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末世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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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外套彻底干透花费了很长时间，而这期间岑柒基本上不能出门，偶尔出去一次也是小心谨慎。
就算是岑柒也知道，不能把它正大光明晾在窗户外面，人类没有蜕皮或是换壳的习惯，骤然看见一张类似人皮的东西会感到恐慌，这样就打草惊蛇了。
不过没有关系，以后总会有类似的习惯的。
岑柒把自己仔仔细细套进去，确认穿戴整齐，又穿上一层衣服，最后用斗篷包裹好，总算可以正常出门了。
每次穿脱都让他莫名想起一种名为洋葱的植物。
岑柒手里的存货不多，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寻找一个能够适宜繁殖的区域。他第一时间去查看了水源，可是基地里的天然水早就被污染了，土壤也是。要想能够正常使用，必须经过水系和土系异能者的“净化”，就连用来种植的植物种子也是变异植株，经过木系异能者驯化以后才能老老实实开花结果。
虫卵如果附着在这些东西上面，到时候不是被异能净化了，就是被肉食性植物当做养分吸收了。岑柒望着小瓷瓶里静静沉睡着的小可爱们，发出一声叹息。
如果说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经过异能者之手、基地里人人都会服用、又特别适合虫卵大量培植的东西……
可恶，如果他能培育出不需要传播媒介、在空气中也能存活的虫卵就好了！
可是他的种植室远在数百公里之外，那间竹楼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路过农田，岑柒双眼无神望向不远处，一栋灰白色建筑物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记得那里好像是……”
对了，C市研究所！林涧他们那些白大褂去的地方！临走前，林涧还跟他说，如果有任何需求可以去那里找他，意思是说他可以随便去吧？
岑柒眼睛一亮。他怎么忘了，C市基地的研究所也是他的目标之一，如果能够成功潜入，在一些营养液之类的地方培育足够数量的虫卵，他就不需要有这么多顾虑了。
说干就干。岑柒没有回到住所，直接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各种瓶瓶罐罐，径直奔向研究所。
却被拦在了门口。
“您好，请出示通行证。”
门口的保安一伸手，语气冰冷。
哪怕是便对着身材和他几乎不相上下的岑柒，保安也面不改色。这样无证乱闯的人，初期他见了不少。后来知道研究所的重要性和威慑后，仗着“我X是XX”妄想进入不怀好意的恶人和蠢货都减少了。
他的工作也变得有些无聊。
保安半眯着的眼皮微微掀起，似在评估眼前这个壮汉的真实意图。
岑柒端的是一脸高冷气势，实际上内心写满疑惑。
通行证？这是什么东西，林涧没说进去需要这个。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差，“我找林涧。”
嗬——保安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的口气，来者不善啊！他的双眼立刻警惕地看着岑柒，“你找林博士有什么要事？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关系？主人和仆人？受供者和供奉者？伟大的圣虫和卑微的人类？
岑柒仔细斟酌着这些说法，看看哪一种说出来更符合他们之间身份地位的描述。
但是在保安眼中，他的沉默代表了心虚，更加证实这是一个谎言。哼，果然，又是一个打着林博士旗号过来攀亲的家伙吧。
与此同时，不远处再次过来一个人挤开了岑柒，上来就十分热情地招手：“呦！刘哥，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龙保安冷着脸：“我姓龙，不姓刘。”
刚想把手放在龙保安肩膀上的那人尴尬的放下手：“……啊哈哈哈，龙哥！这不跟你开个玩笑，咱俩谁跟谁啊！”
他用肩膀想要撞一下龙保安，却被对方一下闪开。
“对不起，我们不熟。”
