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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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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五点下戏时,沈醉身上的淤青比前天的还要多。
大部分淤青都藏在衣物下看不见的地方,卢寄与那天一样,一面叫沈醉多担待他,一面在动作上对沈醉不留情面。
他似乎很想让沈醉喷那瓶药剂,沈醉在想:只是淤青而已,犯不着喷。
卢寄不依不饶提醒他喷药剂的样子,让沈醉觉得卢寄心里面有鬼。
他准备下戏看看药剂有什么问题,实在不行再拿去药店问问。
沈醉回到房间在手心上喷了一泵,黄棕色的液体洒在手心,同时伴随着一阵特异香气。这香味与沈醉所用的气雾剂味道相似,应该不会有假。
沈醉稍微宽心,既然药剂没问题的话,他可以暂时将注意力转移到林锦越身上。
沈醉算了算时间,林锦越那边是晚上。晚上的话林锦越状态比较稳定,现在打视频林锦越或许不会疑心。
沈醉透过手机屏照到自己困顿的脸,他去卫生间洗了一把凉水,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困。
然后他给林锦越发消息,等林锦越回复。
在等待恢复的这段时间里,沈醉将床单被褥全都摆好,就是因为害怕林锦越突然的视频要求,他特意买了与家里一模一样的床上三件套。
沈醉像是想到什么,他从墙角推出一只行李箱,将折叠好的手机支架拿出来放到床上。
以防万一,他只能准备齐全了。
沈醉将手机支架的硅胶底座夹在铁艺床的床头横杆上,然后扭动手机夹头附近的细杆调整好角度。
他将手机夹稳,打开前置摄像头测试画面大小。他必须再想周到些,林锦越已经回复他消息问他准备好了没有。
沈醉紧张无措时喜欢捻自己手心,他心脏怦怦直跳,手心也沁出了汗。
他还想再磨蹭一会,将凌乱的床单铺顺。突然他的手机屏幕一亮——
沈醉在想,他上辈子一定欠了林锦越很多钱,这辈子林锦越是来找他催债索命的。
来不及多想,沈醉迅速仰躺在床,他边按下接通键,边伸手揉乱自己太过整齐的头发。
林锦越露了半张脸,他身后是一片璀璨夜景。
沈醉故意将手机怼脸,他扬起下巴哼了两声,装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沈醉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任谁看到他这幅样子都会以为这人是嗜睡不愿醒来,在和林锦越撒娇呢。
而沈醉镜头外的手指正努力倔强地盲摸着被褥一角,他害怕被林锦越看出端倪,于是总想伸手握着东西来让自己安心。
林锦越笑他是只睡不醒的小懒猫,“来吧,让我也看看其他的地方,我可不止想你这张脸。”
沈醉略一思忖,他双手交错提起衣摆,然后腰腹悬起将底衫脱了出去散在床边。
至于......,他还没想好该怎么把自己全身照进去。
手机支架固定在床头,沈醉是横着躺在支架底下,他的双腿都还悬在地板上。
沈醉涨红一张脸,他裸着上身在镜头里上下晃动了几秒,最后重新将脸露在屏幕上。
他想了又想低声说,“......我只有一个人,你这是在为难我。”
林锦越喜欢沈醉这副害羞的样子,他也没心思站在室外看风景。林锦越信步走回卧室边说,“有些人真的很会欲迎还拒。”
林锦越轻飘飘地一句玩笑话让沈醉心头一颤,但他很快回过神。
沈醉将上半身往前拱了拱,直到林锦越能够看到他的腰部。他的手指都红透了,指骨分明的手一步步地解开自己的皮带、环扣与拉链。
沈醉咬着牙将自己双手交叠于腰腹,“......不能再脱了。”
“哦?”林锦越好整以暇地盯着屏幕,他想看沈醉如何收拾残局,“你每天一个人在家,还这么放不开。”
“......”沈醉闭上眼睛,在林锦越的命令下扒了自己仅剩的遮羞布。
他一/丝/不/挂的躺在床单上,被放大后的视频界面无法看到他整个身子。林锦越兴致阑珊地让沈醉换个手机角度。
羞耻归羞耻,角度一换他可是什么都完了。沈醉用被子遮住自己腰腹,将镜头转到自己的正脸,他得想法子哄林锦越了。
“你等等。”沈醉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去拿卢寄给他的药剂,沈醉用指甲撕开药剂瓶身的名称与使用指南。
他握住瓶身在镜头前晃了晃,“我尽量让你开心,别生我气。”
沈醉心一横,将那瓶药剂喷在自己脖颈胸膛与腰腹,喷洒的速度太慢,沈醉从床头柜扯了一张洗脸巾,他拧开瓶口将液体尽数倒在纸巾上。
林锦越颇有雅致地盯着屏幕,他没有催促沈醉动作放快更没有抱怨沈醉没有转动屏幕角度。
他问,“这是玩什么?”
