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末世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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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涧：“！！！”
他眼中所见会是真实存在的吗？
即便是在丧尸异兽频出、异能力者云集遍地的如今，本该适应的林涧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恰好一束月光透过玻璃投射在地面。
只见那少年宛如月下精灵，沐浴着月光而诞生，皮肤白皙滑嫩，层层叠叠的短碎发有如被一根根精心雕琢而成的美玉，或者说，他就是从一块集天地之光华灵气的玉石之中诞生而出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高耸的蝴蝶骨上生长出一双薄如蝉翼的翅膀，翩然飞离。
但是醉心于科学研究的林涧无法想出这些华美的辞藻去堆砌、去描述少年的美好。
少年色素稀少，就像是得了白化病。但是不是那种病态的异样，而是像自然界的白虎、白狮、白孔雀，有着独一无二、超凡脱俗的美。
少年脱下厚重的人皮外套——不知道是如何做的，平时完全看不出一样，应该不是化学制品，倒像是真的。他的双脚就这样毫无遮拦踩在沾满灰尘的地面，让人不由得大呼暴殄天物。
少年口中小声抱怨着什么，掀起了人皮的脚底。林涧注意到，那里出现了一个大洞，另一只脚也是。大概是前两天他大力脚刹汽车的举动导致的吧，正所谓“冲动一时爽，事后火葬场”，正说的是少年现在的样子。
此刻，他正一边懊恼，一边用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糊在脚底，奇妙的是，肉眼可见的大洞快速愈合，速度堪比治愈系的能力。林涧想要研究一下……想也知道不可能，这不就等同于直接告诉阿柒，他像个变态跟踪狂一样尾随着少年，甚至完全不懂的非礼勿视在这里看了半天！
林涧津津有味看着少年用神奇的涂料补好了人皮外套，随后就把它丢在一边，用打来的一盆水开始洗澡。
……洗澡！
清凉的水花飞溅，月光下少年白皙明艳的身体自上而下被清水淋湿，冲走脏污和不洁，露出被掩盖在下面的莹润如玉的肌肤，散发着淡粉色的诱人光泽，一滴水珠滚落，叫人情不自禁想要用舌尖卷走，品尝那甜美的滋味……
少年修长灵巧的十指在身上游走，清洗着每一个缝隙、每一片肌肤，沟沟壑壑都不曾放过，哪怕是似乎从来不曾使用过的地方也要照顾到位，爱干净极了。
从未看过青少年颇为热爱的成长读物，在兴趣勃发的青春期时代完全和冷冰冰的白墙与实验品共同度过、唯一称得上读物的是科研报刊和论文报告的林涧，无师自通了其他研究员偶尔会提及的“看片”的感受——
他居然以为那是什么科学纪录片！想想当时他提醒“纪录片也不全是真实，不要拿那种娱乐性质的东西来解释科学”的时候，那些同僚们怪异带着一丝鄙夷和可怜的复杂眼神！
但是没关系。现在想想，又有什么样的躯体能够比得上少年更能撩拨他的心弦？
他是月光下的精灵，是水中的妖精，是美玉化作的魔魅，用楚楚可怜的无邪外表诱惑年轻的旅人。
如果这时候有人冲进去，少年会作何反应？
是愤怒地一脚踢开，然后一脸无知无觉却恬不知耻的露着美好的风景，便宜了那些痛并快乐着的登徒子？
还是保持着无防备的样子，对同性的接近毫无戒心，悠然自得撩着水与他闲谈，看着对方一步步靠近还傻乎乎仰着脸，以天真无辜的姿态诱人犯罪？
太没有戒心了。
林涧完全无视了自己的行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危险，一边在心里洋洋洒洒念着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受害者有罪论”，一边目不转睛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美景。
他甚至还在想，如果不是自己……换做任何一个别人，男人，或者女人，是无法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化作失去理智只剩本能的野兽。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一切所思所想来源于人类最原始的预望，对美的追求，而不是出于什么更加高尚的、超乎兽态本能的东西。
但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哲学家，也不是圣人贤者，更不是神！
如果硬要比喻，他应该是那个古代神话传说里的牛郎，用最质朴的思想干着最无耻的事情。
只是这里没有仙衣给他拾取……那种恶心的人皮套子不算。就算丢了一件，少年只怕也不会在意的吧。更何况，万一少年没了这东西，就不打算继续跟在队伍里远走高飞了呢。
