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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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熊！救我！”柚白挣扎着伸出手，却越陷越深。
“阿柚别动！”浣花颤抖着大声说，拼命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把背包卸下来，然后，把精灵球抛给我。”
“好。”柚白手忙脚乱地把旅行背包脱下来之后，淤泥已经漫到了腰部。她一使劲把双手从泥巴里抽出来，然后把巧克力风味的冰淇凌扔给浣花。
浣花用力把它往树干上一砸，五月精灵就头昏脚软地冒出来了。
“现在我要许愿。”
“你许愿不行，要让主人亲自许愿。”
浣花焦灼地看了一眼柚白，把精灵球摆在柚白眼前：“许愿，阿柚！”
“我希望你能够带我脱离沼泽。”淤泥已经延申到了她的肩膀，柚白听浣花的话，一动不动，但是呼吸却因为泥土的压力而越来越困难。
“主人，你需要摆出祈祷的手势，快啊！”五月精灵知道，如果仪式不到位，那么许愿就会有可能得到完全相反的结果。
但是柚白的手已经完全抽不出来了。
“阿柚！”浣花瞟了一眼精灵球，把它一丢，趴下来抓住柚白的手，然后猛地一拔。
两根泥萝卜被拔出土。
柚白的下巴已经泡在泥巴里了。她高高地举起手，三指并拢，高声喊：“我希望！你能够……咕噜咕噜……”还没喊到一半，泥沙就像自来水一样灌入鼻腔和嘴。
她拼命把脑袋伸出沼泽：“我希望你能够带我脱离沼……”
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一声天塌地陷的脚步声，精灵球被高高震起，忽然消失了几秒钟，才落到地上。
脚步把沼泽震得一抖，淤泥立刻退到柚白的手肘。
浣花赶紧手脚并用，抓住掉落在蕨丛中的精灵球，却发现手中的精灵球像幻彩流沙一样，从指缝中溜了出去。她再次尝试去抓它的时候，听见五月精灵说话了。
“告诉，诉，主人，我，我要消失了，了，这次……次，次会更久……哔哔哔——”
它的说话声带有明显的电音，断断续续的，连接不起来。五月精灵的光影也像老旧电视机的屏幕，刺眼地一闪一闪。
从精灵球的表层飞出萤火虫一样的光点，螺旋式地徐徐上升，精灵球的影子也开始慢慢模糊。忽然，像是小型超新星爆炸一样，“砰”地一声，所有的光点都像烟花炸开后的火星，无可救药地掉落在了地上，再也不见了。
“五月精灵！”浣花在空气中胡乱挥舞了几秒钟，看到快被淹没的柚白，立刻跑向那些错综复杂的树枝。她把手伸向树枝，想要掰断一根，去救柚白，却只触摸到了空气。
所有的树枝，在与她的手指触碰的一刹那，都往后退了一点。
她不死心，又试了试。
结果一样。
这是上帝要杀她吗？浣花崩溃地抱住头，跑回沼泽地，扑向柚白，渴望能够抓住她的手。
如果脚依旧踩在地上，手抓住她，就有可能把她拉上来了。
但这些都是不可挽回的白痴幻想。
她紧紧拥抱着沉沦的柚白，两个人陷落进沼泽的地狱。
就在这个时候，浣花紧闭的右眼忽然闪耀出太阳光般刺眼的白色光辉。
全世界都只剩下白光，眼盲的，天真的，愚蠢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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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从湖水里探出头，浣花一手抓着岸边的泥石，一手紧紧扣着柚白，把她拉上了岸。
“我不是在沼泽里吗？”柚白一脸懵地踢着清澈的湖水。光线依旧微弱阴暗，浑身湿透的她冷得打哆嗦。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救了。”浣花搂住她，用自己的体温去保护眼前的女孩。
“来到绿杉谷才几天，就落了两次水……”
“平均一天一次。”
“是啊。”柚白躲在她怀里小声发笑，“呱叽呢？”
“它说它会消失很久。”
“啊？”柚白有点摸不着头脑，“它之前不是消失过一次了吗？”
“它还没说完，精灵球就爆了。”
“……”她郁闷地叹了口气，“好吧，就这样，反正精灵球也没什么用。”
浣花摸了摸口袋：“那个不防水的魔咒书两次浸泡在水里，现在大概已经化掉了吧。”
“你拿出来看看。”
“哦。”她把稀碎的魔法书拿出来，发现它空白的扉页上多了一行字。
“精灵对往生毫不知情。只有神庭预见，只有神庭在乎，只有神庭有所准备。”柚白念了一遍，对她说，“这是一个新咒语吗？圣经上的新咒语，真像。”
浣花耸了耸肩：“反正以前没见过。”
“谁知道呢，你读一遍。”
“我不念圣经。”
“我没说它是圣经上的句子。我只是说它像。”
“精灵对往生毫不知情。只有神庭预见，只有神庭在乎，只有神庭有所准备。”浣花拗不过她。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和五月精灵消失之前的巨人脚步声一模一样。
柚白转过头，看见一块青苔斑驳的古老石壁，上面的裂痕歪歪扭扭地拼凑出一个熟悉的图案，埃及法老的第三只眼睛。
——第十五章·终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