沈醉手边没有称手的东西,他一时兴起掏出的喷雾,其实只是祛瘀止痛的药剂。
沈醉胡诌一通谎话,“别人给我的......刚好打视频,就让我试试它的效果吧。”
“嗯。”林锦越喝了口咖啡,继续忙碌自己的工作。他不时地盯着屏幕,笑着问。“你要被放置多久呢?”
“我也不知道。”沈醉将手机屏幕回正,屏幕上重新出现他微烫的脸颊。“也许......我被人骗了,买了假药也说不定。”
本来就是哄骗林锦越的戏码,沈醉决定再过两分钟再让林锦越见识这药的威力时,他发现身上开始发痒发烫了。
林锦越通话时打开了免提,所以视频那头的沈醉呼吸声变得越来越重时,他发现了沈醉的不对劲。“这么快?”
“......”沈醉痛苦地低喘两声,他捂着腹部爬到床沿将一整盒湿巾抱到了怀里。
“林锦越,我好痛好痒......”沈醉坐直了身子,但仍然记得他的手机只能拍床单。
他哆嗦着拿出一张湿巾来回擦拭自己被药汁弄得难受的腰腹。他感觉腹部冒出热辣的灼烧感与被蚂蚁叮咬的酥麻。
沈醉记得自己回来时试过那瓶药剂,明明是没有问题的......
他抽了数十张湿巾来回擦拭腰腹,结果却是无事于补。
腰腹被他擦得发红,脖颈也瘙痒不已。沈醉止不住在床上来回翻滚,他磨蹭着床单被褥,嘴里一直在唤着林锦越的名字。
“林锦越,我好痛......”
“林锦越,我好痛好痒......太痛苦了。”
林锦越以为这是沈醉作弄自己博他开心的伎俩,他还不忘笑着点评。“这药不错,活色生香。”
“呃......难受。”沈醉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感觉此刻一种诡异的无力感代替了疼痛瘙痒。
他伸手想调试手机的角度,手指却在碰到支架细杆时使不出力气。沈醉想翻身亦是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无法动弹。
他又把自己玩脱了。
林锦越再低头看手机屏幕时,沈醉已经一动未动。林锦越盯着画面中沈醉上下滑动的喉结,他想早点回扬川惩罚这头不谙世事的小兽了。
“这药性你受不住,下次别光听建议,还要考虑自己能不能行。”林锦越语重心长道。
沈醉轻点下巴闷声道。“知道了。”
林锦越见他只能呆躺着也没意思,于是提前挂了电话。
沈醉维持赤身仰躺的姿势几乎有近半个小时,才感觉自己身上逐渐回力。他缓缓控制自己的右手,将被褥盖在自己身上。
沈醉不明白卢寄或者说安饶为什么要给他这么一瓶看似无害实则让人行动能力全部丧失的药剂,他的目的是想看自己难堪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谋划?
沈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没从林锦越手里逃出去,现在又遇到他人不明的算计。
“到底是谁......”他在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卢寄那张与卢尘九分相似的脸,会是卢尘对他的蓄意报复吗?
沈醉无法起身的一个小时里,安饶先后拨了他五通电话,他的房门也被三五人敲过,其中就有安饶。
如果真是安饶这么对他,那此刻他就该撬开自己的门锁,看自己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了。
那只可能是卢寄了......
沈醉后面的意识越来越淡薄,他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他在拍摄地最近的小诊所里挂水。沈醉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低血糖导致的昏迷,如果不是那瓶不小心使用的药剂,他现在应该在片场里。
沈醉扶了扶额,只觉得异常疲惫。
剧组的陈姐陪他挂水,沈醉醒后她去买了粥与包点。
沈醉手上还是使不上力,陈姐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沈醉面前,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
“我们都差点被你吓死了,还好人没事啊......”陈姐絮絮叨叨地念着沈醉,“沈老师啊,多保重身体,现在天还凉着就不要裸睡了。”
沈醉点头如捣蒜,在事情没清楚前,他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一个字。只是陈姐都知道他房里的情况,那剧组指不定传成什么艳史轶事。
“下次不会了。”沈醉感激地看着陈姐,一口一口地将温粥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