“哎呀，又这样！你还是老样子，是我！我！你不认识了？杨文！”男人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用十分熟稔的口气说话，“龙哥和以前一模一样，一喝酒就忘事！你不记得了吧，作晚咱俩还通晓畅饮！你抱着我的胳膊，一口一个‘好兄弟一辈子’，可别说你不记得了啊！”
龙保安神色变了一下，随后还是用硬邦邦的语气回答：“工作期间我是不会喝酒的。对不起，我对你没有印象。”
男人不慌不忙，摆摆手道：“没有印象就对了呀！你喝的酩酊大醉，早就忘的找不着北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
男人一拍脑门：“哎呀！差点忘了，我是来找林博士的。就是……就是一点小事，你就让我进去吧。”
“对不起，没有通行证不可进入。”
龙保安立刻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这，我今天出门急，没带着呀！”
“那你可以让林博士来接你。”
男人一听，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凑近了龙保安小声道：“这事可不好大庭广众说！”
他同时瞟了一眼岑柒，“就算你通报了，林博士也不会来接我。”
龙保安一挑眉：“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哎呀，就那个，你懂得，研究员都会做的一点那个……秘密嘛！”他动了动手指，比划了一个行内的手势，眼皮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眨了眨，“一般来说说出去肯定是不行的。而且，那可是林博士！就算说出去，我一个不起眼的小卒，谁会信？所以才放心让我来嘛！”
他揽着龙保安小声嘀咕，这次没有被甩开手臂，“而且不能走正经途径，必须是这种偷偷的方式——不然你会信我忘带通行证？这当然是不得已的，为了不留下进入的证据！林博士更不可能把他的给我，或者出来接我！”
“所以说，现在就看老兄你的了。”他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龙老哥，我是真心把你当哥们，特意找的有你执勤的时间过来。到时候我跟林博士……这样，也有你一份。怎么样？别说兄弟我不照顾你！我也是懂规矩的人。”
龙保安脸上写满意味深长。
在岑柒眼中，这个新来的男子大笑着和保安攀谈几句，随后降低声音拉着保安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然后就被保安放行，大大方方进去了？！
震惊虫虫一万年！
这、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眼看着自称“杨文”的男人进入研究所，岑柒的双脚不由自主跟着向前想要进去，却被表情重新变得冷硬的龙保安一手拦下：“通信证。”
“他找，林博士？”
“通信证。”
“他，没有？”
“……请出示通信证。”
岑柒大为恼火，这人难不成是个机器人？怎么对他就只会通信证通信证的！
最后无奈，岑柒想到保安刚才和那个男人说过的方法，“让林博士来接我。”
谁知，龙保安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那意思，你以为你是谁能劳烦林博士下来接你？随后就闭上眼不再说话了。
岑柒：“……！！！”
就很离谱。
强行突破太过惹眼了，他又不像刚才进去的那个人能编造出一个天花乱坠的借口进去，他连普通话都还说不利索呢。
复制通行证……刚才又进去一个研究员，他手里拿着的通行证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芯片，接触到研究所的大门会有反应。这种东西让他一个数理化没接触过的新手“人类”去仿造？岑柒当场给出一个呵呵。
还是让他好好研究一下非法潜入的方法吧。
龙保安望着这人“悻悻离去”的背影，等到完全看不见人影后拿出对讲机：“各部门注意，身高一米□□左右、身穿斗篷的高大男人，可能对林博士抱有极大兴趣，有继续潜入研究所的可能性，随时注意观察阻拦！”
“收到。”
“收到。”
“收到。”
……
灰白色严丝合缝的墙壁，表情严肃行色匆匆的研究人员，嗡嗡作响的大型机械，空气中弥漫着说不上好闻的怪异气味，如果换一个人过来一定会捂着鼻子快速逃离，因为那是不知名化学试剂的、疯狂的气味。
岑柒对于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不过他通过身上的蛊虫控制了一个人，带领他进入了基地。而他只需要做到光学隐身就可以让别人忽视他的存在，堂而皇之地进入。
