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旅行者C.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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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炎柔暖的色调掩去了沢田纲吉的苍白脸色，他看了一眼已经不再梦呓的Reborn，轻声说：“今天辛苦了，睡吧，隼人。”
狱寺隼人第一次在这消耗生命能量的火炎上看见了生的希望，几乎要落泪，听到沢田纲吉的话后如释重负般飞快地低下头，“是，首领。”
沢田纲吉慢慢地熄了火炎，“晚安，隼人，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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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浓稠的墨渗进沢田纲吉的梦境里，四周一片寂静，像是视觉与听觉被剥离。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像是直接出现在脑海一样，眼前有模糊的人影闪过。下一瞬，他沉进了水里，不断下沉的失重感促使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抓到了一把沙子。
“……”他沉沉地释出一声叹息。
睁开眼，依旧没有光亮落入眼中。黑夜给了他一种窒息感，这种感觉并不是源于恐惧，而是源于他在这个世界所感受到的沉重。
至于他为什么会感觉到沉重，大概是源于一种直觉…吧。
……如果不那么被动就好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有些不受控制地烦闷起来。
荒漠中空气湿度太低，他眼睛渐渐干涩。阖眼后，枕着Reborn在不远处熟悉的呼吸声，沢田纲吉的呼吸声也逐渐平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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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这个世界没有日落，自然也没有日出的概念。天亮的瞬间，沢田纲吉就睁开了眼睛。
其实因为没有太阳的缘故，这个世界的白天算不上亮堂，但由于对比过于明显，而且也过于突然——大概就像是有人突然在夜里用强光手电照你眼睛一样。总之，这样还不醒就实在是太没危机感了。
沢田纲吉这样看着离他们不超过三百米的沙尘暴。
——没有危机感的是谁啊？
Reborn手握10t的大锤继续睡得香甜，仿佛谁敢打扰他的话，下一秒这个大锤就会落到那个人的头上。
而狱寺隼人在一旁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睡眼，看到沢田纲吉已经起身后离开爬起来磕头谢罪：“万分抱歉首领，睡在您身边居然得意忘形了这么晚才起床！！”
不……你根本不了解情况啊！
沢田纲吉连忙把狱寺隼人扶起来，努力保持冷静，“隼人，情况紧急，你那个……呃，戒指能装人吗？沙尘暴来了我们能不能进里面躲一会儿？”
“？”狱寺隼人终于把视线放到更远处，脸色白了一度，“储物器是不能装活物的……快来不及了，您先快跑！！……不，沙尘暴不知道会持续多远……我有铲子，首领，我先挖个坑给您躲一下！！”
不，铲子根本来不及了啊，要不然还是试试看能不能飞起来吧，毕竟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冻是冻不住的，再加上……
“吵死了！”Reborn举起枪，漆黑的双眼透着寒意，“去死一次吧！”
“复活！！”沢田纲吉被击倒后迅速起身，并拿过狱寺隼人手中的铁铲，以人类□□无法达到的极限速度向下挖坑，“冒着必死的决心挖洞！！”只是眨眼的功夫，狱寺隼人和Reborn就直接掉进了大坑里，狱寺隼人坐在地上不掩崇拜地夸赞道：“真不愧是首领！！”
而Reborn只是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弄虚作假的沙尘暴，不置可否。
挖到足够的深度后沢田纲吉不再向下挖深，而是向某侧笔直地挖过去，Reborn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走吧，狱寺。”
沢田纲吉挖的通道是稍稍倾斜向上的，开到地面的时候，隐隐有光漏了出来。沢田纲吉的心莫名一颤，抖落的沙土辟出一道通向外界的路，咋一瞬有春风拂面的错觉。
狱寺隼人听到沢田纲吉用不及少年般明朗却格外令人安心的悠扬的语调说：“外面没有沙尘暴了，放心出来吧。”
眼前是一片绿洲，站在它面前，尝尽荒漠辛酸苦涩的人们会情不自禁地膜拜，落泪。
狱寺隼人却如临大敌般道：“首领！那东西很危险！！”
——人类以牺牲自然为代价，以追求科技的进步。但自从这个星球负担过重几近崩溃之时，无论人类如何后悔也再难孕育一丝生机——绿植，永远地消失在现在与未来。
