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今宵》岁晚同归

111、如初

　　“小狗，生日快乐。”沈醉闪着亮璨璨的眸子，在林锦越颈上边吻边说。

　　“为什么我是小狗？”

　　“……”是个好问题，沈醉隔着衬衣摸上林锦越后脊，指间在他尾椎骨处画圈，接着笑着说：“因为你会对我摇尾巴。”

　　庆生之后，在曲竹与吴叔双双震惊下，两人火速离开医院并在附近酒店开了房。事后曲竹问佟溪怎么那天没来一起吃蛋糕，佟溪推说吃太撑了，和夏朗出去消消食。这个说法曲竹压根不信，佟溪笑了笑，他知道夏朗还在记仇林锦越，况且瞧沈醉那意思，他俩去了也是电灯泡，还不如省省电，过自己的二人世界。

　　沈醉突如其来的主动让林锦越很蒙圈，彻夜交欢前，他止住沈醉动作，拦下那抹将行的欲望，不解风情发问：“你真的想好了吗，以这种关系和我保持着联系……”

　　“我们的关系从未变化过，”沈醉顿了顿，继续补充说，“我们也从来都不算在一起过。”

　　想到此处，沈醉的眸色渐淡，声音也平静许多，“今天你生日，我不该扫你兴，但一想起从前的事，我总会有些难受。林锦越，我之前把我所有的真心毫无保留地全都给了你，如果你问我后悔吗，我会说不后悔，可如果再来一次，我会选择不认识你，不发生这段关系，离你远远的，不再飞蛾扑火靠近你。”

　　“我明白……如果故事可以重写，我当时不该出现在那场宴会上，我不该看到露台上的你，我更不该在陈光邀请下去那间包厢……”林锦越痛苦地回忆道，可随即语调喑哑，“可如果没遇到我，那次灌酒后你会怎么样，你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你还会留在扬川吗？”

　　“沈醉，没遇到我的你，我根本想象不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林锦越喉咙发紧，“你也从未向我展示过……以前的你。”

　　沈醉深深看向林锦越，是了，在过往泥沼中，他们从未真正交过心，互相不了解对方的过去。现在提起这些，就好像说起那些错过的时光能够弥补这些年的裂缝，挽回逝去的情谊。

　　“应该不会比现在更好，”他接过话，若有所思开始假设，“三年前的我正面临合约续签，当时压力很大，一方面我从大学时期开始试戏，毕业后三年事业仍毫无起色；另外一方面，为了获取更多的工作机会，我一直留在扬川很少回家，我很愧对我爸妈；再加上我不会喝酒应酬，很多场合我比较受限……当时陈光已经快放弃我了，我也快放弃自己了，然后你就出现了，几乎扰乱了我的一切生活。”

　　沈醉顿了顿，似是叹息：“你以一种我完全没预料到的方式，就这样堂而皇之闯了进来。”

　　“你家境优越，为人自信又张扬，我与你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个时候我很不安惶恐，ktv选角我被灌酒的那晚，你冲过来为我解围，那个场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当时在想，居然是你，但是又想，还好是你。”

　　林锦越听得极为动容，他将沈醉揽得更近一些，下巴蹭在那人略显瘦削的肩上，轻声回应：“算上露台的遥遥一见，ktv包厢是我见你的第三面，沈老师当时……很勇敢，不过还好你一直都这么勇敢。”

　　“林老师这是在夸我？”沈醉笑道。

　　林锦越点点头。

　　面前的男人乖巧温顺，放在三年前，沈醉压根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用这么温和的四个字来形容林锦越。不过此时此刻，没有比这两个词更恰当的比喻。

　　此刻不该再绕圈子了，他想。

　　“我不想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我承认，你在我面前刷脸的这招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自从纳塞回国后，我对你的依赖越来越深，我不清楚……这是否与我曾被注射药剂有关。我以为远离你我会快乐，但事实恰好相反——在胃穿孔手术后你没出现的那些天里，我很想你，无比期盼能早些见到你，可你躲了起来，不敢见我。三年了……我们或许该给彼此一个交待。林锦越，之前我总劝你放下，现在我想和你试一试，就从此刻开始，今天晚上开始，好不好？”

　　这是沈醉思考这么多天做出的决定，过去的事他无法完全释怀，可他的身体在理智层层阻隔下，仍然是愿意靠向林锦越。他也不想欺骗自己，想在林锦越对他留有感情与忏悔的时候试探性地更进一步。

