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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官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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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甜甜站起身:“如今误会都解开了,我也该走了,夫人,这些膏药一共二两银子。
我兄长还在外头等我,时候不早了,告辞!”
秦夫人送姜甜甜出了厢房,命人取了十两银子过来交给姜甜甜,姜甜甜也没推辞,一并都收了。
待到了厅堂,秦夫人一眼看到正同秦忆温声交谈的姜白蔹,又晃了一下神,好声好气的将两人送出了府。
秦夫人回了厢房,坐在床榻旁:“娘,您觉得这女子如何?”
“是个好女孩儿,你太心急了些,待忆哥儿回来后,问问忆哥儿的意思吧。”老夫人靠躺在床头:“这孩子是个倔脾气,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的。”
回程途中,秦忆让车夫赶着马车,自己同姜甜甜和姜白蔹共乘一辆,听闻祖母无甚大碍,长舒了一口气。
从前未曾察觉秦忆的眼神,此刻知晓了秦忆的心思,姜甜甜回避着秦忆的视线:“秦公子,秦家乃高门大户,我和兄长只是普通百姓,多谢秦公子对我们兄妹俩的照顾,我和兄长,牢记在心。”
秦忆脸色微变。
姜白蔹诧异的看了姜甜甜一眼,正想要问什么,车夫喊着到了。
几人只得下了马车,姜甜甜径直进了院落,姜白蔹看着姜甜甜的背影,对着秦忆拱了拱手:“秦公子请回吧。”
秦忆不明所以:“姜兄,为何突然对我如此疏离,你也知道我并非那种踩高捧低的势利之人。”
姜白蔹顿了顿:“秦公子若是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不如回去问问长辈吧。
我妹妹曾和洛居安订过婚,后来他高中状元,回到翼州悔婚,我们姜家也没有死皮赖脸的缠着,立即解除了婚约。
秦家乃国公府,秦家嫡次子比之从底层爬上去的新科状元不知尊贵多少,我们自知此时高攀不上。
我妹妹配得上任何人,可她气性高,连同新科状元都能撇清干系,也未必就愿意同秦公子有所纠葛......”
姜白蔹跨进小院,从里头闩上门,将秦忆关在外头。
秦忆怔了怔,半响回不过神来。
直到车夫在不远处唤了他一声,秦忆这才转过身,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马车走去......
回了国公府,秦忆去祖母屋子里去找母亲,直截了当的问:“祖母今日同母亲联手演戏,骗的孙儿好苦。
既然想要见姜姑娘,为何不直接以四妹妹的名义发拜帖邀请姜姑娘过来府中玩儿?”
老夫人见最疼宠的孙儿赤红着一张脸来兴师问罪,忙缩进被褥里,不敢吭声。
秦夫人见秦忆如此,索性将话挑明了:“忆儿,你虽聪明,却性子散漫,不如你兄长稳重,往后若要成亲,必定要挑选门当户对的女子。
姜姑娘是个好孩子,可出生确实差了些,往后成了亲,身为一家主母难不成还要抛头露面替人伺疾?”
秦忆冷笑:“娘是生怕姜姑娘缠上我吧?姜姑娘从前的未婚夫可是当今荣登榜首的新科状元,说退婚便干脆利落的同意退婚了,无半点纠缠。
如今又有那么优秀的哥哥当陪衬,人家未必就看得上我。”
秦夫人急了眼:“你若是有本事,能独当一面,你想要娶谁,娘也不拦着你,你若是还如从前一般,无心功名,只醉心玩乐,想要靠着国公府,这亲事便由不得你做主了。”
秦忆咬了咬牙:“是不是只要我考中,进了殿试,娘便同意我求娶姜姑娘了?”
秦夫人叹了口气:“殿试我便不奢望了,你若是能考中个进士,为娘也不是古板迂腐之人,都能随了你的愿。
娘从来都知道,夫妻琴瑟和鸣,比之貌合神离要重要得多。”
秦忆转身往外走,丢下一句铿锵有力的话:“一言为定,祖母作证,娘亲最好不要忘了今日说的话。”
小老太太忙从被褥里探出头,“祖母记住了,乖孙儿,祖母一定给你作证!”
秦夫人叹了口气:“若忆儿真能考中进士,便是我儿的造化,也算的上是姜小郎中的功劳了。”
小老太太问:“那你刚才说的,便是真的了?”
“自然是真的。”秦夫人替老夫人掖好被角:“娘,入秋了,夜晚凉,您多保重身子,我还盼着您帮我带孙儿呢。”
......
