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差池》茶池

6、二。篮球

　　茶池长跑和跳远着实很有天赋，每次体测都能轻轻松松拿个班级第一。而对于校运会，茶池也是只要参加就能保证前二。

　　不过，他擅长的运动估计也只有这么几个。尤其球类运动，简直是他的天敌。

　　小时候由于没有乒乓球台，茶池和哥哥通常就是拿两个广告立牌放在地板中间，两块地砖为一界，直接在家里的门店地上打乒乓球。

　　虽然茶池也从没打赢过哥哥和邻居小孩，但茶池仍是乐此不疲。

　　于是上了初中理所当然的和同学们打乒乓球。

　　刚开始的时候，对面一看他是左手拿拍，往往会心生警惕，结果经过一番打球过后，大家都明白了茶池就是个战五渣的事实。

　　在乒乓球的"三下一"之中，茶池往往是在下面看台的那位。而在后面有了其他娱乐活动之后，茶池的青铜乒乓生涯也算是彻底宣告结束了。
　　。
　　。
　　至于篮球，从初三开始，茶池开始抽条，痘也下去了。当时学校组织各班级进行篮球对抗赛，体育委员江森自然也看中了他这看起来很有潜力的"未来新星"(其实就是广撒网抓壮丁)。

　　茶池虽然以前偶尔也接触过哥哥的篮球(虽然常常是拍一下两下球就溜走然后开追)，但他还没正式地打过篮球。

　　但毕竟是看了灌篮高手篮球火的青春少年，总会好奇向往。而且，篮球场的女生真的很多！

　　每次看到一群女生或趴在窗口，或围在球场，茶池就表示羡慕不已。

　　他也想在球场大汗淋漓挥洒青春，想要一记进球赢得全场瞩目，他也想要受女生欢迎。

　　这次终于有了试一试的机会，他一边想着自己不行，一边又在心底跃跃欲试。

　　最后在体育委员的言语轰炸之下，茶池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参加班里的选拔。

　　万一呢，万一咱真的很有天赋呢？

　　待到下午体育课，班级就将一群男生聚在一起，打算训练选拔。

　　因为只占到了一个场子，于是就是一群人轮流上去投几个，没轮到的就在旁边练运球。

　　先是运球训练。茶池拍球的力度和方向很难控制，往往是拍着拍着，球在前面飞，人在后面追。

　　于是他干脆转变思路，全神贯注，一心一意地盯着那个球，结果球是不乱窜了，速度却降下来了，别人都调侃他是个来篮球场散步的大爷。

　　然后是投球。

　　茶池一拿到球现在篮筐面前，登时就感到了全场目光汇聚。

　　他开始紧张出汗，手中的球如有千斤。便努力集中注意力于篮筐，不让自己去在意周遭。

　　结果却是投了八个球，一个没进，甚至有三个连框边都没擦到。

　　只感觉如芒在背，所有人的目光都扎在了他身上似的。又看不清周围人的脸，于是心底便没由来地升起一股害怕，怕他们在窃窃私语，在谈论嘲笑自己。

　　他突地觉得尴尬，感觉自己其实不配呆在这个场子里。

　　于是便装作不在乎的将球传给下一位，悻悻下场，心生退意又不敢直接逃跑，于是那天的训练后半程，茶池就一直站在框下看着他们训练。

　　其实其他人倒也没在意茶池这小角色，毕竟球少人多，大家的关注点全在自己能不能下一个摸到球。

　　等到散场收拾器具，茶池就溜达江森旁边，故作洒脱一笑:"抱歉哈，看样子我是没啥天赋。"

　　江森方才也在旁边看了他的表现，拍了拍他的背:"哈哈，没事的，多练几次就行了，一回生二回不就熟了嘛"

　　对方说得含糊。茶池也只能直接敞开了说:"哎呀还是算了，我这技术怕是要拖后腿。。。。。我负责给大佬们加油算了。"

　　江森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强求。

　　于是后面的训练，茶池就没再参与了。
　　。
　　。
　　与茶池相反，席妄是凭着一手好技术顺利进入了班队。

　　为了备战比赛，好几次晚自习班队里的人都是请假去操场练球。

　　教学楼就在篮球场旁边，茶池的心也跟着窗外的球声上上下下。

　　有天下了晚自习，茶池收拾完东西打算回宿舍，本打算如往常一般斜穿过球场回宿舍。刚从一楼走廊出来，就听见前方传来砰砰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有谁在练球？茶池心生好奇，向声源看去。

