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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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大门被气急败坏顾灼野重重地关上，室内只剩下褚则和钟灿两个人。钟灿坐直身体，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褚则。
“褚哥，我们继续吃饭吧。”
褚则疑惑地看着还在震动的大门，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嘴里，很美味，“小灿，灼野怎么就走了？”
钟灿垂下眼，“可能是顾哥他今天心情不好吧？”
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低下头，盯着褚则湛蓝色的眼睛，紧紧揪住褚则的袖口，“褚哥你别怪顾哥！”
褚则好笑地看着钟灿，湛蓝的眼里荡出一波笑意，“你好好关心一下自己吧，被吼了也不生气吗？”
钟灿白皙的耳垂染上一抹粉红，“只要褚哥在我身边，我就没事。”
褚则无奈一笑，揉了揉他的黑色长发，“你啊，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钟灿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贪婪地看了他的侧脸一眼。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所以……你能不能把自己送给我？
钟灿心情很好地吃完了这顿饭，和褚则一起收拾完家务，抢先抱着睡衣进了浴室。
“褚哥，我先洗！”
褚则注视着钟灿急切地背影，嘴角翘了翘，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他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响起，去自己房间里拿出自己的睡衣放在沙发上，坐在沙发上边玩手机边等钟灿洗好。
“褚哥～褚哥～”
嗯？褚则抬头，往浴室看去，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磨砂玻璃门后面有一个模糊的高大人影站在那。
是忘带什么了吗？
他走到门旁边，敲了敲门，提高音量喊道：“小灿，忘拿什么东西了吗？”
隔着玻璃门，里面的声音变得黏黏糊糊，他听见钟灿不好意思的声音传出来，“褚哥，我够不着背，你能进来帮我搓一下背吗？”
褚则一怔，浅棕色的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可以啊。”
啪嗒，门锁被转动的声音响起，磨砂玻璃门开了一个小缝，热气混杂着沐浴露的香气打到他脸上，半张白皙透着淡粉的脸露出来，湿漉漉的半长黑发凌乱地黏在上面。
钟灿似是害羞地笑了笑，把门拉开，整个躯体在白茫茫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褚则顶着满脸的雾气，走进这仙雾缭绕的浴室，他单手把左臂的白衬衫袖口仔细挽起，整齐地挽到手肘处。
“褚哥，我来帮你。”钟灿放下手中的毛巾，光.裸着身体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右手，低头替他挽起袖口。
褚则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白得发光的人，替他把黏在脸上的湿发捋到后面去，顺手拍了拍他的胸口，调笑道。
“胸肌练得还不错嘛，小灿。”
“唔——”钟灿低低吸了一口气，浑身重重地颤了一下，被拍的胸口变得通红，轻微地肿.了起来。
糟、糟糕！褚哥刚好打在……!
钟灿不敢再想，侧身挡住小尖尖。
“小灿，不好意思，打疼你了。”褚则看到他的反应，立马皱着眉头道歉。
小灿可不是那些他的糙汉子兄弟，他很娇气，不能随意对待！他暗暗提醒自己。
“褚哥，这个给你。”钟灿递给他一块毛巾，“你用这个吧。”
褚则接过湿漉漉的毛巾，钟灿配合地转过身去，双手撑墙方便褚则搓背。
浴室很狭窄，他们俩靠得很近，身后褚则热腾腾的鼻息打在他的背上，刺得他背上痒痒的。褚则刚刚不小心打疼他了，现在不敢用力，柔软的棉布毛巾在他背后轻柔地划过，没有搓下什么东西，反而把他的背搓得发烫，搓得整张背泛红。那柔软的触感好像是隔靴搔痒，带得他全身痒起来。
褚哥……褚哥！钟灿内心喊着这个名字，把滚烫的脸贴在冰凉的瓷砖上，试图降温。
卡擦，他的手肘不小心碰到花洒，冰冷的水倾泻下来，把两人淋了个全身湿透。
钟灿马上把水关掉，惊慌地转过身去。
褚则白金色的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湛蓝色的眼睛被水浸润，真像一片大海了。浅棕色的细腻的皮肤上凝聚着点点水珠，微妙地带着点说不清的感觉。
他的白衬衣已经湿透了，紧紧地粘在他的身上，隐约透露出底下肉色的皮肤。
钟灿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连忙拿过放在一旁的大浴巾把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他怕他着凉。
褚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道：“我的身体没有那么娇弱。”他解下身上的浴巾，围在了钟灿身上，“倒是你，可别被冷水打生病了才好。”
