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负相思》秋红叶

12、第 12 章

　　“少爷！”小鸟捧着一件新裁的衣衫，轻唤着伏首案前的慕云玺。
　　“小鸟，来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慕云玺长手一伸，将小鸟拉到身前，展开面前的画卷，一脸等待赞赏的兴奋表情。
　　小心的抱着怀中的新衣，确定不会被墨汁弄脏，温润的黑眸，这才定睛看去。画中的女子杏眼桃腮，美丽无匹，恐怕也只有这种像仙女一般的女子才配得上少爷吧！
　　“顾小姐真的好美！”她由衷的赞叹。轻掩胸口，咬牙忍过那阵熟悉的疼痛。
　　“我的眼光不错吧！”
　　看着画中美人，春风得意的他，没有注意到小鸟面上一闪而过的哀伤。
　　“对了，你刚才叫我做什么？”
　　收拾好画卷，才想起刚才似乎听到小鸟在叫自己。
　　“是……新做好的衣服，请少爷试试合不合身。”
　　努力压下心中的痛楚，小鸟的脸上又是那种惯有的温柔笑容。少爷这般欣喜，都是因为那个美丽的女子，就凭这一点，自己就该打心眼里感谢那女子，她让少爷快乐，不是吗？
　　“你做的衣裳一定合适，谁不知道小鸟的手有多巧！”
　　小鸟真的将他惯坏了，不但他现在只吃得下小鸟做的饭食，就连衣裳，也只穿的惯小鸟做的，别家的衣服，穿上会觉得别扭，总有些不合适的地方。
　　“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突然大发感慨。
　　正在丈量袖口的手突然停顿，片刻后才又继续先前的工作。明知少爷只是不经意的说说，没有别的意思，可是，自己的心竟然还会不听话的乱跳，明明……没有别的意思的……鼻子好酸，眼睛也好酸，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一样！不许哭，小鸟，绝对不许！你不该对少爷有这种感情，你没有那个资格！而且，老爷是不会允许少爷身边有一个迷恋少爷的下人的！一个没有身份，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下人！
　　所以，小鸟，藏好你的心，否则……连每天能看到少爷这种愿望都实现不了了！
　　“少爷，顾宣求见！”
　　慕飞突然出现在门口。
　　顾宣？不就是月颜的哥哥？他来做什么？
　　“你先去招呼，我马上过去！”
　　迅速的换好衣服，慕云玺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小鸟呆呆的看着被匆忙间扔在地上的新衣，许久也没有抬起头来。慢慢的蹲下身子，她将自己用力缩成一团，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么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板上，留下了点点湿渍。
　　说好不哭的，小鸟，明明说好不哭的！你怎么可以掉眼泪！你该高兴才对，终于有一个人能让少爷那样幸福的微笑，没有孤独，没有阴郁，那样灿烂的笑着，你明明该高兴的！她掐着自己的手臂，警告自己快把眼泪收回，可那泪水怎么也不听话，从眼眶中汹涌奔出，沾湿了脸颊，沾湿了衣服，透过重重的泪雾，似乎看到纸上佳人对着她巧笑倩兮！

　　“顾兄来此，有失远迎，只是不知有何要事？”
　　着仆人送上茶水，慕云玺在顾宣对面坐下。
　　“既然是慕兄，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是这样的……”欠了欠身体，他见过的人不少，但是像慕云玺这样，即使笑着，还是会让他感到无形压力的也仅此一人了：“我近日接到一笔生意，必须出趟远门，归期不定，虽说家里也请了侍卫，但是月颜一个孤身女子，我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所以……”
　　话说一半，他抬头探视着慕云玺看上去无甚波动的表情，等待对方接话。
　　哪知对方只是品着杯中的茶，没有丝毫接话的意思。顾宣只得清咳了一声，自己提出：
　　“可否请慕兄暂时照顾月颜，直到我回来！”
　　仍是古井不波的表情，让顾宣的有些不安。他明明已经沉迷于月颜的美色，如今月颜平白送上门，换做一般男人，早已经欣然同意，可是，这男人脸上，他甚至看不出任何与“高兴”有关的信息。
　　将手中的茶盏慢慢放下，黝黑深邃的眸看进顾宣看似坦然的眼中：
　　“能得顾兄信任，在下深表荣幸，但是，在下与顾兄非亲非故，让月颜就这么住进来，既不合情又不合理。实在不是在下推脱，只是怕坏了月颜的名声。”
　　看着慕云玺一脸诚挚的表情，顾宣却惊的手心微湿。男人怎会不懂男人？送上门的都不要，莫不是看出了什么？强做镇定的做出为难的表情。
　　“慕兄所说极是，但是，忙乱之中我也无暇多做考量。只因这笔生意关系重大，伯父柳富金又不是可托付之人，所以，我只想到慕兄，如果慕兄不愿……”
　　“不是不愿！”慕云玺微笑：“在下刚刚已经说过，如果让月颜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住进来，我怎忍让月颜被人议论？顾兄见谅，这是小弟的一点私心！”
　　“在下明白了！”顾宣一脸恍然，心下却在大骂，这只老狐狸，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想一毛不拔就让自己答应将月颜许配给他！多亏是假的，如果真与这种狡猾如狐的家伙结为亲家，怕不将自己的毛都要拔光？
　　“其实在下也有此意，只是婚姻一事，事关重大，须待我回来之后祥加商谈。”
　　“那是自然，月颜若是以慕某未婚妻的身份住进慕家，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会说闲话！”
　　仍是温文尔雅的笑容，即使心中喜悦，脸上也没有明显的表现。自己真实的性情不必要让每个人都清楚知道，不是么？
　　“也好，慕兄所说在情在理，与月颜又是情投意合，我这做哥哥的自然不会反对，既然时间紧迫，那么我这就回去准备订婚事宜，在下告辞了！”
　　订婚还不跟结婚一样，已经打上慕家的姓氏，若不做慕家妇，恐怕以后都不用见人了！不过有了这一层身份，月颜在慕家行事起来也会更方便，从这个角度想来倒是不算坏事，可是不知怎么，顾宣却怎样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