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劫后变成白蛇了［洪荒］》星河鱼

5、苦茶止饥

　　乌提着一坛子果酒走在河边。
　　这果酒是取梅宽山的百年灵果为材，以晨露酿之，酿好以后在静水旁深埋五十年才能出窑，是绯山聚落送给乌的。
　　乌没有开封，而是就着那坛口闻了，不错，清而洌，确实是老爷会喜欢的酒。

　　而在乌的后面，还跟着一个枯骨模样消瘦，感觉很快就要入土为安的中年男子。
　　正是饕餮。

　　时间已去三年半，期间鸿钧闭关，饕餮来犯数次，和乌算是不打相识。勉强算认识后，乌经常找些味道好量大的灵物给饕餮送去，有时还亲自下厨，做上一顿好菜请饕餮和绯山好友来聚会。这一来二去，干戈也化玉帛了。

　　但虽是认了乌这个朋友，但对于当初把他狠划伤的”洪道友“，饕餮现在嘴巴还隐疼呢。这次若不是乌几次相邀，他才不会来呢。
　　名义上是拜访“洪道友”，实际上饕餮的眼睛不时就偷瞄几眼乌提着的酒坛子。别看才这么一小罐，其中内藏乾坤，酒多着呢。

　　绯山山脉连绵千里，兰水出于其中。在兰水的一段水域边，连绵柳树繁荣两岸，被鸿钧看中，选择在这里建立一个洞天。
　　看着乌熟练的用特定的手诀将洞天的大门打开，饕餮对这“洪道友”的实力认知更上一层楼。再造洞天，这起码是摸到了内天地门槛的修士才有的神通。
　　饕餮暗自盘算着，嘴上也不停，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果子开始啃起来。

　　这洞天中面积并不大，大概方圆十里差不多，但天有星空，地有一条小河流淌。在洞天的最中央，建着两个棱角分明的建筑，分别是鸿钧和乌的府邸。
　　饕餮看到那建筑，心中又盘算起来。他活的岁数很长，这种风格的建筑他并不算熟悉，只见过一两次，因为这是属于上一道纪的风格，在如今洪荒中已经早就不流行了。

　　两座府邸都是挨着小河而建，一左一右，大小倒是相当。
　　其中左边那座府邸这三年里一直开着的禁制如今已经关闭了，那院门微掩着，依稀从里面传出交谈的声音。

　　“老爷。”
　　乌敲敲小院的门，然后才把木门推开。
　　这院子里栽种着不少花草，都是鸿钧这十几年搜集起来的草药。而在院子偏左的墙角，栽种一株柳树，柳树下，一张石桌，四个石凳，现在已经坐了两人。
　　其中白袍玉净、长发未束的是鸿钧，而在他对面，坐着一个古灵精怪的老头。
　　这老头不过鸿钧大腿高，长须短发，须发皆呈暖黄之色。

　　“这位是何道友，是九须何首乌化形。”鸿钧向乌和饕餮介绍道。
　　乌一愣，这九须何首乌竟然已经生了灵智能化形了，难怪老爷手下留情没把他炼化。而饕餮则瞪大了眼，唾液开始疯狂分泌，肚子里那种永不满足的饥饿感疯狂上涌。
　　那模样，说他下一刻就要把这何道友给生吞了都信。

　　何首吓得一缩，而鸿钧手指轻叩石桌，一股剑意涟漪般散开，饕餮嘴跟下意识做痛，也只好撇撇嘴，不再去看那对他诱惑无穷的何首。
　　四人落座，鸿钧煮的茶也差不多好了。

　　石桌上，有一深褐茶壶悬空，其下真火仿若自空中燃起，蓬蓬烈焰；其上不设壶盖，只见袅袅淡烟从壶口飘出，逸散小院。
　　是闻一下，就知道很苦的那种茶。

　　鸿钧取来四个茶杯，一一倒下，浅绿色的透亮茶水和着一两片茶叶在杯中翻滚，茶杯也是深褐，深褐承浅绿，颇有一种视觉上的苦味。
　　何首赶紧端了一杯去，乌也同样。而饕餮看起来就嫌弃得很。
　　虽然他什么都吃，但这种仙家苦茶吃得了也吃得反胃。

