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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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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大漠黄沙,寥寥几骑骆驼踯躅漫行,若是换成中国武侠剧传奇,被主角放在马前、揽在胸前保护的,本该是如春花般娇柔烂漫的少女,可惜这一回却是相貌普通神情冷淡的青年。
写这篇文的时候在听《风过衣角》,只觉颇为适合恶魔郑吒的心境,“风吹动她裙边的纱静静的打,当她眼中的泪悄悄的落下,多年后我穿过千年古刹明白她的话,我们的命运是一朵无果的花——”
萝丽、LOLI。作者甚至连改成中国姓的“罗”都懒得,直接拿来就用了。其实从名字就诠释出了这个意义,真人萝丽不仅仅是一个和郑吒青梅竹马相恋的可爱女孩,更象征着生命中一去不可回的儿童纯真时代。萝丽死时的十五六岁,正是少儿纯真心灵初接触社会复杂一面的时候,她的去世恰恰在郑吒离开童年的过渡时间段上,这使得郑吒经历日后的成长转折时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将社会污染中自己醉生梦死的原因统统归结到失去她了。
所以郑吒内心深处的潜意识里:萝丽 = 童年。没有成人的辛苦打拼,尔虞我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一切都天真纯美如阳光透过的水晶。孩子们只要率性打闹,愁今天作业留的太多,邻家妹子跟我闹别扭了。郑吒是那种“虽然看起来很世故,其实内心有个地方始终没有长大”的人,他对现实越是失望,就把越多的幻想投射到自己记忆中那个失去的恋人身上。
而在主神空间出现的造物萝丽,本质上是郑吒童年美好的映射。所以作者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和郑吒一起去恐怖片拼搏变强。童年是需要大人去照顾呵护的,没有大人会让孩子跟自己分担。不知道作者是有意安排还是凑巧,那次郑吒回现实社会遭袭,她为郑吒唱的歌曲,也正是《童年》。
“风吹过我的衣角又吹动她裙边的纱,心痛的时候看手中这朵风干的花,也许明天我不再一个人挣扎,若繁华中没有你我决定不说话——”
中州队的郑吒,尚有这个维持梦想的环境。如果说真人萝丽是一株鲜亮蓬勃的植株,让城市的灰白空间为之一粲,可惜生命之花还未绚丽绽放便已凋谢;造物萝丽就是靠郑吒记忆想象而存在的无根之花,但只要滋养得面面俱到,这朵花也不会开败,然而恶魔郑吒的花,一开始就在血海地狱中凋零破碎,就算重新捡拾拼凑起来,别说结出果实了,连片叶子都只能是寄托着过去的侮辱和痛苦。
萝丽不会再复活,童年不会再来。追溯童真的旧梦,也抵不过残酷的轮回挣扎。
失去了萝丽,恶魔郑吒步步皆殇,替她报仇而拼命杀戮以获取奖励,大剑血统带来的是性快感的冲击,黑暗之刃引诱他陷入邪恶的迷潭,不如就错错错一路错到底。这时他却遇到了命中的无花果,究竟是上天的恩赐,还是上天觉得不过瘾,再给他一个坚持的理由,想继续看看凡人智慧者的抗争?
恶魔郑吒的心中,爱情应该是灿如夏花的,他喜欢的女孩子外表柔柔,宜喜宜嗔、大声笑闹,总是喜欢搂着他的脖子逗弄他,向他耳朵里吹风。
显然这枚无花果不符合有关爱情的任何条件。它既不美丽----外表普通毫不起眼,也不柔软——张口闭口都是冷酷的“利益最大化”,恶魔郑吒注意到的是那淡然而清新的气息,跟轮回世界里腐烂的干枯的愤怒的迷惘的各类面孔都不同,当习惯了呼吸着那让人心宁的气息,熟悉了他在身边冷静而锐利的分析,会发现你已经离不开他清晰明澈的目光。
这个叫“楚轩”的基因果实虽然具有绝顶的智慧,却连自己的吃饭睡觉都常常忘记,过往的重重束缚剥夺了它酝酿出属于自己的色彩的权利,使得他心里从来没有自我,只有集体利益。恶魔郑吒不觉得自己还可能谈情说爱,他只是将这枚果子放在心里,用自己的血肉去滋润暖和它。
所谓神侍者从来只是萨瑞BT的一厢情愿,恶魔郑吒心中的圣殿里,虔诚供奉的是自己的爱和信仰。“楚轩,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能让我的被窝暖和起来。”仅仅靠分泌荷尔蒙而产生的男女之情尚有自私和索取的一面,而他别无所求,只是竭尽全力给予对方。那是对爱的供奉,更是对灵魂的供奉。
于是无花果扎根在供奉者的心底,好奇的观察着对方每个关怀的动作,试探着他能容纳的底限,拼命的从他心脉的搏动中汲取养分,享受着他的照护习惯成自然,就像在地壳里沉埋了千年的莲子,坚硬的外壳逐渐被磨破,依然可以萌发嫩绿的幼芽。
恶魔郑吒,你知道吗?看见你浴血依然执著护在身前的背影,无花果第一次听到了内心痛楚的声音;原来不知何时成熟已经悄悄来临,果皮碎裂,露出的果肉晶莹如雪、洁白剔透,一如《魔戒》中的雪果。他终于省觉无论如何都想让你活下去,不惜搏命来封住本体的能量传送,而排斥任何功利方面的计算。
这是你心血浇灌的无花果,虽星月不足以喻其精,果心里缓慢而稚拙的长出了两个字:郑吒。你是他的阳光,他的天下,是陪他“跨越世界梦不成,起看寥落晨星”的人。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他离不开你,正如你不能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