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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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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一下早自习，程阳就假装往一班那边走，其实是想看看李写有没有来。他偷偷地往一班里瞄着，来回走了好几遍，他终于看见李写从门口走出来，往他们班那边走去，去厕所吗？程阳跟在李写后面，发现他走路和平时没什么变化，李写被打的事应该是假的。
李写没去厕所，走到二班后门的位置就停下了。是来找他的！
程阳快步走过去，友好地拍了一下李写的后背。
李写疼得“斯~”了一声，一个激灵转过身，看到是程阳，又赶快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来找我的？”程阳看着李写转瞬即逝的痛苦表情，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尽量放缓了语速。
两人又挨着把双手搭在栏杆上。
李写动了动后背，还是很疼的。但他还是很开心，眉角微微扬着。
风从侧面吹过来，吹动两人的头发，虽然一时无话，但还是说不上来的惬意。心里像是有一汪清泉，汩汩地往外冒着泉水，流经四肢百骸，整个人都舒展开。就连燥热的夏也变得顺眼顺意，即使没有话题，单就这样待着吹风，心里也无比畅快。
“那个，你那天怎么没来啊？我听他们说，你……”程阳犹豫着开口。
程阳在关心自己吗？真好。
李写感到很高兴。但随即李写嘴角耷拉下来，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和程阳说出事实的真相，他现在和程阳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好，而且他都快好了。
李写想了想，说：“我感冒发烧了，所以就没来。”
程阳转过头看了李写几秒后，轻轻地挑了挑眉，又继续看向操场没再说什么。
李写默默观察着程阳的表情，看他好像有一点不耐烦，李写一下子就慌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不是说错话了？想到这，李写立刻就蔫了下去。
程阳看到身边人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又挠挠头，他有这么吓人吗？刚才也没说什么吧，真是难搞。
程阳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晚上放学的时候等我。”
“啊？”李写有些懵，一脸茫然地看向程阳，程阳突然觉得李写怎么有点憨，“噗嗤”笑出了声。
“放学咱俩一块走，顺路。”程阳解释道。
“好！”李写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天上掉下来了一块馅饼，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自己手里。
李写像是又想起什么，问程阳：“你周五那天，打架了？”
“……嗯。”
“有人找你麻烦了？”程阳问。其他人不知道他为什么打人，但被打的一定知道，他怕那人找李写的麻烦。
“你说赵至平？没有，但我听同学们说这事了。说你把他打了，都见血了。你为什么打他啊？”
程阳默了默，才开口：“没什么，看他不顺眼。”
“哦。”李写觉得程阳做什么都有道理。
短暂的课间很快就结束了，回到班级时李写竟然还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原来这就是交朋友的感觉吗？
李写觉得高兴，课上坐得更板正了，从上课到下课嘴角就没放下来过。就连和他同桌的女生都明显感受到了李写的情绪。
“你怎么了，这么开心？”陈梦琪是那种比较安静的人，平时也就跟同桌李写说说话，走路的时候总是一个人，扎着两个麻花辫，脸小小的，是小家碧玉的类型，很漂亮。
“没什么，我想到高兴的事。”说完笑意更深了，他笑起来脸上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你笑起来真好看。”赵梦琪说完才反应过来，一下子红了脸，低下头做题去了。
李写听了下这话，霎时就不高兴了，也不笑了。他不喜欢别人说他好看，爷爷一直说他长得跟个女孩子似的，一点都不阳刚，没有谁谁家的孙子长得壮。
他挺介意自己的长相的，所以把头发留得长了也不剪，就是为了遮住他的脸。
女同桌显然是没注意到这点，但因为这句话，李写以后也很少在一般人面前露出笑容。
下午体育课。
一班排好队，站得整整齐齐的，听着韩卓在前面说话。韩卓总共带三个班，反别是一班，二班和五班。
听说，韩卓以前在部队来着，是个硬汉。这节要教打篮球。
这个年纪的大部分男生都会打篮球，但这着实为难了李写，他很少碰到篮球。不会打不说，现在背上的淤青还没好，一旦动作大了就会疼。
男生女生分成两组，大部分男生见到篮球就兴奋，抱着球争着抢着往篮筐下跑，李写则不然，他不想打篮球。
李写从球兜里拿出球，装模作样地拍几下，就抱着球蹲下来看别人打了。
韩卓扫视一圈，看男生里就李写没有动，走过去问他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打？”李写正在发呆，没注意到韩卓过来，声音骤然在耳边炸开，吓了李写一跳。
“老师好，我不太会打篮球。”李写小声说着。
“篮球这东西吧，你先练习拍球吧，要保证球不离手。”韩卓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好让他从最基础的练起。
更何况打篮球在他们学校可是要考试的，韩卓看着他打了一会儿，李写大多数时间都在追着球跑，累得气喘吁吁地，背后的衣服渐渐显现出被汗水浸湿的痕迹。
几圈下来，李写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韩卓也没再要求什么，让他停下了，托着下巴想着到底该怎么办。
“哎，你叫李写是吧。你这身板看着也不像平时经常锻炼的，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人等下节课你跟着他练吧。”韩卓摸着下巴，灵光一现。