虽然不知道少年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山谷跟着他们行走……但是只要他不戳破，少年今晚还是会乖乖回去假装睡觉，明天一早依旧和往常一样做着异能者们的打手，亦步亦趋跟着他学习普通话。
也许可以趁机教他点别的。林涧耳根红了红。
突然，他觉察到怀里滚烫的温度，伴随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扭动的细微声音。为了防止被阿柒发现，林涧只好压下心中盘旋的旖旎离开。
……
岑柒白天感觉到“外套”不对劲的地方就心觉不妙，晚上偷偷出来查看也是直奔商场。他知道，这里能够找到各式各样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
清扫一空里面的丧尸，岑柒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果然发现“外套”的脚后跟破了一个大洞，还有薄薄一层纤维藕断丝连，鞋子更是早就漏了。他不知道光脚在地上走了多久！
也不怪他感觉不出来，整个人外面套着一层人形外套，为了完美融合还要给它穿上衣服鞋子，更外面还有一层斗篷……他能感觉出来就怪了！
这层人皮是岑柒用特殊材质制作的，包括成千上万个虫蜕和无数珍惜材料，保证无论是看是摸都不会暴露的纯天然人皮外套！样貌还是借鉴了一个闯入山谷的丧尸，更不会有人认出来，花了三个月精心制作，就等着出去探险的时候使用。
但是硬度还是承受不住他的力量，这两个洞可把岑柒心疼坏了……
骂骂咧咧补好洞，岑柒又开始进行今晚第二项重要工程——洗澡！
虽然在“外套”里他不需要穿衣服，本身吃喝的东西也不会像人类一样排泄出废物，而是化作精纯的能量补充并维持躯体，但是为了完美伪装人类，他这个拟态该有的东西都有，百分百还原另一个闯入他山谷的丧尸。
就算排泄的功能被他注意到并在拟态时消去了，出汗的功能依然保留着！
为什么！他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他又没有汗腺……丧尸们身上也是干爽的，顶多有点血污和口水。这就导致他的“外套”没有散热功能，而且为了防止中空导致外皮软塌塌的，还特地加厚肌肉部分贴在身上……
更难受了好吗！
如果不是像这样时不时凉快一下，洗个澡，岑柒绝对会受不了的！
拟态是无法变动了，皮套的材料也已经固定，好在岑柒这具身体不是爱出汗，只是因为他被连续关了好几天才会更加严重。
回头还要找点清凉的涂料在内侧，把它改造得舒适一点。
就在他打算把刚刚补完的“外套”也用剩下的洗澡水清洗一下的时候，心口忽然传来的一阵热意，让岑柒瞬间变了脸色。
感应！
是盒子里的……就在这附近！
岑柒拟态的心脏狂跳，已经顾不上暴露不暴露的问题，把整座商场迅速搜索了一遍，甚至周围也没有放过，顺手杀死了几只嗷嗷叫着跑过来的丧尸。
但是那股玄妙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岑柒失落回到原处。
此时天空开始蒙蒙亮，那群人就要醒来了，岑柒必须赶在此之前回去，才不被发现。
也许昨晚那个拿了他盒子的家伙恰好路过这里，所以才会有一瞬间的反应。
回去以后重点观察一下，今晚到底谁出来了……或者偷偷听一下他们的对话。这些人类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经学会——至少能听懂他们的对话了。岑柒暗暗想，还可以旁敲侧击问一下仆人，他睡前有没有看见谁偷偷离开。据他观察，仆人和别人相比睡得比较早，但是夜晚会对外界反应很敏感，若是有人偷偷离开，他一定知道。
另一边，林涧捂着怀里发热的东西没有立刻回到他们留宿的地方，而是先在中途拐进一个没有丧尸的房子里，确认四周无人后，掏出被他一直放在内侧夹层的一个巴掌大的朱漆木盒。
这是他在竹楼偶然发现的一个暗门里找到的——说是暗门，其实是他在外面注意到这个镂空结构的竹楼里地板的位置多出一个小空间，这正上方恰好是主人的卧室，他也就注意到了那块奇怪的地板，进而发现这个暗门。
里面有不少瓶瓶罐罐，里面有固体有液体，他不敢轻易尝试，担心里面有不明成分。但还有一些是虫标本，许多都是不曾见过的未知种类，这引发他极大的研究兴趣。这其中最珍重保管的，就是这个朱漆描金木盒，然而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团漆黑的虫蛹。
原本林涧并不打算带走这些东西，毕竟他们只是暂住此地，也许屋主人还会回来，带走他放在暗门里的宝贝。但是林涧生来比别人更加耳聪目明，他竟然听到来自虫蛹内部极其细微的心跳声！
先不说这个虫蛹很可能只是一层外壳，里面的生物还活着，正在经历类似冬眠的过程，但就心跳声而言，虫子怎么会有心脏呢？！但这规律的震动，细小却也强劲有力的声音，不会错，这就是心跳声！
这个发现让林涧激动不已。
是啊，现在是末世，谁知道这末世会发生什么异想天开、稀奇古怪的事！
从气候异常，到丧尸现世，地球上的所有生物，包括人类，都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
