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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遥 ...

  •   我目前正带领着许多个我 ,在一个没有见过的海滨城市慢跑行进,

      七号第一个跑不动,但仍在坚持,

      九号开始煽动其它人停止慢跑,

      十一号摔了一跤,不久便哭起来,紧接着其他人也停下来,我苦恼的挠挠头,回忆起这件事的起因……就用当时忽然涌起的灵感去描述吧

      我消失在一个夜晚

      那是一个万籁俱寂

      天上

      诸多的繁星轻悄悄聚集

      在这个温柔又美丽的夏夜

      耳边的风凛瑟瑟略过

      就像刮去了一团云

      而我正置身其中,

      蝉的细切的尖叫声

      马路上蛙们嘈杂的呼唤

      逐渐离我远去。

      想必生前我是很喜欢写诗的,虽说写的糟糕

      这样说起来依旧云里雾里,但我的思维模糊不清,在那之前的事,我已记不清,只剩本能……
      只记得当时有一种非常快乐的感受,像是在飞……但风毕竟太冷,露在外面的部分很疼,令人呼吸不畅,幸运的是转瞬间就感受不到了。
      往前的美丽景色,走马灯般地浮现在眼前,所以我应该是笑着碎散开来溶进泥里的。

      在那以后,本以为能得到温柔寂静的安眠,却再次睁开了眼睛……在一片空旷的平地上。
      我看到了一大群我…

      “哦哦!一号醒了呢!”

      一个我用俏皮的声音喊道,冥冥之中,我觉得她是九号,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大概是她理应被这么称呼,也理应以这种概念存在

      而其他我盯着我,这感觉十分奇怪。
      但我发现了更奇怪的一点,这一片根本就没有高层楼房,并且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地方,连眼熟感都没有,这一点可真是棘手,于是我询问她们,“我们要往哪里去呢?”她们并不清楚,于是我自告奋勇去指挥。
      “至少要找到一个有高楼的地方”我想

      于是我好像一如既往的随便选了个方向走,带着一只有些闹腾的大部队,一些模糊的印象和本能没有忘记还真是太好了。

      一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停下,这时已经是晚上了,有些我哭了起来,还有些碎碎念着什么,我想写些东西,证明我的脑子还活着
      思想会不会生锈呢?
      我并不明白,这是一场漫长的旅行,但并不孤独,这里有我和我和我自己。
      远方在哪里呢?它在我面前,还是在我身后?
      我并不清楚,但我在行进着,连带着许多其他的我一起,我们或许都是这么想的。

      旅行的第一天,没人能点燃篝火。
      我们试着燃烧自己取暖,没有成功,也没有效用,这时才豁然开朗,夏天不需要点燃篝火取暖的。
      我们没有吃任何食物,但并不感到饿,大家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我们还没有理由去质疑不理解的事。

      许多我争着守夜,我决定自己守夜,并监督她们早睡。
      许多我拿树枝在地上比比画画,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找来的,只是七号低头思索着什么,“星星会喝咖啡吗?”而八号眼睛亮晶晶的笑着,她盯着一朵云。九号在闹腾着……

      夜深了,我叼着一片捡来的叶子看星星。

      七号掉队了,我在草丛里捡到了她的尸体,真是没有耐心,毕竟明显是用自带的美工刀鲨死自己,这时血已经变成褐色,我盯着她的脸,听着虫子在她身上爬来爬去的声音,索性用杀死她的那把刀割下她的一截头发

      '我看见了什么吗?'

      ′我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

      本来只是想留个纪念,没想到头发刚割下来,七号的身体就像奶油一样,慢慢的融化了,慢慢的变成透明,这有点奇怪,但我并没有多想。

      过了一段时间,就像植物断了一截,枝条会慢慢生长出新的,那些头发慢慢长成一个新的七号,这时太阳升起来,我感觉身上不太舒服,真奇怪呢。

      在肮脏的地方睡了一夜,我们的身上没有留下尘土,衣服上弥漫着清晨露水的味道,我们行进着。

      八号走到前面探路,她想第一个给太阳和石头们打招呼,九号和十号嬉笑着斗嘴,十一号被捡来的树枝绊了一跤,滚了一圈,额头撞到石子上,所幸没有大碍。

      过了一会儿,我们看到一颗树,大家吃惊地抚摸它的纹路,轻嗅它的气味。

      一个狼狈的男人出现了,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刀,身上脏兮兮的…我们听不懂,他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

      但在我们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那把锋利的刀穿透了八号的身体,很多红色的液体伴随一些碎肉流出来,我们一起齐心协力地用锋利的刀划过男人的脖子,更多草莓果酱色东西喷出来

      我们对八号身上的伤无能为力 ,只能看着她不停颤抖,瑟索着抽泣,她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流失……恍惚间,我看到她的诗
      浅黄色的阳光像是薄而坚实的氢气

      它环绕着我,

      带走了我身上所有温度,

      我眼前是群青色的血污。

      我用随身携带的刀割断她的头发,她便很快融化,就像混合的颜料,散发着一种让人头晕目眩的香气,沉郁在大地深处,可我忘不了她含泪的犊羊般的眼睛。

      就像真菌那样的,头发让她复生,我终究还不能真心认可,复活的她还是她吗?

