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Sweetstar

11、回家

　　一周后，余温如按照电话上说的地址找到了余江天的新家，看着眼前焕然一新漂亮的房子，余温如不禁有些局促的紧紧攥紧了衣角。心里不知为何感到空落落的。
　　她深吸了口气，但当她踏进房子的那一刻，她只感觉浑身的血液凝固，如履薄冰。
　　面前的一幕看起来和谐安宁。余江天旁边坐着一个面容姣好，举止雍华的中年妇女，她的嘴角微微弯着，看起来十分的和善。妇女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与余温如年龄相仿的男生，眉眼凛冽，鼻梁高挺，发丝如墨，身姿如松。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长了一张让人难以忽视的脸。
　　大概是感受到有人在盯着他，男生抬起头来，随意上下扫了一眼，神色有些不悦，漆黑的眼眸静默冰冷，锐利的五官棱角分明，周遭一阵寒气。

　　余温如没有躲避他的视线。

　　半响，余江天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小如，这是你钟阿姨，”
　　“这是钟阿姨的孩子，钟衍。”
　　钟青微微笑着，眉目温和。
　　接着余江天说：
　　“对了小如，小衍和你在一个学校，你们认不认识?”
　　余温如一言不发的愣在原地，她低头死死盯着脚尖，她没想到这么快余江天就有了新的妻子和孩子。
　　余江天见余温如不说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轻轻皱了皱眉，开口说：
　　“爸爸想了很久，这么多年我和你妈让你受苦了。”
　　说着便叹了口气，神情疲惫。
　　“爸爸一直都觉得愧对于你，我现在……和你钟阿姨在一起了，前几天我们商量过了，搬回来和我们住吧小如。”
　　余温如垂下眼，将手背在身后，松松握拳，手心里都是汗。她思绪纷乱，感觉有些呼吸艰难。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在开口说话时已经听不出情绪了。
　　“爸，我不愿意。”
　　这样和谐的气氛，她不管怎么看，都是那个外人。
　　钟衍正低头玩着手机，听到余温如说话时微微侧目。
　　感觉到语气有些过硬，她解释到
　　“我……我不放心阿婆一个人。”
　　余江天却面带笑意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这个我已经和你阿婆说过了，她也会搬过来的。”
　　“什么？”
　　余温如面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看来都已经把我的后路都想好了。余温如有些无奈，心里暗叹。
　　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余江天最了解她的性子，她知道阿婆对她有多重要。
　　小时候余温如在他们工作忙时，总是去找她的阿婆。在他们不管自己的时候，也只有阿婆愿意收留她。
　　余温如最放不下阿婆，余江天非常清楚她对她阿婆的感情。

　　“……”
　　沉默半响，余温如终于似妥协般的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几丝隐忍。
　　“那好吧。”
　　余江天放松地笑了笑，余温如这样说，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是阿婆必须住我隔壁，我会照顾好她的，不会麻烦你们。”余温如补充道。
　　一直未开口的钟青终于说话了。
　　“瞧这孩子，“麻烦我们”，这是什么话太见外了。你阿婆年纪大了，我们都会照顾好她的。”
　　“何况……”
　　说罢，看了一眼身旁的钟衍，接着说：
　　“你和小衍也是，都是孩子，我们会好好的疼爱你们。”
　　　这番话言辞恳切，即套了近乎又完全合理，完美的找不到任何的批漏。
　　余温如僵在原地，脑海中突然浮现起纪含茹的模样。她和余江天离婚后，精神或许慢慢有了些许的好转，离婚时，她拿走了余家的一半财产，现在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
　　想到这儿，余温如不禁心头一酸，她低头盯着脚尖，良久，只点头应了一声“嗯”。
　　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尴尬之中，钟衍暼了一眼。
　　余江天干咳两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那小如，明天就搬回来吧，爸爸明天去接你。”
　　“对了，你们学校现在放假了吧？”
　　余温如点了点头。
　　“还有阿婆。”她淡淡说。
　　“好，好……爸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