钟灿鼻头一酸，泪眼朦胧地看着褚则。褚则往后退几步，“澡也搓得也差不多了，我先出去把衣服换下来。”
钟灿伸出手臂一把拉住了他，“褚哥，要不我们一起洗吧，现在你身上都湿透了，出去要着凉的。”
褚则一想也是，两个大男人一起洗澡很正常，而且他看着钟灿眼泪汪汪的样子，实在是难以拒绝。
“好吧，那就一起吧。”
钟灿破涕而笑，“等会儿我也帮你搓澡吧，褚哥。”
……
这个澡他们洗得很快，两个手长脚长的成年男性一起在狭小的空间里也舒展不开。钟灿先洗好了，他裹着浴巾先出去给褚则拿他的衣服。
褚则穿好自己的睡衣，用冷水抹了一把脸。浴室被热气蒸腾得就像桑拿房，他洗完澡就穿个衣服的时间，身上又冒出一片热汗了。
他拿干毛巾边擦着头边走出来，正想回房间，却看到钟灿还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还坐在这？”他奇怪地问，平常钟灿也该回自己的房间了才对。
钟灿在听到门开的那一瞬间就转过头来，眼睛就像熠熠生辉的黑宝石一样，闪亮地盯着他。他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水里面放了一个圆形的大冰块，杯壁外面已经凝结了一些小水珠，看样子放那有一会儿了。
他端起水杯，小跑到褚则面前，献宝似的把那杯水举到褚则胸口位置。
“褚哥，你快喝杯水吧，这水我放这好几分钟了，肯定冰，又不会冰到弄坏肠胃。”
褚则微微一怔，这是他特意等在外面的原因吗？就为了给他一杯温度恰到好处的冰水？
钟灿见他不喝水，急了，扯下褚则头上的干毛巾，“褚哥，你快喝吧，你头上又流出好多汗啦！”他说着，强硬把手上的杯子塞到他手里。
褚则鼻尖一酸，有股热意涌上眼眶。他掩饰性地眨巴眨巴眼睛，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果然很舒服！冰凉的水顺着食道，一路涌到胃里，似乎也把他因闷热而有些烦躁的心情给抚慰了。
褚则长舒一口气，真心实意地对钟灿说了句谢谢。他把杯子放回到厨房，钟灿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跟到厨房。
他走回客厅，正想对钟灿说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钟灿没有吹头。他向来马虎大意，自己更是习惯性不吹头，只是人向来对在意的人更严格一些。
褚则板起脸，略带些许严厉和埋怨道：“小灿，你怎么没吹头？你现在不吹头，等再过几年，你的头就会开始痛了！到那时候再调理就来不及了！”
钟灿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眼泪迅速盈满眼眶，明明，明明很想得到他的夸奖的，我又搞砸了。
褚则心里一跳，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注意语气，明知道小灿经不得这样说。他缓下语气，揽着钟灿坐到了沙发上。
“小灿，是褚哥不对，褚哥不该这样说你。”
他弯腰抱了钟灿一下，去浴室拿来了吹风机。
“小灿，我来给你吹头发吧。”
钟灿的眼睛刷的亮起来，褚哥给他吹头发！褚哥的手在他头皮穿过！嘶。
但他又不想让褚则累到，于是他的眼睛又暗了下去，在内心里狠狠纠结。
好想让褚哥给他吹头啊，褚哥还从来没有给他吹头呢，好想让褚哥摸摸他的头顶啊，肯定很舒服，而且褚哥站在他的身边，和他用了一样的沐浴露，他们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就像不分彼此一样。
可是他又不想褚哥累到，褚哥已经上了一天的班了，他已经很累了，而且因为顾灼野吃饭中途摔门而走，褚哥心里也很难受没能和好朋友一起吃一顿饭。
褚则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他打开吹风机就开始替钟灿吹头发。
钟灿幸福地眯起眼睛，身体被头顶的按摩弄得松弛下去，精神却越来越亢奋。这像不像妻子温柔地替丈夫吹头发？不管现阶段像不像，反正他已经被这个设想弄得微醺了。
不知何时，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下来，褚则轻轻地推了推他，“小灿，快起来，回房间去睡。”
钟灿意识回笼，内心泛起淡淡的遗憾……要是真的该多好？
他站了起来，“褚哥，我也来帮你吹吧。”
他不由分说地拿过吹风机，把褚则推坐在沙发上，他的身高比褚则高，因此推起来轻而易举。褚则也不敢抵抗，任由他动作。
“褚哥，你的头发好漂亮啊。”钟灿撩起一缕白金色的头发，赞叹道。
褚则早就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关注，因为他这与周围人群格格不入的奇怪相貌，他永远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
他年少的时候很讨厌自己的相貌，因为这个，他作为一个健全的孩子被遗弃，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遭受周围人的冷眼相待甚至欺辱。
但是随着年岁渐长，他已经渐渐和自己和解了，而且他成长中也遇到了很多善良的人，包括顾灼野，是这些人让他变得善良包容。
“啊，你喜欢就好。”
于是他弯着眼睛，露出爽朗的笑容，这样回答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