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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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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叶几乎是一瞬间就爬满了山头,秋风料峭,空气干燥的嘴唇要开裂。
吴羡好目光涣散的看向窗外,不知是看楼下车水马龙,还是窗中映出的自己的脸。
憔悴的,苍白的。像一张白纸,被橡皮擦过无数次。满是褶皱,不会好了。永远也不会好了。
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时间冗长的像是一整个世纪的慢镜头。
秋分之前的最后一个日落就到了啊,一道红色的夕阳从刺入房间,将病房分割成两半。硬生生的把沉默割开。
夕阳无限好。
落日那么美,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让人落泪。
可是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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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入年从医院出来,手上的化验单被揉的皱巴巴。
夕阳西下,一串破碎的光在他身上流淌。
明天还要交稿,明天的明天还要比赛,明天的明天的明天还要集训。
那么那么多的明天,被一张薄薄的纸重新安排。
明天要复查,明天的明天要继续化验,明天的明天的明天要住院。
“肿瘤压迫神经。”医生的镜片反着慷慨又残忍的光,“可能会影响视觉。”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他听见自己问,音调怪异的像是婴儿在牙牙学语。
鸟叫划破天空,残阳如血。
像是被审判的罪犯,期盼着期盼着。从死-刑减到无期,从无期减到有期。
于是手心越来越湿,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公交车一站一站的驶过。末班车的尾气扫过徐入年的鼻尖。恶心的人想吐。
“失去味觉痛觉,致幻,最后致盲。”
“不及时切除,最后就会…”
医生的叹气打了个旋儿,慢慢地慢慢地飘进徐入年的耳朵。搅得脑袋混乱着疼痛。
致盲。致盲。致盲。
太阳穴突突着疼,夕阳像鸡蛋砸碎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