剩下的只要交给被控制后下达指令的那个随手抓来的人类就好了。通过询问这个人，岑柒知道，这个研究所正在进行的最重要的研究就是“丧尸病毒疫苗”，那是一种注射型药剂，只要研发成功、给所有幸存者注射一剂，他们就不会被丧尸病毒转变。届时，只要消灭所有丧尸，人类就可以重获自由。
后面的岑柒没仔细听，他只注意到所有人都需要注射这个东西。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吗！
而且他确定过，研究所里的异能者少得可怜，这种药剂的研发过程也不需要通过异能者，他的虫卵会有大概率存活下来！
不仅如此，从研究所里正在研发的各式药剂，有一种名为“营养液”的东西，似乎是打算作为高能量液体代替一般的粮食作物补充给人类食用，类似压缩饼干之类的加强版。高能量的话，应该也会适宜虫卵生长吧？
不过这些东西很多都还没有成品，连临床试验都没有。研究员的话让岑柒不由得一阵失望。
正在冥思苦想之际，一个弱弱的精神波动被岑柒捕捉到。是同伴的讯号！
而且……就来自身旁这个人。
岑柒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一脸呆滞被控制的男人，仿佛要透过他的一身皮囊看到隐藏在血肉里隐隐浮动的他的小伙伴。
怪不得，他觉得蛊虫进入这个人的身体太过顺利了。难道是和他一起来的那些白大褂里的一个？有过他培育虫卵的经历，所以才这么轻易让蛊虫控制了他的大脑。
随着他的接近，小虫卵在这个人的体内慢慢复苏，这才有了和他的精神接触。
岑柒很兴奋。
从这个数量上来看，他原本只有一个小伙伴，现在好像……好像成千上万个都在和他欢呼、喜悦，表达着感激和崇敬，像是一片挥舞着小手喊着“妈妈”的幼崽。
岑柒无奈：“一群小笨蛋，是哥哥，不是妈妈。”
这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惊喜。
他张开口，一阵诡异的音调传出，是不存在于人类所记载的任何一种语言，像是一段音乐，又像是俯身贴耳的呢喃细语。
我的族群，我的眷属，我至亲至爱的家人。
历经万年，我们重聚于此。
我们的敌人已经沉睡，我们的亲人即将苏醒。
死亡与生命的轮回再度旋转，通往神明领域的大门即将开启。
你们可以狂欢、恸哭、愤怒、忧郁、恐惧、嘲笑，宣泄一切积压在心底的情绪。
你们就是我，我亦是你们。
一道黑影覆在双目无神的男人额头，一个宽厚粗犷的手掌几乎盖住他整张脸，而与此同时，他的皮肤由内而外散发出白色莹莹的光芒，伴随着神秘的未知语言，闪烁着、跃动着，就连不曾参与其中的人见到这一幕仿佛也能感受到这股发自内心的欣喜。
淡淡的莹白色光芒闪烁在岑柒一双琥珀色的眼珠上，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下一秒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变化。
斗篷下的男人缓缓露出一个能止小儿夜啼的笑容。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你们先在这极佳的温床里生长繁衍吧。只需要静静等待那个‘觉醒时刻’，我向你们保证，那一刻不会太遥远，不会比我们沉睡的日期更遥远。”
伴随着他越发流畅的普通话，光芒渐渐变弱、直至消失。
男人慢吞吞睁开双眼，依旧是暗沉无光。
岑柒这次直截了当地问他：“林涧在哪里？”
来到基地的这些天，经过了他缜密的思考……最终他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即便岑柒不把人类放在眼中，林涧也绝对是对于他而言最特殊的一个。
虫虫虽然不爱动脑，可也不是不会动脑。只要他开始怀疑，过往的破绽在心头不断浮现，接踵而至，几乎扼杀了全部的思考空间，让一条简单明晰的线破开迷雾。
他会知道真正的答案的，他想。
眼前这人的神情纠结了一瞬，岑柒琥珀色的眼珠加深了光芒，才让这人一字一句张开嘴吐露。
“林涧……林博士……他在……”
过了一会儿，屏幕里的男人眨眨眼，神色惊慌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随即他揉了揉青黑的双眼，打了一个呵欠，满头雾水离开了房间。
白色的实验室恢复了空无一人的平静，只有滴滴答答的仪器响声。
“咻——”
屏幕熄灭。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末世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