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湖》橘子瑜

11、无憾

　　榆找来了准备好的棒球棍，一点也不慌张，躲在卧室门后等待着。
　　几分钟后，客厅处传来钥匙插入门锁拧动的声音，她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不开灯？老婆？睡着了吧。唉，小懒鬼。”湖打开客厅的灯，看到了地板上有淡淡的粉红色。
　　他没有多想，朝卧室走去，忽略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
　　刚走到床边，他用手摸索着床铺。寻找着他的挚爱。
　　他凝神屏息，注意力全部集中，生怕吵到她。
　　榆举起棒球棍朝他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不待他有任何反应。
　　只听到男人闷哼一声，没有动作就倒了下去。她费力的把他拖到椅子上，拿来绳子把湖牢牢束缚在上面，让他完全没有动弹的余地。
　　她又去厕所把乔的尸体拖出来，扔在湖的面前。
　　乔的眼睛大大的睁着，光彩不再，眼神涣散。
　　榆有耐心的等着，想让湖醒来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便是她。
　　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这么亲密呢。
　　她拿出刀不耐烦的在他身上比划着，等了半天又去厕所接了冷水泼在他的身上。
　　湖猛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周围，也看到了地上的乔。
　　“乔……乔！你把她怎么了？”他的声音都还有些沙哑。
　　“没怎么，她太困了，睡着了。宝宝也睡着了。”榆笑得诡异。
　　“宝……宝？”湖看着乔鲜血淋漓肚子，那里有着他未出世的孩子。
　　“你杀了我吧！”他痛苦的留下眼泪祈求着。
　　“我才不会杀了你。”刀贴着他的身体游走着。“谁叫我喜欢你呢？七年啊。我喜欢你整整七年，你有注意过我吗？”
　　湖泣不成声，他闭上了眼睛，不愿看她一眼。
　　这个疯子已经失去理智了，他只想一心求死。
　　因为，乔没了。
　　榆把刀插进湖的心脏，一边转动一边苦笑。
　　“七年，七年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我也不差！我这么喜欢你，你永远都不能辜负我好不好？”
　　湖睁眼看着胸口还在转动的刀，忍耐着痛苦，笑得释然。
　　“少年时，我便注意到了她，虽然脾气不好，却很善良。是她让我收了心，从此想要保护她，可是你出现了。因为你，她进去了四年，好不容易我才和她有了以后，都是你啊！”说着却泪流满面。
　　“四年而已，那我的七年呢？桓，你告诉我，算什么？”她已经出现幻觉，分不清他是谁了。
　　湖楞了下又恶狠狠的说道:“我不是他！你凭什么因为他伤害我们？”
　　榆拔出刀，一字一句都听不下去，全身心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麻木机械的重复手中的动作，将刀拔出又插入。
　　“挺好的，最后一眼是你，就算不能到老我也死而无憾。”湖笑着，眷恋的看着地上的乔，和乔涣散的眼睛对视着。
　　他说完了最后的遗言，不舍地看着深爱的女孩，将她的模样牢牢记住。就是咽气了也没有把眼睛闭上。
　　看着湖的头无力的垂着，榆唱起了轻快的歌。
　　调子明亮充满了生机，她半跪在两具尸体之间，不停地哼唱着，诡异万分。
　　桓早就死在了幼时的车祸中，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榆把病态的爱恋全部寄托在了湖身上。
　　湖却背叛了自己，只有死人才是最听话的。你死了就不会走了，永远都只属于我。
　　榆笑着站了起来，用手指挑起湖的下巴，覆上了他余温尚在的唇。
　　这是她的初吻。
　　天快亮了，她在地上坐着，头枕在湖的膝上。
　　“最后一点时间了，你终于和我在一起了。”
　　她是条鱼，他是一湾湖水。他不愿容纳她，但她仅凭一己之力搅浑了这水，却只在他的生命中泛起一阵涟漪。
　　十天后，屋子里发出恶臭。气味充满了整个楼道，有人发现味道不对，打电话报了警。
　　一行人打开门进入里面，越往里面走臭味越大。
　　他们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三具尸体。
　　一具尸体躺在地上，还有两具尸体卧在床上。
　　一具女尸和一具男尸，全都肿胀不堪。
　　床上的女尸，头抵在腐烂的男尸怀里，伸手紧紧的环抱着他，十分依赖。
　　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这场疯狂的爱恋终于结束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