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浓重》恰似明月皎皎

3、代班

　　常明月回到寝室的时候室友林杏儿正在厕所里洗漱，另外一个室友家就在学校附近很少住校，所以平常都只有她跟林杏儿两个人。
　　起初两个人一拍即合一起去同样的兼职工作，直到有一天林杏儿对常明月说她有了更赚钱得办法，但是这个方法她不想带常明月去。常明月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赚钱途径，但听了这话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林杏儿还问：明月，你会瞧不起我吗？
　　常明月坐在林杏儿身旁，两个人一起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天，暮色夜空里一颗星星都没有，连月亮都寡淡的几乎没有光芒。
　　“不会。”常明月轻声回答。
　　回答不会是因为常明月内心最深处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评判林杏儿，无论林杏儿做了什么都是自己付出代价自己承担结果，轮不到她来说三道四，何况如今她常明月想保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真的没有心思余力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
　　那夜起，仅仅不到一个月，常明月就看到了杏儿的巨大变化，外形上是从最初的素颜黑长直到现在的艳丽妆容配波浪卷，物质上从几十元回力到现在最新款IPHONE，然后是越来越频繁的夜不归宿，当然，识相的常明月从来不会过多追问缘由。
　　浴室门被拉开，一个高挑靓丽的身影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明月，你回来了。”林杏儿艰难的走到座位上坐下，长吁一口气之后才拿出毛巾擦自己的长发。
　　“该死的石头，我这脚踝扭了三天了还是个半瘸，如今是八十岁的老太都比我走的快比我稳了。”林杏儿性格直率，说起话来更显灵动可爱。
　　“脚踝扭了就好好休息，少走动，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也少穿高跟鞋，要穿也别穿你那八九十厘米的美少女战靴。”
　　常明月径直走向阳台，收拾等会要换洗用的睡衣。
　　林杏儿突然夸张的扭过大半个身子直冲冲对着常明月说：“明月，明月小宝贝，你看我这腿，它是真不行了，可是我有份工作，我真的不能丢了它，我好不容易才从小姐妹那里搞到的一份又正经又轻松钱还多的三优兼职，我已经把我这瘸腿的情况跟管事的林姐说了，她说我扭伤脚脖子不能去她能理解，但是叫我必须找个人去代班充一下人数，这事她就帮我瞒过去了。”
　　林杏儿语速急快，殷红的小嘴开合个不停，然而一看还在收衣服的常明月一声不吭，她立马顽强的单腿站起来蹦蹦跳跳的冲到常明月身前，心想今天必须得把这姐们给说服了。
　　“哎呀，你干什么，小心点，等会那只脚也扭了你就等着彻底躺床上吧。”
　　“明月，我保证，就是在一个正规的会所当点唱歌手，这个会所说不定你都听过，夜宴，夜宴你知道吧，那个地方绝对不是乱七八糟的地方，就是有钱人去唱个歌，我都去了三个月了，真的就是纯纯一个唱歌，说不定还不会被点，但是只要去了坐班就能拿钱，被点了唱得好还能有小费。我保证我这腿就只需要再养个三四天，你就发发善心，替我代班吧。”
　　“可是我记得明天后天下午没课，但是后天下午有课。”常明月还是想拒绝。
　　她当然知道夜宴，谁人不知本市装修最豪华气派的休闲会所夜宴呢？几乎能算得上是A市小地标了。
　　有次听同班男生说起夜宴先是夸里面美女成群，各有千秋十分动人，然后又说夜宴不是一般人进的去的地儿，因为夜宴是会员制，办卡就要二十多万….然后一群毛头小伙就戏谑打趣到：里面虽然美色动人，但是他们这群平民老百姓是进不去了，只能指望指望自己下半辈子发大财，说不定才能在临终前有幸进去潇洒一回。
　　所以常明月明白，能进出夜宴的绝对是非富即贵。
　　大抵夜宴就是专属于一群高门大户的公子哥的私人娱乐场所，虽正规但绝不完全安全。
　　杏儿说去了就是单纯的当个点唱歌手，她多少有点不信，她缺钱，但是做不出踩着底线挣钱的事。
　　“拜托，你可是学神，那一节课根本不算什么。明月，那里去一次坐班费就是500，这样，你替我去我还再给你添300，万一你在那里唱歌有人给小费都是你的，这样行不，求你了。”林杏儿那张白皙诱人的小脸上此刻满是诚恳的祈求，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可怜的眨巴眨巴。
　　当天上真掉馅饼，并且馅饼还又塞了肉进去，常明月内心十分煎熬，金钱勾引真的很难不让人动摇啊！
　　一天800，三天2400，这待遇比她在外面发三个月的传单还多，置于什么小费她一点都不想要，去那里混三天底薪就够了，最好是别被任何人点，拿着底薪就能给曜星养腿买点好的补一补了...
　　常明月暗想，有些事真的是不比较还好，钱少事多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是一比较就觉得工种差异带来的收入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之前的决定受到动摇后，常明月又开始在脑子里仔细分析着此事的利弊，首先夜宴的确正规，绝不是什么三五场所，其次她也只过去代班三天，进去之后只要她自己人放聪明点，少掺和事躲在别人身后，应该能混个高额底薪，最后还能替杏儿保住这份工作。
　　常明月心底暗自计量了一翻，终是对着即将到手的高额底薪和努力撒娇卖萌的林杏儿点了点头。
　　“耶！太好了，我这份工作算是保住了。”松了一口气的林杏儿这才老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继续涂抹桌上的瓶瓶罐罐，并且开始认真给常明月进行工作指导。
　　“去那里按要求你要画点淡妆，工作制服在我衣柜里我等下拿给你。每天下午1.30到夜宴报道，晚上是六点半下班。到了夜宴前台自会有人带你去集合，领头的那个高个红发大美女是林姐，去了你就一直跟着制服大部队就行，有事林姐会帮你处理。一般集合之后就在夜宴的一楼大厅搞接待，没客人你就找地方休息，有客人进来就站起来低头行礼，我们这些漂亮小妞上可拿麦唱歌，下可镇压门面，在一楼咱们也算半个招牌。另外夜宴二楼是KTV，三楼是按摩中心，四楼是酒店。你记住，乖乖呆在一楼，如果有人点你唱歌你就去二楼，绝对不要自己去三楼或者四楼，知道了么？”
　　常明月很明白这种地方也算是某种程度的声色场所，否则招那么多漂亮小妞干啥？
　　就算是再昂贵的会所，那也是会所，更何况夜宴还是KTV浴足酒店三合一体的会所，即使夜宴打着正经的招牌，但必定有些多多少少的不正经交易。
　　这些事杏儿不说她也她懂，她虽爱钱，但是也更爱命，绝对不会傻兮兮的把自己搞进麻烦事里。
　　“知道了，我进去洗澡了，你涂完了就关灯先休息吧。”常明月知道林杏儿回学校的日子都格外养生，大概是身不由己的日子都需要在外面熬大夜，所以每次在学校睡觉总是九点半就睡，今天这会都快十二点还没休息，应该是特意等她回来商量这件事。现在这事算是有着落了林杏儿才能安眠。
　　“好，困死了，你那个清吧唱歌也是够累的，每晚都快十二点才回来，挣得也不多，干脆等我在夜宴站住脚了到时候也带你过去，反正我们以前也一直都是一起的。”林杏儿躺上了床闭着眼睛絮叨着。
　　“这样我们就跟以前一样了。”
　　常明月没有回好，也没有回不好，只是体贴的关上了硕亮的白炽灯，留下了一盏氤氲黄色小夜灯兀自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