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关心》Cala

3、第3章

　　出了体育馆，邹扬跟马源他们一行人分开。

　　费明轩走在他身旁，一手扶着邹扬，一手抱着篮球，两人慢吞吞从体育馆走到马路对面，足足花了五分钟时间，眼看着廖勐曹鑫他们几人开车从他们身旁经过，还带着讥讽的目光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他们，当着他们面比了个拇指向下的挑衅手势，然后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邹扬对着他们比了个中指，等汽车消失在马路尽头，才叹道：“兄弟，你到底行不行啊？”

　　费明轩莫名其妙看着他，邹扬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身边这个人他还认识不到十分钟，就让人家代替自己去打球，也不知当时是抽了哪根筋。

　　“篮球，我说你篮球打得怎么样，能把他们这群人干趴下不？”邹扬虽然对费明轩不抱什么期待，但仍然希冀对方能给点希望，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盯着费明轩。

　　费明轩比邹扬高四五厘米，邹扬一侧过头，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费明轩几乎能看见邹扬刚才喝水时还没来得及擦干的嘴唇上，还带着水迹，显得油光水滑，丰润饱满，他忽然心中一动，莫名起了个小心思，摇头道：“篮球不大行，我只是为了帮你解围才开口答应迎战的，其实我游泳更再行。”

　　“什么？”邹扬气得走路都顺拐，：“那你应啥啊，真是的，这帮孙子可不是好惹的，改明儿我还是自己上场得了。”

　　费明轩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偷偷提了提，忍着没笑出声。

　　车停在马路对面，司机正坐在车里左顾右盼，忽然看见一瘸一拐的邹扬，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怎么了这是？”

　　邹扬摆了摆手，：“唉，甭说了，崴到脚了。”

　　司机大哥弯下腰看了眼他肿得跟猪蹄似的脚踝，蹙眉道：“我送你去医院，这脚伤了可不是小事，搞不好要是骨折，那可就麻烦了。”

　　“不用紧张刘叔，只是脱臼而已，这位....呃，费明轩帮我正了骨，现在感觉好很多了。”

　　三人走到车子旁，司机扶着邹扬坐进车里，费明轩坐在他旁边，司机大吃一惊，：“小轩，你还会正骨啊？”

　　“我小时候很调皮，冬天滑雪蹦极，夏天游泳打球，攀岩潜水，什么极限运动我都爱玩，每次都会受点伤，家里请了个华人医生，有次滑雪也伤到脚脱了臼，我跟那医生学了点基本技术，也就应急而已，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稳妥。”

　　“现在的孩子懂得越来越多了。”司机了然点点头，赞赏道。

　　邹扬坐在一旁听着费明轩字正圆腔说着话，恍然才想起直到此时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费明轩会提前回来，诧异道，：“你这么这么早就到了？”

　　“时差，我那儿和这里差了十多个小时。”费明轩靠在椅背上，脸上还带着颠簸流离后的疲倦，：“秦阿姨忘了这事，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我在中转站，吓坏她了。”

　　“哦！”邹扬应了声，本来还懒洋洋跟着费明轩一样靠在椅背上，忽然诈尸一样坐直身体，费明轩看他一惊一乍，不明所以：“你这是干什么？”

　　司机大哥跟随邹扬爸爸好几年，多少也对邹扬有点了解，看邹扬火急火燎的样子，一针见血道：“小扬肯定做了什么错事，打算跟秦太太负荆请罪呢。”

　　费明轩扬起一边眉毛，果然见邹扬拨通了电话，等那边被接起，恭恭敬敬说：“妈，对不起.......不是，真不是故意挂你电话，我这不是打给你了嘛......没，费明轩现在跟我在一起呢，我们正准备一起回家，哦.....行，知道了......”

　　邹扬说着话，时不时还弯着腰，像是给对方鞠躬似的，那样子又怂又可爱，看得费明轩差点忍俊不禁。

　　邹扬挂断电话，就瞧见费明轩强忍着笑意的脸，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笑，我妈说你丢下费伯伯，自己一个人先跑回来，也不跟他们说一声，费伯伯费伯母一大早找不着你，急得团团转，多大人了，怎么还干这么不靠谱的事。”

　　邹扬俨然像个大人似的，一说出口发现费明轩已经正色下来，饶有兴致的盯着他。

　　邹扬尴尬的饶了饶脑袋，支支吾吾道：“那个.......”