　　“府邸贫瘠，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招待道友的，这杯茶水尚可解渴，渴了喝就好。“
　　鸿钧也不介意，亲自给饕餮端了一杯放在他身前，然后向乌说道：“食材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还有你要的调料，都放在厨房，你可要弄快点，饕餮道友怕是已经饿了。”
　　鸿钧出关已经有几日，昨天乌说要请饕餮来洞天做做客，鸿钧就说他负责食材，烹饪的事情就交给此中高手乌了。

　　……

　　一顿确实称得上大餐的丰盛美食上桌，共三十六盘菜，其中二十七道肉菜，三汤，六素。一石桌当然摆不下这么多碗，所以鸿钧施了乾坤之法，把这三十六道菜都给缩小放在了石桌上。
　　碗虽然缩小了，但只要把那菜夹出来，菜就能恢复正常大小。说起来，这种应用和那酒壶中的乾坤之术比较像。

　　这顿饭吃得刚开始还算有点拘谨，但乌见识相当广博，天南地北一聊，也就火热起来了。
　　鸿钧也没什么架子，有什么话感兴趣的都会插两嘴，而饕餮更是喝着酒吃着肉心情大好，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今天肚子好像没那么饿了。要知道他以往吃东西大部分时间都是狼吞虎咽，为了满足肚子里无止境的饥饿感。
　　今天这肚子好像安生不少，那就难得能细细品味口中滋味，实在可喜啊！

　　酒肉味重，辅以一苦茶解腻，也确实能让胃口更好。一顿饭吃到尾声，鸿钧煮的那一壶茶已经见底了，连饕餮杯中都干干净净。

　　一顿饭宾主尽欢，乌去送饕餮出洞天了，而何首也趁机恭敬请教道：“道长，你煮的这壶茶，似乎能解饕餮腹中饥饿？”
　　他虽得鸿钧点化才修成道身，但早已孕育灵智，在大荒四处游走，自然听过这饕餮的大名。
　　鸿钧看着饕餮远去的方向，点点头：“算是一次尝试，饕餮极凶，修为越胜腹中饥饿越胜，迟早会被逼得神智全无凶性失控。如果能制得住就是最好了。”

　　“不说这个了，我交代你的那些事你都清楚了？”
　　鸿钧问何首。
　　何首点点头，道：“都清楚了，”

　　“好，那你和乌道友说说，你们两个配合，尽快把‘山神’之名传遍大荒。”
　　“有什么需要来找我就行，我先回房了。”

　　“是。”

　　鸿钧三年前算出大荒有大难，大概在十七年后，会有一场波及整个大荒的大地震。
　　这大地震可不一般，不知为何大荒的地水风火并不稳定，导致这一场地震威势力无穷，几乎能称得上地脉爆破，介时怕是大荒地界修为低点的都得死。
　　于是想了个法子，点化了九须何首乌来作为这个计划的执行人。
　　当然，他三年闭关，关于这场地震的解决方法只能说是个小问题，鸿钧也不怎么打算多管，交给他觉得有能力的人去做就行了。

　　房间内，没有床铺，只摆放了一个蒲团。

　　鸿钧坐上那个蒲团，意识逐渐放空。

　　……

　　四周好像变成了无穷的洪波，在这万变洪波中，有一些光点若隐若现。
　　有的离得近，有的离得远，有的明亮若灿阳，有的稍微暗淡。
　　那些都是属于鸿钧上一道纪时的所有物，因百万年沧海桑田，流落天地。
　　虽然流落天地，但同鸿钧之间的感应不断，鸿钧冥冥中还是能够感应到他们的方位和现状。
　　他这三年一直在持续感应这些宝贝的气息方位。

　　修行之道需稳扎稳打，鸿钧如今处于“御气”之境，虽没有九须何首乌的药性相助，但三年闭关也使得修行渐渐圆满，离破开境界只差一步。
　　他打算突破之后再准备一翻，就去找一找那些遗落天地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