　　他主动出击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沈醉的话语直白到了这个份上，林锦越细细咀嚼着每一个字词，再三揣摩言外之意。

　　深春的夜晚少了凛冽寒意，多了些近夏时分的燥热，他们躺在床上，轻柔的绒被被压在身下，在巫山云雨之前，他不抱任何期待的生日愿望居然成真。林锦越重重点头，眼里闪耀着从未流露过的欣喜与雀跃，心里跟有一团火在烧似的，此刻他想跑到空旷的山巅，用最大最亮的声音叫喊，喊出他的喜悦与快活。可沈醉即在他身边，发疯的行为只好就此作罢，他压下喜悦，故作轻松问，“……那，我可以有个名分吗？”

　　“这个嘛……”沈醉轻笑，旋即覆在他耳边蛊惑道：“看你今晚表现。”

　　两人虽认识数年，但交好的时间实在不算久，久到沈醉都忘了，他上一次被林锦越按在身下享受性/事是何年何月了。

　　……

　　月落西沉，新日初升，朦胧的日光照在交叠的身体上，沈醉皱眉睁开眼，只感觉头晕脑沉，身体酸痛得要命。他起身的动作惊扰到那人，四目相接的一瞬，沈醉脑子里炸开花：“你不会还……”

　　伴着微风鸟鸣，沈醉再次被林锦越欺在身下，他彻底丢盔弃甲，任凭某人为所欲为。干柴烈火，灵肉交融……一直到第三天，清晨时沈醉额头发烫，这场情色风波才就此暂停。

　　说实话，是挺爽的，但或许，爽过头了。

　　林锦越计划在下个月的520对沈醉举行一场盛大的告白，届时他会堂堂正正对外官宣他们的恋情，当然，这则消息他并未告知沈醉，只与家人及兄弟朋友通过风。得知两人旧情复燃的展铭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他在微博上阴阳怪气宣泄，不明路人不解在评论区发问：“吃错耗子药了？！”

　　“你才吃耗子药，你全家都吃耗子药！”展铭把手机一甩，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

　　展颜敲门进房间时，看到哥哥生气吃瘪的样子，大致猜到了因果，她摇头叹息，“哥，你和锦哥什么时候才能和好如初啊？”

　　“这辈子都没可能！”展铭近乎吼叫道。

　　展颜一直在在为他们的关系调停，在她看来，展铭只是拉不下面子，而俞浪的意外事故又正需要一个人担责，洗去他哥内心里最深的愧疚与后悔，“其实那件事，锦哥也是受害者……你们当初那么要好，他没有理由要去害虞浪，浪哥也说那次是个舞台事故，他不怪锦哥的。”展颜放缓声音，再次劝慰哥哥，“哥，找个时间你们坐下来聚一聚，好好聊一聊吧。你和锦哥是快二十年的兄弟，我们两家也是世交，以后打照面的地方太多了……锦哥总在他们面前帮你说好话，他也希望你们能继续做朋友的。”

　　“小颜，别说了。”展铭捂着脸，随着时间推移，他也明白自己将“意外”怪到林锦越头上如此荒谬，但别无他法，那场活动断送虞浪此后的全部人生，从此一蹶不振。这样的结局，他林锦越难辞其咎。

　　“哥，我不说了，只是你和锦哥关系这样了，我和他走太近，你会生气吧？”展颜可怜道：“小时候你们都不在家，只有锦哥会收留我，陪我玩……他对我来说和你的重量一样。”

　　“哪的话，从小你就是和我们一起玩的，我和他是难做朋友了，但你们还可以是兄妹。”展铭朝妹妹扯出一丝笑意，算是揭过之前的事，“对了小颜，你怎么突然来找我？想让哥陪你去哪儿玩，你说，今天保准为你竭诚服务。”

　　展颜噗嗤一下，夸道“哥哥最好”，随后支支吾吾道明来意，“其实我是想去见见沈醉，他好帅，我想多要一张签名给我朋友。”

　　“这个……”展铭佯装生气，他正为自己成为他们感情的一环而气急败坏，“你干嘛老和你哥对着干？”

　　“你讨厌沈醉？”展颜问。

　　“那倒不是。”

　　“你喜欢沈醉？”

　　“没有的事！”

　　“那我明白了。”展颜点点头，笑道：“哥哥下次不要掺和他俩的感情了，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来了，他们早晚有这么一天。”

　　“你看出来了？”

　　“太明显了，锦哥当时只差脸上写着‘我要沈醉’四个字了。哥，这局你毫无胜算，这场无聊的游戏，赢家其实是我们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