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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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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的车技果然可靠,傍晚时车顺利到达酒店,豆豆也坚强地没有吐。
这是一座中式园林温泉酒店,建在半山腰上,每个房间就是单独一座院子配套私汤,隐私性极好。
豆豆一下车,又立马恢复精神。瞧见前院有架木秋千,立马拽着丁灵的衣角,要去尝鲜。Z大附属幼儿园里就有类似秋千,豆豆经常隔着一道铁门望洋兴叹,今天终于可以尽兴。
丁灵抱着豆豆坐在秋千上,慢慢荡着,江既白负责给她俩拍照,他十分认真地寻找最好的光线和角度,跟她开玩笑,“你现在特别像中世纪那些油画里抱着宠物狗的贵妇人,这场景可以取名叫《丁教授十一月行乐图》。”
丁灵很认真地纠正他,“还没评上呢,别瞎说。”
酒店工作人员送来狗盆和狗零食,他把相机交到工作人员手里,“能否帮我们拍张照?”
狭小的秋千挤不下两人一狗,江既白站在丁灵身后,手扶着她的肩膀,微微弯腰,一起朝着镜头微笑。
一整天的奔波仿佛耗尽豆豆的体力,在吃过晚饭后,豆豆躺在从家里带来的坐垫上,含着一块没啃完的风干鸭肉安静睡去。
江既白心想不枉平时他对豆豆这样好,竟然如此会挑时间睡觉。
“现在去泡温泉?”刚刚下过一场雨,温度骤然降下来,倒正合适。
江既白从房间出来时,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泳裤,肌肉在仿古灯笼淡黄的灯光下,线条更加明显。
坐在床上的丁灵立马丢掉手机,捂住了眼睛。
“又不是没见过,你这么害羞干嘛?”江既白从小练游泳,他人生起码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只穿这么点布料。就连刚恋爱时,她经常去看他训练,他还以为丁灵早就看习惯。
“你快出去!”
江既白哭笑不得地去了院子里。正当他用平板看今天拍的照片时,一阵木屐踩在石板路上的哒哒声传来,他好像突然有点理解丁灵刚才的害羞。
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去海边玩,丁灵穿了粉色的挂脖泳衣,当时他最下流的念头是想解开她的绑带。他当然没有付诸行动,不过连续做了好几天潮湿的梦。
江既白的喉咙有些发紧,这段时间两人虽然经常见面,甚至他偶尔会在丁灵的床上睡午觉,但没有再更进一步。他在等她的允许。
木屐的声音慢慢接近,他的心好像突然失去了跃动的力气。
转过身,丁灵穿着一件纱质的长袍,把她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的,只有裙摆下露出穿着木屐的一双脚,脚上涂着樱桃红的指甲油。
江既白丢掉平板,背靠着鹅卵石砌成的池壁,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这么不相信我?”
丁灵脱掉木屐,赤脚踩在鹅卵石上,伸出脚尖在他左肩上点了点,居高临下地,“你想做什么?”
江既白骨折的地方早就恢复,但他觉得那种骨肉生长时的又麻又痒的感觉好像重新冒了出来。
他伸出手,探进长袍里,顺着她纤细的腿一路往上。
丁灵轻轻地尖叫一声,两腿夹住了他的手。
江既白另一只手用力,把人拉到了水里。长袍飘在水上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他也终于确认她长袍下什么也没穿。
当被压在池边时,丁灵喉咙里很艰难地挤出几个不成型的字眼,“你带……那个了吗?”
江既白贴着她的耳后,手指很忙碌,“我已经结扎了。”
丁灵惊讶,“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俩几乎天天见面,她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去做了结扎手术。
江既白心想,难道他做结扎手术还要丁灵陪着去,那也太怪了。
手术还不到一个小时,局部麻醉,他的意识很清醒,甚至能感受到何时医生切开了他那玩意儿,能有这种经验的男人应该不多。
他做完手术就离开了医院,术后前三天有点疼,他甚至不敢多看丁灵,怕起反应伤口崩开。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他自己检查过,功能还在。
“你要检查我的伤口吗?”
*
第二天早晨,两人打算去爬山。酒店建在半山腰,山顶有座湖,可以划船。
上山前,江既白朝丁灵伸出手,语气里略带揶揄,“还爬得动吗,要不要坐缆车?”
