滋生出了一个精灵，即愈伤精灵。因此它对血异常敏感，不易服从，经常将血传导给离它最近的生命。”
浣花一直没说话。
自从她带上项链的那一刻，愈伤精灵就已将血输送到她的身体里。这么说，那巫师的诅咒，已经印在她的骨骼上了。
一个大胆却恐怖的想法瞬间充满整个脑海。以至于为什么她一碰到柚白就会疼，为什么她遇见她伯爵就能马不停蹄地赶来，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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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将一滴血留在她身上，以宣誓主权；一滴血放在水晶球里，以时刻监督。如果爱丽丝公爵与弃灵肌肤相触，她就会感受到棘枝之痛，水晶球里的血就会产生反应，映出她和弃灵的所在。彼时弃灵已经为了一己私欲打碎和平岩‘深海’，惹得民不聊生。巫师将以正义之名，处决罪不可赦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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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要失陪一下。”浣花匆匆离开的猫头鹰铺，朝王宫飞奔而去。
“她怎么了？”柚白不知所措，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上去。
“可能是个轰天动地的大事件，有关诅咒，巫师的血，‘深海’，还有愈伤精灵。我只知道这么多了。”仲夏夜说着，“你小心一点，别被拉普忒（Raptor，猛禽）吃了。”
柚白一抖：“拉普忒？”
“你面前的这位。”他的目光在秃鹫旁停留了一瞬，“它恐怕是杀人不眨眼的猛禽之一。”
“它不是吃腐肉吗？”
“嗯，我没说它是秃鹫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7章 （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