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今宵》岁晚同归

37、欲来

　　沈醉走到停车坪时，自己的行李已经被放进一辆黑色suv的后备箱里。他望着旁边那辆闪着金色光泽的商务车下意识逃避，他不想再上林锦越的车。

　　沈醉还没伸手拉开suv的车门便被两人拦住，林锦越摇下车窗。“沈醉，别倔，过来。”

　　老吴也小声劝说，“沈先生，上车吧。”

　　沈醉听见身后汽车发动的声音，他转头看到那辆驮着自己行李的车已经开走了。沈醉望了一眼林锦越，暗自握紧自己手机，从车后绕到另一侧座位坐下。

　　林锦越从沈醉上车后一直盯着他的脸，可沈醉压根没抬头让林锦越好好看那张被打肿的侧脸。

　　老吴从车载冰箱中拿出冰袋裹着干燥的小毛巾送到后座，他察言观色一番后，启动发动机缓缓驶离。

　　林锦越握着冰袋将上半身靠向沈醉，“你拿着，敷一敷。”

　　沈醉低着头，并不想对上林锦越目光。过了片刻后他开口道，“你第一次见我的那次酒会，你说你见到我一个人在露台上，神情很落寞。我当时在想要不要放弃这份工作，我并不适合这个圈。如你所见，我不是一位坚定的逐梦人。后来在你公司里，我答应你的建议，把自己交给了你。一方面是我狼子野心心有不甘，另一方面是我知道，就算我再拒绝你，你还是会一次次不厌其烦地来找我。”

　　“你之前说不会强迫我。是，你是给我难以忘怀的初夜，可之后呢？你不就是把我当做你身边称心如意随时可以上的情人吗？既然这次是我做错了事，我认，我可以继续履约替你完成后续我该做的工作，我不要你一分钱，只要你别拖无辜的人下水，你也别碰我，放我离开。”

　　“不可以。”林锦越耐心地听完沈醉的长篇大论再一口回绝，“从现在开始，你没有工作。即使你巧舌如簧，也不会让我改变决定。沈醉，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林锦越手上的冰袋开始融化滴水，他将毛巾包紧了一些。“听话，来我身边，我给你敷敷。”

　　沈醉倔强地紧靠车门，若不是此刻车门被锁，他就算遍体鳞伤也要跳车逃亡。

　　林锦越又以温柔的嗓音唤了一遍沈醉的名字，沈醉仍然不为所动。

　　林锦越将湿漉漉的毛巾与冰袋扔在方桌上，伸手去抓沈醉的衣衫。

　　“沈醉，你不要逼我动粗。”

　　“别碰我！”沈醉如惊弓之鸟，林锦越指尖才触到他，沈醉便反应极大地挣扎自卫。

　　他的套头卫衣被林锦越拉拽蛮扯，两方都不肯松力，沈醉只好扣着座位上的把手与林锦越抗衡。

　　沈醉突然意识到，这车里不仅有他和林锦越在，隔板前还有林锦越的司机老吴。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他扯着嗓子呼救。

　　“老吴，老吴！停车！让我下车！！”

　　林锦越趁沈醉分神开车门锁的瞬间一跃而起，他锢着沈醉将人往车里带去。

　　他冷静而又强迫地捂住沈醉口鼻，“老吴，在我没办完事之前，不准停车。”

　　林锦越说完松开了手，沈醉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不禁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我不可能答应你的条件，永远不可能！”

　　沈醉被林锦越压在身下无法动弹，林锦越恶狠狠地捉住沈醉手腕交错拧在他头顶上。

　　林锦越的气息侵城略地，浓烈的古龙水味萦绕两人身边。沈醉气不过林锦越不讲道理的胡搅蛮缠，他的腿在胡乱踢蹬，将林锦越裤腿弄满了脚印与尘埃。

　　“既然你主动撕毁约定并且毫不悔改认错，那我就没必要再对你好言相劝。”

　　沈醉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相看林锦越，直到林锦越趁他无从反抗不知从哪掏出一捆绳索捆上了他的手腕。

　　接着沈醉感觉自己裤口袋一空，是林锦越掏走他的手机，还当着他的面关机扔到了前面座位上。

　　沈醉几度蜷曲身体躲避林锦越向他伸出的魔爪，他宁愿滑到地上也不想让林锦越再碰他。

　　林锦越笑着挠他腰肢，“你不想让我碰你，我偏要碰。”

　　他对沈醉的挣扎视若无睹，接着林锦越将沈醉翻身锢住他两条不安分的腿。

　　沈醉心凉如灰，他的脸被迫在皮革坐垫上摩擦，连发出的声音都极为颤抖模糊。“你再往下一步，就是强......我可以去告你！”

　　林锦越手上动作未停，他一寸一寸卷起沈醉的外衣，露出他纯白色打底衫。“告我？那你最好待会保留好罪证，别让我有机可乘钻了空子。”

　　......