人类并不会因此濒临死亡，一切满足物质生存的、填补精神空虚的食物都可以人造——只要站得高。
甚至在金针银线勾勒描摹的美丽风潮落于新一轮的低谷之后，贵族太太们开始憧憬画作里娇艳欲滴含羞带怯的玫瑰。自此便有了看上去，至少看上去可以以假乱真的花朵点缀着梳妆台的一角——毕竟谁也不能让它布满整个庄园吧，否则让吃不上饭的可怜人怎么期待明天？——他们是如此悲悯！
沢田纲吉攥紧的拳微微颤抖，他恨恨地闭上眼，似乎想藏匿眼里欲要发作的暗潮涌动，再睁眼时已经再看不出什么，只是声音沉了几分，“那我更应该去了。”
狱寺隼人有自己的固执，“不，首领，不论您想知道什么，请让我一个人去吧，我保证，一定会给您带回来有用的信息。”
沢田纲吉有些头痛，但还是耐心地开口，声音也软和了几分，“我不会同意的，不可能让你独自行动。”
Reborn不等他们再拉扯几回合，一脚将沢田纲吉踹飞，“少废话，要就都给我进去。”
狱寺隼人犹豫地看了一眼Reborn，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跟着冲了出去，“请等等我，首领！”
沢田纲吉趴在地上有些爬不起来，内心在流泪，很久没被老师这样临头一脚踢飞了，但如果刚刚选择躲开的话，凭Reborn的性格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吧。
不过接完这一脚后头脑也确实是冷静了一点。
“十分抱歉首领，请让我扶您起来吧。”
沢田纲吉抬眼撞见狱寺隼人关切的眼神，把那句“我想试着自己站起来”咽回去，“那就麻烦你了。”
他盯着自己的脚尖，感受到了和昨日不同的支撑感。
这样一想脚下也轻快了一点，回过头接收狱寺隼人鼓励的眼神，笑容灿烂，“走吧。”
狱寺隼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左手抚上心口，郑重地念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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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知晓这个世界存在绿植的低可能性，眼前的绿洲也充满了怪异感。光看土地颜色就能区分，整片绿洲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茫茫大漠之上的——大概就像放了一个等比例放大的沙盘模型一样突兀。
沢田纲吉又一遍仔细地判断它的真实性，结论是，它确实是「存在」的。
踏进这片土地的瞬间，目及之处一派祥和。
也许正值庆祝的日子，街上熙熙攘攘，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让他想起阔别已久的家乡，一个叫做并盛的小地方。他穿行于充满节日气氛的街道，即便什么也不做，也不会觉得格格不入。
他会遇到很多伙伴，向他分享排队三小时的战果的两位善良的女孩，虽然婉拒多次但依旧坚持不懈地让他加入拳击社的正在路跑的学长，看到他群居总是给他临头一拐的好战的前辈，偶尔也会帮父亲给客人送寿司的热爱棒球的好友。
……热爱棒球的好友。
迎面而来的熟悉的脸，竟让他一瞬间忘了维持面上的平和。
……阿武。他在心里默念。有什么在钝钝地剜着他的知觉。
“啊哈哈，似乎是生面孔，你们不是并盛的吧？”外搭一件长袖外套的黑发少年主动打招呼，一脸灿烂。
狱寺隼人冲过来拍开黑发少年快摸到沢田纲吉肩膀上的手，咬牙切齿道：“你这家伙……离我家首领远一点！”
沢田纲吉如梦方醒，安抚地拍拍狱寺隼人的臂膀，“啊……隼人，别紧张，是我的错。”
然后双手合十露出无奈的表情，“抱歉，刚刚在发呆，我叫沢田纲吉，这位是我的朋友狱寺隼人，这个小婴儿叫Reborn……哈哈，是我的老师呢。”他眨眨眼，然后可怜兮兮道，“无意冒犯，只是我们迷路很久了，又累又饿，能在这边歇歇脚吗？”
黑发少年依旧一副阳光灿烂的表情，“当然，我们村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你们还有力气吗？要不要先在这里逛一逛？今天是丰收节，有很多好吃又好玩的东西。噢对了，我叫山本武，能叫你阿纲吗？”
说着说着便选择性忽略了张牙舞爪的狱寺隼人，一把把沢田纲吉捞过来，手搭过他的肩，也未等沢田纲吉做出回应，笑眯眯道：“因为我总觉得阿纲很亲切呢，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也一起来吧，狱寺和小朋友。”
“喂！你这家伙！都说了你别碰首领！！”
“嘛嘛，有什么关系，你不介意吧，阿纲？”
“啊……嗯。”
三个人向前走了几步，沢田纲吉突然停下来，转身道：“不一起吗？Reborn。”
刘海借正午的阳光打下一片阴影，谁也看不清沢田纲吉这一刻的表情。
Reborn淡淡地笑了一声，“我可是你的家庭教师啊，蠢纲。”
说着准确地跳到了沢田纲吉的脑袋上。
山本武用手指刮刮脸，“啊，是在玩游戏吗？哈哈，看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旅行者C.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