李写只想去阴凉的地方坐一坐，后背被汗水浸得好疼，听韩卓如此说赶紧应付下来，总算躲过一劫。
他还穿着长袖，热得要死。他把袖子撩上去，看了看手臂，发现并没有什么痕迹了，才把校服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的半袖，当然也是校服。
风一吹，果然凉快许多。
李写擦了擦额角处淌下来的汗珠，感觉还是好热。他走到操场旁边的厕所，想去水龙头那洗一把脸。
他把校服外套系在腰间，接水洗了把脸，这回总算没那么热了。清凉的水润湿了额头前的碎发，湿哒哒的，往下滴着水。李写又胡乱揉了揉，才从厕所走出来。
还没到下课时间，操场上人不多，男的在打篮球，女生就三三两两的就在一起聊天。
李写从厕所出来，就感觉有人在看他。
他瘦瘦的，虽然只露出胳膊，但和其他男生一比，李写简直白了不止一个度，而且他长得俊秀，照老话说就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有几个女生朝他这边看，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李写觉得奇怪，就把校服外套又穿上了。
穿上以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祟，李写就总感觉与外界之间隔了一层屏障，虽然热点儿，但果然舒服多了。
他走到小花园旁边凉快的地方等待着下课。
在李写看来，除了他，程阳身边还有很多朋友。所以，李写也不是每个课间都能和程阳在栏杆上靠一会儿，而且课间的时候程阳更喜欢去打球。
下午大课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李写从椅子上起来，准备去操场上走走。李写的位置靠墙，所以他出来就得经过陈梦琪。
陈梦琪见李写要出来，把她的椅子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地方。
陈梦琪有些纳闷，李写最近出去的次数好像变多了。不像刚开学的时候，李写一天除了上厕所也不动地方。现在李写一天要出去好几次。
“谢谢，你下次不用动了，我能出来。”李写想他踮着脚尖就能从里面出来，他不想一直麻烦别人。
陈梦琪明白他说的是她挪椅子的事，点了点头说了声：“行。”
午后的校园更热闹，有打羽毛球的，有跳绳的，踢毽子的，还有两人结伴绕着操场聊天的，但李写更想找的是打篮球的。
李写第一眼就认出了穿着二号球衣的程阳，球衣白得亮眼。但穿在程阳身上却一点也不违和 ，高大修长的身躯被白色衣服衬得更加帅气挺拔，他向上跳起时，浑身的肌肉都充满力量，散发着青春别有的阳光性感。
球场周围果然围了好几圈人，只是李写没想到来看打球的有一半都是男生，来学打球技术的，也有单纯来看热闹的，甚至女生都被挤在外圈。
李写凭借着体格小的优势挤进了里圈，终于可以好好看了。
程阳打起球来真帅！李写看得入迷了。
终于结束一场，程阳的衣服都湿了，脸上全是汗水，撩起衣服擦汗引来一种女生的尖叫，场面一度沸腾。
“啊啊啊！”
“程阳也太TM帅了！”
“腹肌！腹肌！老娘有生之年值了！”
李写的耳边传来的都是这种声，太疯狂了。
程阳早就习以为常，往旁边走去，一群男生有全都“吁~”起来。
一个跟他一起打球的男生跳起来钩住程阳的脖子，“妹子们都看你，吾好桑心~”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捂了捂胸口，表示他好受伤。
程阳拿手肘撞了撞身后的人，“找打呢许一飞，快滚去找你女神。”程阳笑着瞪了他一样。
晚上时，李写抱着书包按照程阳说的在门口等他。
程阳从后门出来，书包里好像没什么东西，轻轻地搭在肩膀上。
到了高中，回家住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除了周六都会在学校里住，所以路上的人很少。操场上两个路灯之间隔得很远，两个少年静静地走着。
从后面看，他们一高一矮，影子被昏黄的灯光拉得老长。
两人靠得很近，李写几乎能听到程阳的呼吸声，四周也安静得出奇，只能听到远处大道上的车流声和路边草丛里的知了声，李写的心脏跟着知了的叫声一下下地蹦着。
“程阳，你还抽烟吗？”
“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抽烟了？”李写说完这句话，心脏跳得更快，耐心等待着程阳的回答。
“嗯。”程阳几不可闻地发出一个单音节，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李写好高兴，程阳答应了他的请求。
“你怎么不背着书包，抱着不沉吗？我看你东西还挺多的。”程阳看见李写时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我不想背着。”李写确实不想背着，怕压到身后的伤。
“要不，我帮你拿着吧。”说着，程阳伸出胳膊就去拽李写的书包。
李写哪知道他还来真的，他还是不太好意思让程阳帮他拿书包，那好像是男朋友帮女朋友干的事。他没等程阳使劲，追着书包就背到了肩上。
书包碰到后背，李写忍不住发出闷哼一声，引起了程阳的注意。
“怎么了？”程阳意识到不对劲，停下来问他。见李写支支吾吾地说没事，程阳皱了皱眉头。
“李写，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程阳生气了。
李写有些不知所措，慌了神，随后又下定决心开口：“……我后背有伤。”
李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程阳的表情，竟看到了一丝心疼。
“把书包摘下来。”程阳看着眼前的少年慢慢取下书包，微微皱眉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程阳撩开李写的校服，借着小巷口昏黄的路灯，他看见李写明显的一个机灵。他靠近了才看清本应该光洁的后背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瘀伤。
“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