丁灵在他手心掐一把,牵着豆豆率先往前去。
山上环境清幽,空气清新,石板路上干干净净,路两旁是堆积的落叶,倒是很有野趣。
豆豆睡了一整晚,早已恢复精力,四处嗅闻忙得不亦乐乎。丁灵牵着它,渐渐有些腿软腰酸,开始后悔刚刚没有去坐缆车。
豆豆撒欢绕过拐角处的一块大石头,忽然定住不动,微微俯身嘴里低吠着发出危险的信号。
丁灵连忙快步跑上去,才发现不远处的树梢上竟然蹲着一只猴子。
“你快过来,这里有猴子!”她压低声音叫江既白,生怕那猴子突然发狂跳过来和豆豆打架。
豆豆看着凶狠,把江既白和陈阿姨折腾得够呛,实际是个窝里横,出去遛弯时连泰迪都能欺负它,遇上一只野外的猴子,肯定要吃亏。
她偶尔在网上刷到猴子抢游客零食、薅游客头发的视频,有点紧张,生怕自己也惨遭毒手。
江既白快步上来,把狗绳换到他手里,让丁灵站到他身后,拿着手里的登山棍驱赶猴子,“不用害怕,这种猴子是景区的,一般不会主动伤人,我们离它远点就是了。”
只是豆豆狗仗人势,好像觉得主人在身后就天下无敌,硬从两人之间挤出来,大着胆子,朝那几乎是它几倍体型的猴子狂吠起来。
很快,茂密的树林里,又三三两两冒出几只猴子。
丁灵虽然听过几节体质人类学的课,但她天生害怕猴子这种似人非人的动物,扯了扯江既白的衣角,“我们回去坐缆车吧。”
江既白让她先走。丁灵没跟他客气,牵着豆豆几乎是落荒而逃。
好几分钟后,江既白才若无其事地回来,只是他手上拎着的袋子空了,里面原本装着水果。
缆车售票处的工作人员笑着向他们解释,猴子根本不是对豆豆感兴趣,而是一开始就看中了他们的水果,想方设法要游客把吃的留下。
丁灵这才放心下来,去买缆车的票。
这座山并不高,缆车充其量也只有四五分钟的路程,但还是非常新奇。丁灵两手按在玻璃上,从高处欣赏风景,忽然回身过来靠在江既白怀里,“我很开心。”
江既白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口,“我要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你太差,只是坐个缆车都这么感动。”
丁灵笑笑,她只是想起了同事陈予瑛关于“丰容”的言论,事实证明和他在一起的确很开心。
豆豆看他俩抱在一起,不愿被冷落,哼哼着一屁股坐在江既白脚上。
山顶游客更少,他们租了一条小船。起先租船的老大爷还不放心他们两人独自划船,直到江既白表示以前曾是职业游泳运动员,老大爷才放行。
江既白一直是他老家社区龙舟队的主力,划船时动作相当标准。丁灵坐在小船另一头,摆弄相机。
“如何?”察觉到她在看他,江既白索性脱掉了登山外套,露出他健壮的双臂,只是胳膊上有几道长长的指甲痕,是昨晚被她挠的。
丁灵笑他“自恋”,镜头对准他,客观评价道:“很具有观赏性。”
“昨天还满意吧?”
丁灵踢他一脚,“不要白日宣淫好不好?”
有些游客也划着船向湖心过来,江既白又笑着穿上了外套。
*
星期一下午,临近下班时间,梅教授踱步到丁灵办公室,手上拿着两个精致的小礼盒,“我老同学到意大利出差,带了几瓶香水回来,这个给你妈,你留一瓶。”
丁灵知道推辞也没用,痛快接过,“谢谢舅舅。”
两人在办公室里聊了几句,眼看同事都提着包下班,梅教授却还跟她拉东扯西的,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心里不禁犯了嘀咕。
正在这时,梅教授指着窗外一辆轿车道:“那辆车不是我们院里的吧,在那停了好几分钟,难道是来接谁的?”
正巧江既白从车上下来,倚着车往他们这里张望。
“这不小江吗,他怎么把车停在这儿,真奇怪,难道是来接某个人的?”
丁灵尴尬地扣了扣手,不忍心再看梅教授表演,那天他分明就看到了车内的两人,再否认也没意思,只能承认道:“舅舅,他是来接我的。”
梅教授露出点“果然如此”的笑容,仿佛在说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你妈知道吗?”
“我想着得先让您帮我掌掌眼,再领着去给我妈瞧呢。”
梅教授的内心还是极为熨帖。平心而论,这些年他在外甥女的学业和工作上费的心血丝毫不少于梅咏絮,几乎比他自己的亲儿子还要上心。外甥女这样懂事,他当然高兴。
“干脆今天就到家里来吃顿饭,清晖园也不远,我去买菜。”
丁灵大惊,舅舅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拦,梅教授已经朝窗外的江既白扬了扬下巴,“走,到家里去吃顿饭。”
江既白早就看到站在窗前的两人,疑心梅教授看他不顺眼要从中作梗,但他没想到竟会得到登堂入室的允许,事实证明是他小心眼了。
他立马答应下来,“不用麻烦您,我去买菜烧饭,就在清晖园是吧?丁丁,过来和我一起去买菜,买点舅舅舅妈喜欢吃的。”
梅教授重重咳了一声,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这小子就开始叫舅舅了,和当年一样油嘴滑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