　　沈醉从来不知道林锦越对他可以这么残忍无情，他印象中林锦越会温柔地轻抚他，而此刻林锦越却把他翻过身，将那瓶沈醉以为已经丢失的药剂握在手上。

　　“怎么样，很熟悉吧。人赃俱获，你说我怎么对你好都留不住你，那我还有必要对你好吗？”

　　林锦越将沈醉衣物往上撩开，学着沈醉当日的手法将冰凉的液体覆在光滑的肌肤上。

　　“滚......开。”沈醉满脸通红，林锦越将药瓶丢在沈醉脚下，万般无情道。“卢尘给你的是他稀释后的，而我给你涂的，不是。”

　　“你......？”沈醉双手被悬挂在车门顶的把手上，他此刻疼痛又奇痒难耐，被过分放大的痛苦从远端缓缓传来。

　　沈醉仿佛听见自己喉间不断往上翻腾的热浪。衣物半退的他被药汁惩处，他身前坐着唯一一位观众。

　　林锦越总爱这么作践他，即使在第一夜里林锦越千方百计让沈醉忘记的初恋，除了对沈醉不洁之外，其他方面都是体贴入微的，也正是因为安杰对他从始至终如一的态度，才让沈醉在得知安杰出轨后不敢置信与伤心绝望。

　　林锦越那晚让沈醉认清安杰的虚伪与薄情，他让沈醉接纳拥有一个不完美的初恋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他也让沈醉知道，在林锦越的世界里，沈醉只能想一个人，只能对一个人放心、接纳、交付全部。

　　他带沈醉体验无尽极乐与快意人间，那个时候林锦越承诺说会对他好、会一直保护他爱护他、会助他平步上青云。

　　虽然当时沈醉对于自己委身妥协还有一丝恐惧与不愿，但他很克制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那晚之后他觉得林锦越或许是真对他感兴趣，也是真心对他好的。

　　可现在......沈醉望着自己半裸的躯体，他无话可说。

　　他更加坚信自己一贯坚持的原则，出卖灵魂与虎谋皮的交易，从来都不在他掌握的范畴内。

　　纵使沈醉也曾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被林锦越的花言巧语骗了，他定是一时兴起。

　　现在沈醉确定了，林锦越对他不是一时兴起，林锦越目前还贪恋着他的温度与滋味。

　　沈醉不惜牺牲前途去换的自由并没有被兑现，而是彻底激怒了林锦越。

　　现在的他，不仅失去为人的资格，更失去与林锦越交易的机会。不然......哪怕是回到林锦越出差前的状态，也要比此刻强。

　　沈醉思绪混乱极了，这药不仅让他浑身发热、痛与痒，更让他头晕目眩浮想联翩。

　　他知道面前的人是林锦越，是他避之不及，不该再去招惹的对象。但药性上来之后，沈醉的生理本能是趋向、靠近林锦越。

　　他难以自抑地伸出小腿去碰林锦越的身体，沈醉觉得自己如在云端，他浑身轻飘飘地，压根无从反抗林锦越随后的欺身而上。

　　林锦越满意地在沈醉眼前晃了晃空荡荡的瓶子，他很欣赏沈醉这幅样子。“我早就说过这药性你受不住，沈醉，现在我问你，我是谁？”

　　“是你......林、林锦越，我、难受......”

　　沈醉双目半敛，眼尾蕴藏湿红。他跌跌撞撞往林锦越怀里靠，似乎再也无法独自一人抵抗这排山倒海而来的药性。

　　但他手腕上的绳结又短又紧，沈醉的两只腿正滑稽地在空中扑腾。

　　林锦越这才解开沈醉腕上的绳索，他放倒沈醉重重亲吻面前被药物侵蚀只剩半点意识的躯壳。

　　一吻缠绵，沈醉似乎不满足，还在努嘴去够林锦越的唇。

　　林锦越吻了吻沈醉的眼睫，“你说你拿什么跟我倔呢，嗯？”

　　林锦越如法炮制，他将沈醉如何答应他‘作乱’的音频录了下来。沈醉大可以不承认，反正他想要锢住沈醉，要挟只是很小的一环，他不用要挟也能把沈醉捆在自己身边。

　　老吴听着后座没了声音，以为可以回家了。可自家少爷没发话他不敢造次，于是他在扬川城里绕着开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车没油了。

　　老吴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次这么尴尬过。他刚在加油站停车，听见林锦越隔着遮光帘敲窗问，“怎么停了？”

　　“没油了，加油呢少爷。”

　　“嗯，待会从风兰路绕一圈再回去。”

　　“啊？”老吴一惊，随后点头。

　　“哎。”

　　老吴正回到驾驶位，林锦越身下的沈醉咬着唇闷哼一声。他半清醒状态下妄图推开林锦越，林锦越锢他锢得很深，并且他还没有准备就这么放过沈醉。

　　“你先别急，时候还早呢。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不想再受罪就别顶嘴别挣扎。”

　　沈醉冷冷地回他，“你真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