不知从何时开始，突然间的，这种非日常成为了日常。
而这其中，人类是反应最慢的一个。
他们自诩高等文明的缔造者、地球的主宰，在面对种族存亡的生死危机之时，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口突然成为丧尸病毒的感染者，却让他们措手不及、恐慌动乱，甚至比不上那些凭借本能行动的动物植物。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人类堪堪出现了政府官方组织的、以市为据点的大型基地，算是为这法律和道德完全沦陷的世界建立一个基本的秩序。
他知道这些异能者、政府为什么这么重视他们，特地来已经被丧尸包围了的生物研究所来救他们，甚至不管这其中有些人是臭名昭著进行非法生物实验的“疯狂科学家”——只要有一丝可能对研究丧尸病毒疫苗有用，已经顾不上是否道德。
林涧其实对于能否研究出疫苗并无所谓，他不是那种心系国家人民的伟大的人，他只是、只是单纯很好奇，如稚童看见新奇的事物发出天真的疑问。
他是一个更加纯粹的、只为了自己所认为的科学而陶醉的人，另一种程度上的“疯狂科学家”。而人类的希望居然系在他们这一群人的身上——那些真正拥有这样美好品质的人，更多把求生的机会让给了别人。
多么可笑啊，在这个混乱颠倒的世界，活得更久的竟然是他们这些“恶徒”。
林涧并非伤春悲秋之人，这些念头在他心里快速闪过，就如雁过无痕。他的注意力更多在这个开始有动静的木盒上。
里面藏着的幼小的生命开始苏醒。
他没有急着打开盒子，而是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异样，才小心翼翼一点点打开。
里面的生物没有因为一点点缝隙就立刻钻出来。
或者说，它的身躯不允许。
伴随着木盒盖子慢慢被揭开，里面生物的真貌一点点展现在眼前，林涧的呼吸也越发轻缓，直至完全打开，眼前一亮。
好、好可爱！
只见原本黑色的外壳脱落，露出里面散发着莹莹光芒的娇小虫体，胖嘟嘟、圆滚滚，如一整块和田玉天然生成、不经一丝雕琢，却又那么精细，小米丁点儿大的淡黄色眼珠，微微张开的小巧口器，下腹是一排排紧密的小脚，蜷缩在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正抓着身旁褪下的漆黑外壳啃咬。
但是小家伙太过娇嫩，啃了半天也不过是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叫人看得心焦又心疼，恨不得给它泡软了喂进去。
单看长相，似乎是个蚕宝宝，却比常见的桑蚕要圆润、短小，是个梭子型的身材——不知为何，林涧莫名觉得如果直接说出口，小家伙会生气，说不定还会窜起来咬他一口。
就是这个漂亮的小家伙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度，背上的光一闪一闪的，用指肚轻轻抚摸，触感果然不是一般的虫子，更接近无机质的玉，还是传说中的暖玉。
小家伙还挺凶，不乐意让他摸，扭动着身子想要避开，却被坏心眼的人类追着摸背，最后无可奈何，拼了命扭过头来，啊呜啊呜张着嘴，哪怕够不着、短胖的身躯弯成S型也要去咬。
玩心大起的人类逗弄够了，把手指稍稍往前一伸，正好送到嘴边，小家伙终于得偿所愿，恶狠狠一口下去——
人类：“！！！”
软软的、湿滑的，像是幼崽嘬奶嘴一样吮吸着，感受着柔软的口腔内壁，和几乎要被忽视的起伏——大概是牙齿。怪不得吃一点东西都要吭哧半天！哪里有什么威慑力！
小家伙似乎是啃累了，撒开嘴，蜷缩成一个球，看着像是“自闭”状态一动不动。
人类这才着急了，生怕气坏了这娇嫩的小东西，把未啃完的黑色外壳往它面前推一推，它也无动于衷；再摸摸后背，更是摆烂一样没了反应，躺平任摸。
也不知道林涧如何想到、又是怎么有的胆子，竟是咬破自己的指尖送到小家伙面前！
面对着新鲜美味的血液，小家伙果然十分激动探出头来，全然不知这是它刚刚难攻不破的手指头，简单的思维已经完全被诱人的铁锈味儿占据，再一次张开大嘴咕嘟咕嘟吮吸着。
这么个小东西能吸多少血？只几口，甚至不如划破手指流的多，小虫就缩了回去，再怎么喂也喝不进去了。临走前还依依不舍舔了几口，林涧注意到他的伤口一阵酥麻，再一抹伤口已经愈合了。
这些血液带来的变化是显著的，原本玉白色的虫体中一抹淡淡的嫣红流转，仿佛蒙上血色的月之光华，无形中增添一抹危险。
“小玉，就叫小玉好不好？”
小玉一点反应也不屑，吃饱了要休息了。
烦人的声音又唤了两句，手指戳戳身子，小玉不得已动了动，以示回应。
林涧黑暗中俊美的面容慢慢浮现一抹极淡极淡的微笑，眼神亮得惊人。
他感觉到了来自小玉不耐烦的情绪，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乖乖睡吧，我亲爱的小玉。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末世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