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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安庆探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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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清颜此次去安庆国除了平日随侍的宫女太监之外还带了五千羽林军随行。云舒宁一会儿骑马,一会儿坐车,经过十几天的跋涉他此刻早已身心疲惫,早已没有了刚出宫时的兴奋劲。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我都快散架了!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的,可真是太受罪了。”云舒宁低着头抱怨道。
“平民百姓家的儿孙尚且要不远万里为长辈侍疾!宁儿你身为帝王,民之表率,自然不会因为这点车马劳累之苦就半途而废的,是吗?再说了,宁儿你不是答应了你皇叔要将他的家人带回云国与他相见的吗?你就这样回去怎么跟你皇叔交代啊!是不是?”清颜蹲下来双手捧着舒宁的小脸说道。
“哥哥,我也只是随口抱怨一下,我还是要去安庆替父皇去见一见皇爷爷的。当然也要接回皇叔的家人。”云舒宁用稚嫩的语气说到。
“宁儿再忍一忍,我们再有几日就到了。”清颜哄着他道。
清颜清楚舒宁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所以一直以来在他的教育上都没有用强硬的态度对待他,都是循循善诱,因势利导。当然,舒宁也是个好孩子,很受教,只要你说的是对的,即使当时他不同意你说的,过后他也会慢慢想通。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又走了几天,才到了安庆国皇城。安庆国早已在宫外给他们安排好了馆驿让舒宁的随行人员暂时居住。
舒宁他们到达后的第二日便进宫面见了安庆国老皇帝,原本他们可以在休息几日的,但听说老皇帝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所以才这么着急见面。
按礼说,一国皇帝应邀到另一国应该是由皇帝亲自接见。但是鉴于那皇帝是自己的爷爷而且还病危了,所以云国才同意由安庆国储君在大殿内接见。
他们到了馆驿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又听安排礼仪的大臣讲了半天,宁儿都快睡过去了。但是清颜又把舒宁叫醒了。
“宁儿,认真听讲,明日在大殿上你是云国的君主,绝不能让安庆的臣民因为你年幼就看轻你,更看轻云国。而且你是皇帝,接见你的只是储君,这无论是坐是站你都不能丢了皇帝的威仪。”清颜哄着他道。
舒宁并不是被宠坏了的任性小孩,听完清颜说的这些他还是乖乖坐直了听讲。
第二日一大早,天都才刚刚亮,清颜就叫醒了舒宁给他梳洗穿衣。
很快他们就到了安庆国皇帝上朝的明镜殿,清颜和云国其他的随行臣子跟在舒宁的后面分列两边正准备进殿,就在他们刚想跨入殿门时听到一个太监拖长了声音喊“宣云国皇帝陛下觐见!”一听这话云舒宁就气炸了,后面的大臣也是一脸懵,因为他们昨天跟安庆国官员对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他们商议的是“请云国皇帝陛下进殿。”这两句话虽然只有三个字的区别,可是这其中态度确实大有不同。前者将云国皇帝视为臣属,而后者则是奉为贵宾。并且他们这临时变卦的因为也着实让人气愤。
听到他们如此态度,云舒宁一甩袖袍就回了馆驿,而大殿内等候的安庆国文武百官都是面面相觑。对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位安庆太子殿下心里最是清楚不过。
原来是因为云宸熹还在安庆国当皇子的时候跟这位太子李宸桓就非常的不对付。这位太子仗着老皇帝偏爱他和他的母妃,便一直目无法纪,沉迷酒色,纵容下属胡作非为,一时间在安庆国内声名狼藉。后来因为得了一场恶病才有所收敛,那场恶病曾让他的身上脸上都长了烂疮,后来虽然病被治好了,但是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丑陋的疮疤。云宸熹离开安庆国时他非常的开心,可是当云宸熹建立云国并将云国版图不断扩大的时候他又非常的不平衡。而此次云舒宁来到安庆国更是让他嫉妒的发狂,他等了四十多年才等到老皇帝病危,而云舒宁却是才几个月大就当了皇帝。所以他就故意想让云舒宁难堪,这才临时改了已经商定的礼仪用语。
云舒宁他们回了馆驿之后派人到李宸桓处质问今天这一出是怎么意思,那李宸桓满脸不屑的说“那小太监太没见过世面,他不知道皇帝见皇帝要怎么说,所以就自作主张按照一般用语宣了,谁知道这一句话让你们云国皇帝陛下生那么大气!”云国使臣听了他的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忍着将云舒宁的意思传达到“我们陛下说了,他此来安庆原本是为了探病,但是他身为一国之君一切以国为先,如果贵国不能以国礼待之,他也只好即刻启程返回云国。话已带到,下官告辞!””说完他不屑的哼了一声,大步流星的就走了。
李宸桓虽然也是一脸的不屑,但他也不得不派人去给云舒宁认错道歉。毕竟全安庆都知道这很可能是老皇帝的临终遗愿了,如果被他搅黄了,这不孝之名他是跑不掉的,对他即位也不利。
第二天云舒宁他们又走到了殿外,这一次换了个老太监拖长了声音喊“请云国皇帝陛下进殿!”云舒宁带着文武进了殿内。但他一抬头就看到那个满脸疮疤的肥胖男子坐在了最高的龙椅之上。
这一次清颜先开口说道:“贵国使臣出使云国时只说安庆皇帝陛下身体有恙,让我云国皇帝陛下前来相见,所以我们只准备了些治病补身的上好药材带来,却没说新皇已经登基,所以也就没准备什么贺礼,还望皇帝陛下见谅。”
清颜说完这些,安庆国的一位大臣站出来说道:“请玉王殿下甚言!虽然玉王殿下是贵宾,但也绝不允许你在这大殿上胡言乱语。我国皇帝陛下只是身体抱恙,哪里来的什么新皇登基?”