姜白蔹回了堂屋,本想问问姜甜甜秦夫人今日说了什么,可见她跟没事人一样,又怕触到她内心的伤疤,便只能压下不问。
入夜,他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燃了灯,摊开从书肆借回来的书,翻看起来。
姜甜甜一觉醒来,见堂屋里透着微弱的光,披衣起床,见姜白蔹还在熬夜苦读,忙燃了蜡烛,“油灯暗,容易伤眼,兄长往后夜里看书,点蜡烛吧,烧完一根蜡烛,兄长就去休息,不要伤了身子。”
姜白蔹抬眸看着姜甜甜,漆黑的凤眸犹如暗流涌动的深海,只余表面的平静:“甜甜,再多等些时日,明年秋我一定会考中举人,待我再考中两榜进士,便不会有人嫌弃我们的出生了。
为兄一定精挑细选,替你找一个好婆家,家族要和睦,不随意休妻纳妾,且那人长得不能比兄长差,为人要有担当......”
姜甜甜“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兄长上回还说要养我一辈子,这次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要将我嫁出去了?
这世间再好的婆家,也不如我们自己的家啊,我才刚同洛居安退婚,暂时没想过这些事,兄长也无需在意这些。
同两榜进士相比,我更在意兄长是否过得舒心,平安喜乐才是最重要的。”
姜白蔹心里越发不好受了。
黎明时分,姜白蔹才有些睡意,破天荒地起的迟了些,走出屋子时,天色已然大亮,姜甜甜已经做好了瘦肉粥和卷饼,还有一盘牛肉锅贴,招呼着姜白蔹梳洗好后,快些过来用早膳。
姜白蔹梳洗完毕,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衫,小院的门又被敲响。
姜甜甜正在盛粥,忙得脱不开身,便让姜白蔹去开门。
姜白蔹以为是秦忆一大早过来了,便打开了院门。
屋外的女子还以为开门的人是姜甜甜,面上端庄亲昵的笑颜来不及散去,便对上了一张白净俊逸的面孔。
她的心跳,因为那双漆黑深邃又弥漫着冷冽寒意的凤眸,缓缓滞了一拍。
姜白蔹也没料到外头站着的竟是一位貌美端庄衣饰华美的女子,以为自己这副冰冰冷冷的样子把人吓住了,忙退后一步,侧过身子,换了副和缓的神情,嗓音也变得温润了些:“敢问姑娘是?”
“小女子姓曹,特来拜访姜姑娘。”曹疏影伸长了脖子朝着里头望:“这里可是姜白芷姑娘的住处?”
姜白蔹忙将人迎进院落:“舍妹在里头,姑娘快些进来。”
姜甜甜摆好早膳,听到院门口的说话声,一抬头便看到跟在兄长身后进来的曹疏影,忙笑着迎上去:“曹大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如此称呼我,也太生疏了些。”曹疏影嗔了她一眼。
姜甜甜忙改口:“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注】,往后我就唤你的名字了,你也别一口一个姑娘的叫我,就叫我的名字吧。”
曹疏影笑着点头,挽住她的手:“我昨日才出宫,身子又大好了,过几日便是乞巧节了,忍不住出来多走走顺道买些东西,本想着今日早些过来邀你一起去新开的酒楼用早膳的......”
她看了眼院子内摆放着的小桌子,“似乎来的并不是时候。”
“哪里就不是时候了。”姜甜甜忙又摆上一张椅子:“你若是不嫌弃,就在我这里用早膳,待用完了早膳我们再出去逛一逛。”
姜白蔹怕曹疏影局促,忙道:“有些晚了,我还要赶去书肆,先走了。”
姜甜甜见状,忙盛了些早膳装在食盒里,拧给姜白蔹,送姜白蔹出了院落:“兄长慢走,一路小心些。”
姜白蔹回过头,不经意朝着里头望过去,曹疏影忙撇开了视线。
姜白蔹看着姜甜甜身上的粗布衣衫,掏出钱袋:“为兄还剩这些,你先拿着用。”
他将钱袋塞进姜甜甜手中,拧着食盒便上了马车。
姜甜甜只得收好钱袋,回了桌旁,同曹疏影一同用早膳,用完早膳,曹疏影进了姜甜甜的厢房,看着里头的画像,露出同秦忆一般的震惊表情:“这些全部都是你作的?”
“非也。”姜甜甜随口回:“画是我作的,上头的诗句是我兄长题的......”
曹疏影细细的品读那些诗句,想到祖父在府里时对姜白蔹的夸赞,悄然红了脸。
两人一同去了街上采买了乞巧节的东西,曹疏影这次在宫里关的实在太久,此时犹如放飞的雀儿,拉着姜甜甜又逛了各个衣衫首饰铺子,品尝了茶楼酒楼客栈里头的各色点心......
一直到金乌坠落,晚霞漫天,她总算愿意回府了。
姜甜甜同她一道去曹府:“我顺道同你一起回曹府,替太傅请个平安脉......”
帘布掀起,清风拂面。
车夫优哉游哉的赶着马车,清莲坐在车厢外编着手绳,两个妙龄女子坐在车厢内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丝毫不知阴暗处两道视线,已经如盯着猎物一般,盯上了车厢内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