      新生的八号温和地笑,一如既往的,好像对任何事物都报有什么新奇和希望,我们不敢看她的眼睛。

      七号一直哭个不停,整个团队的情绪也低沉下来“会下雪吗?”六号突然说

      “夏天怎么会下雪呢?”七号愣了一下
      “夏天为什么不会下雪呢?”六号不依不饶
      “夏天为什么会下雪呢?”七号完全忘记了哭
      “因为是夏天。”六号理直气壮
      “一看你就是那种以为雪会开花的人呢~”

      九号欠扁的声音传过来,十号揪着耳朵把她拽走“不管怎么说,那种死法真是窝囊,超级的~没面子,还好尸体不会像蘑菇一样的肿起来。” 九号仍不消停…

      并没有多么出乎意料的是,十号一声不吭,而八号一直在笑。

      “很轻飘飘的,就死了呀。”十一号像一个忧郁的诗人一样作了慨叹,八号又笑着看他。

      我感觉晕头转向,有些不爽,然后清点了我们身上带的物品。

      很多绷带、每个人身上加起来数不清的美工刀、围巾、不知名的药片、密码记不清的手机……

      ′我以前不会是个人格分裂吧?′我胡乱想着

      稍作修整以后,我们继续往前行进,不幸的是,天上有雨下起来,道路变得泥泞,又灰蒙蒙的,我们看不清前路,又继续走着。

      不知是谁带头跑起来,在湿漉漉的雨里躲着泥点,然后我们都跑起来,开始笑,像疯子

      我本来就知道,我们很清醒,我们是疯子。

      我们听见更大的水声,然后看见河,我预感雨很快停下来…大家已经很疲惫了。

      看见的人多起来,大都衣衫褴褛,一个牌子上说那条河叫鹤见川,然后我们沿着河走。

      看见我们的人也多起来,衣服光鲜起来,他们有的哭起来,有的笑得很开怀,我不清楚,他们是否是疯子。

      河中有两条腿在飘着旋转,应该是本地的特色藻类呢,九号说要摘点特产,几个爱闹腾的便偷偷放她去了。

      我当时觉得不太对,她分明不会水,但为时已晚。扑通一声,她连旋儿都没打几个,就沉下去了,比石头沉的还快呢。

      其他忙乱着要去救,被我拦在岸上“亲爱的,我们都不会水,要救只能叫人。”十号打了个哈欠“那时小九早该没命。”大家觉得有道理。

      不合时宜的,九号的身体难看的浮上来,我们只是一片静默
      一个黄头发眼镜惊异地看看我们,下水将九号顺带特产捞上来。嗯,是好人呢

      ……真可怕,特产是个活着的雄性人类,而九号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好人眼镜看出了我们和九号之间的关系,一脸愧疚地向我们道歉,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们宽慰他,毕竟这件事并不是他的错

      就在这时候,特产先生魔术般地掏出玫瑰并邀请七号和他殉情,七号想了想,回答他
      “尽管我们萍水相逢,且我并不想和别人殉情,但我觉得八号会答应您的,您可以试着找她。”

      “太宰!!!”好人眼镜打断了他,那个好人眼镜和特产好像是同伴呢,看来非常熟悉,不过我更惊讶的是,特产竟然有名字呢,真神奇。

      本以为他们很快会离开,没想到他们甚至想报警,我立即阻止他们多余的行动,并且割下九号的头发,九号的身体发紫,然后融化,我看见她的诗

      我看见月亮上在下雨,

      在我死掉以后,

      浑身肿胀成蘑菇般蓬松的紫,

      溢出浓青的浆汁,

      关于我的记忆干瘪地胀起来

      又干瘪地缩回去

      我的眼睛有些发涩,头疼起来,但我没有迁怒于特产,也没有想过怪罪他,毕竟九号看起来依旧那么肆意,无拘无束的跑到队伍里

      好人眼镜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八号和十三号关切地询问他,他避开她们,只是不说话。

      我没去看特产,其他我也没去,就像那里只有一团冷冷的空气。
      眼镜邀请我们去一个叫侦探社的地方,一路上,眼镜时不时说话,特产叽叽喳喳,就像怕我们尴尬,我只是领着我们走,一言不发

      '要走的路好像还很长,我们不能不停下悲伤…只是在路上。′

      到了眼镜所说的侦探社,我们沉默的等待着…
      我一种奇怪的预感告诉我,我们要大祸临头。可我并不信任我的预感。可能是它太假,没有依据,也有可能是我曾经因它而死。

      楼下有乌鸦吱吱嘎嘎,树叶和影子还在摩擦,天气太热,我好像也在融化,风还在刮,眼镜递给我一杯茶,我盯着茶碗,有一根茶梗慢慢立起来,嗅着茶叶清淡的香味,我眼前浮现了她的尸体。
      又有光斑,从我眼前跳过去…

      我并不明白,我等待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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