　　“我给他们打过电话了。”费明轩眼见着邹扬的耳朵都红了，显出几分可爱来，他忽然想抬手摸一摸的冲动，可又不好莫名其妙动人家，只好强忍着心中的好奇，搁在身侧的手暗暗握紧，拇指食指来回撮了几次。

　　邹扬“哦”了声，本想再说几句，见费明轩似乎不想再提这事，也识趣闭了嘴。

　　司机开车去了医院，拍了CT，果然如费明轩所说，没有骨折，只是脱了臼，而且也正了骨，骨头既然归了位，自然也没什么好查的了，医生开了些消炎药让邹扬回家吃，然后邹扬领着费明轩回了家。

　　到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秦素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一看见他们进门，先热情的迎着费明轩进屋，寒暄了几句，又问了些问题，费明轩有条不紊一一回答。

　　“阿姨，以后就叨扰你们了。”费明轩客客气气道。

　　“什么叨扰，尽管住下，我跟你爸妈说好了，要是他们不回来，你一个人住家里也不方便，以后就住在我这儿，把这儿当你家。”秦妈妈说：“过几天，我们把你安排到邹扬的学校，一起上下学也有个伴，我看过你成绩，在国内你这成绩可算是尖子生，可委屈了你暂时在邹扬的学校读段时间，我们会想办法把你安排去更好的学校。”

　　邹扬被司机大哥扶着进屋，一进去就听见尾音，不满道：“我们学校怎么了，好歹也是个市重点，多少人想进来都进不来呢，妈，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秦素回头看见邹扬瘸着腿，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在邹扬肩膀上重重拍了一掌，：“混账玩意，每天只顾着玩，都多大的人了，还弄得浑身都是伤，这腿怎么不干脆不要了？”

　　邹扬缩着肩膀躲过他妈的九阴白骨爪，转移话题道：“唉别打了，我肚子饿了，晚上吃什么呀。”

　　秦素笑骂推了他一把，：“滚开，人家明轩坐了一天飞机，连休息都没有就去找你，你打个球把自己弄伤了，还怪谁。”

　　说罢，反手拉着费明轩去了餐厅。

　　邹扬撇了撇嘴，一瘸一拐跟在后面，满心受到了一万个打击。

　　阿姨已经煮好饭菜，满满一桌子的菜肴，大部分都是邹扬喜欢吃的，邹扬一看两眼放光，伸手拿起筷子就要夹起离自己最近一盘红烧肘子，被秦素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还没开饭呢，当着客人的面没点规矩。”秦素训道。

　　邹扬不满嘀咕道：“人家又不是外人，我在家里还要这么拘禁，这日子还怎么过啊。”说罢，趁着秦素不注意，眼疾手快将一块红烧肘子放进嘴里。

　　秦素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拍在邹扬脑袋上，打得邹扬满屋子乱跑。

　　费明轩在一旁笑着，眼底有微光闪过。

　　后来，邹扬爸爸回来了，一家人吃了顿饭。

　　席间，秦素说起费明轩成绩的事，想跟邹爸爸商量将费明轩安排到市里另一所高校，费明轩瞅了眼吃得满嘴溜油的邹扬，不知为何，心头一动，想着自己跟一帮不认识的人一起学习几年，心里就没了期待。

　　邹扬吃得正欢，发现费明轩怔怔看着他，还以为脸上有什么，抬手抹了把嘴，悄声问：“怎么了，你看我干什么。”

　　费明轩离题千里的心思，倏地被邹扬那晶莹的嘴唇拉回了神，回了句：“你嘴角有饭粒。”

　　邹扬信以为真又抹了把嘴，抹一半发现隔壁的人笑得眼角都弯了，后知后觉发现被骗，悄悄在桌子底下，用受伤的脚撞了下费明轩的腿。

　　费明轩没有躲开，只是用力道将邹扬撞过来的腿又轻轻撞了回去，还担心弄到他的伤腿，不敢用力，两人就在桌子底下你来我往互相较劲，玩得不亦乐乎。

　　邹妈妈邹爸爸商量着转校的事，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费明轩忽然开口道：“叔叔阿姨，不用麻烦了，邹扬的学校挺好的，反正到哪都是学习，我初来乍到，如果有邹扬陪着，我反而容易适应学校的生活。”

　　“这.....”秦素犹豫看着邹爸爸。

　　一家之主发了话：“既然明轩这么说，那就让他到邹扬学校学一段时间，到时候如果不适应，我们再转校也不迟，你说好不好，明轩。”

　　费明轩点头道：“谢谢叔叔。”

　　邹爸爸笑眯眯拍了拍他肩膀，瞪了眼埋头吃饭的邹扬，语重心长道：“再说，你成绩这么好，有你看着邹扬，我们也放心，省得他一天到晚在外面惹事，再这么闹下去，哪天不得缺胳膊少腿.......邹扬，我跟你妈说了，从这个月开始，你的零花钱减半，省得你给我惹是生非。”

　　惨遭无妄之灾的邹扬啪嗒一声，筷子上夹着的排骨掉在碗里。

　　邹扬发出一声无力的挣扎：“爸，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怎么过分了，为你安全考虑，还是我错了？”邹爸爸脸一沉，邹扬立刻闭了嘴。

　　他悄悄觑了眼罪魁祸首费明轩，费明轩朝他轻轻耸了耸肩膀，黑黝黝的眼珠子闪烁着无辜的光芒。

　　邹扬暗地里骂了声，感觉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