“既然不是新皇登基,那龙椅上坐着的那位是什么身份?难道贵国这龙倚是谁想坐就能上去坐的吗?”安庆的文武百官听完清颜的话后,又抬头看了看龙椅上坐着的那位,都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
李宸桓这个草包性格上就是欺软怕硬,所以当他看到形势不利于自己时他就慌了。他从龙椅上站起来说到道:“父皇身体越来越差,本宫只是帮父皇试一试这垫子够不够软而已!玉王殿下又何必大惊小怪!”
他说着就走下台阶,对着舒宁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陛下请上坐!”在龙椅之下只放置有一个桌案和席子。显然如果云舒宁坐了,李宸桓就只能站着。
见到如此情景,清颜也只好扶着云舒宁坐在了那个位子上。云舒宁坐下,李宸桓也只好耷拉着大脑袋站到他面前带领百官给他行礼。这一切结束后才进入后宫去见老皇帝。
云舒宁和清颜跟着李宸桓去见老皇帝,刚一进到老皇帝养病的庭院就闻到了一股呛人的药味,那药味越靠近病床味道就越重,有几次云舒宁都已经发呕了。
他们走到病床前看到了老皇帝,那老皇帝都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样了。只见他披散着满头白发,全身浮肿,嘴唇干紫,两眼浑浊无光,身体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长时间扎针造成的。看着他的这幅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在老皇帝身边服侍的皇后拉着他的手,跟他说他的孙子云舒宁来看他了的时候,他才勉强睁开了眼睛。那老皇帝让皇后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他拉着云舒宁的小手说道:“我的好孙儿,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的父亲,这些年你们受苦了。”他说着还留下了两行热泪。
一时之间云舒宁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叫声皇爷爷却怎么也叫不出口。不知是看着自己的亲人受苦的原因,还是提起父亲的原因,云舒宁也有些哽咽。
后来在众人的安慰下,两人才慢慢平静了下来。云舒宁和老皇帝聊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御医提醒他休息时才停下来。云舒宁临走之时老皇帝说有礼物要送给云舒宁。他让人拿来一个精致的盒子转交给云舒宁,他让云舒宁打开看看。
云舒宁端着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竟是两条精美的吊坠。一条是一朵用玉石雕琢的红色小花,小花下面还坠着三颗红色珠子,一条则是黄金打造的一只精巧的小蝴蝶,蝴蝶下面也坠着三颗红色珠子。
老皇帝对他说“孙儿啊!这两条项链乃是我向全安庆最灵验的月老庙求来的,这吊坠可是在那庙里接受了上千次的祝祷了,十分的珍贵。原本我是为你父亲准备的,可惜没能送出去!现在我就把它送给你了!我知道我已经看不到你成家了,就算是我提前送你的贺礼!”说完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皇爷爷您不许说丧气话,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舒宁稚嫩的说道。
“真是个好孩子!好,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老皇帝虚弱的说道。
此时皇后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们爷孙俩聊,现在还是让太医赶紧过来给陛下您治病。”这时候云舒宁和清颜才辞别了老皇帝出来。
云舒宁和清颜回到了馆驿又讨论了一下老皇帝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安庆国现在的局势。
明眼人都知道,老皇帝这状况绝对时日无多,而继位的李宸桓也绝对成不了明君。一旦李宸桓继位,恐怕安庆国的百姓又要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