　　此时正逢夏末，月明星稀，夜风一吹，球场边所铁网上的藤蔓随之摇曳。球声在围墙外的树叶沙沙声和行人言语的映衬下更显清脆。

　　四周已被夜色吞噬，全靠稀稀拉拉的路灯那微弱的暖黄护着各自的一圈小小净土。

　　灯光泻下，流做碎光，尽数洒在那人背上，孤零零的身形是越看越熟悉。

　　待走进了看清了篮球架下的那熟悉的书包，这下便确定是席妄了。

　　席妄似乎注意到了这点动静，没有反应，毕竟每天都有人从教学楼穿过篮球场回宿舍。

　　怎料茶池是直接跑过来拍了他背，席妄瞬时浑身一僵，刚准备抛出的球也跟着打偏了。

　　"这就被吓到了啊。"茶池见席妄被吓到，心生一丝愧疚，赶忙灰溜溜地跑去捡球。"咋没回宿舍？你又敢一个人了？"

　　"反正有灯，再说，鬼哪有你吓人，"席妄剜了一眼茶池，缓缓舒了口气，说道，"一会吧，反正还有一个多小时才锁门呢。"

　　现下也没有别人在，于是茶池便开始心痒痒。

　　但他又不好意思说，干脆就坐在一旁，看着席妄投球。

　　茶池怕打搅席妄打球，啥都不做的话自己又憋得难受，于是干脆自己在心底开了个小讲堂，在线解说席妄练球。

　　"哦哦哦，这个好像有希望，我去，空心三分球！"

　　"诶？这个好可惜，偏了点。"

　　"艹，这个球有点帅啊。"

　　"打得真好啊，"茶池想到，"如果我也这么厉害就好了。"

　　"茶池！"席妄的一声喊叫打破了茶池的心理活动。

　　"诶？"茶池将目光迎了过去，就见席妄突地就把球往他这边抛，茶池赶忙伸手接住，脑子却是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嗯？你不练了？"

　　"我歇会，你打吧。"席妄说着便朝篮球架走来。

　　"啊？我啊，我都不咋会。"茶池抱着球，心底还在纠结。

　　"反正就咱俩，你投着玩呗，"席妄走到篮球架下，打开书包，拧开了矿泉水喝了一大口说道，"我第一次打球连框都摸不到呢，你好歹还能挨着框，算强了。"

　　"我去，真的啊？"茶池被逗笑了，"你当时才多大啊？"

　　茶池全当这句话是安慰之语，不过心中别扭感也着实下去了不少。

　　篮球架的阴影将席妄的身影遮住大半，茶池看不太清他的脸，只感觉出来他在笑，"是没多大，但你不至于连小朋友都比不过吧。"

　　茶池听出来他在调侃自己，立马反驳到，"我这是好心给你当初摸不着框找借口呢。"

　　席妄身形一怔，接着就突然笑出声，结果这一下又差点把自己给呛到，拍着胸脯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诶，你别说话了，好好喝你的水吧。"茶池撇了撇嘴。

　　茶池也知道他笑的原因，席妄那话何尝不是在帮自己找借口呢，结果反而还被自己驳了一嘴。

　　其实茶池也是故意这样说的。

　　劲头便跟着心情一同上来了，茶池把球往地上一拍，说道:"今天晚上，必中一个好吧。"

　　没了他人眼光，茶池也不觉得那也束手束脚别扭得不行了。

　　于是便开始锲而不舍地投篮，席妄也不闲着，就坐在篮筐下面一直给他接球再扔回来，还附赠名师在线指导，"手臂发力。"、"再高一点。"、"诶，好像有戏！"

　　也不知投了多少次后，只听得"哐当"破空一声，网框翻飞，球终于是进了。

　　刹那间，如释重负的放松与紧随其后的喜悦之情交织，茶池获得了莫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其实，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嘛。

　　席妄则是在旁边双手一合一开，手掌拍得飞快，"可以可以，强啊，进步飞速。"

　　茶池心底早就叉腰哈哈大笑了，听了席妄的奉承后，面上便绷着想装高手，"也还可以吧，就。"

　　其实嘴角早就已经不自觉的勾上去了，如果再给他个尾巴估计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再来几个！"茶池瘾被勾上来了似的，兴致冲冲地马上就接了下一个球。

　　然后，意想之中的，失败了。

　　不过好在有了第一个球的经验，后面的就顺畅了许多。虽也是进少空多，但秉持着不看总量看数量的原则，今晚统共进了三个球，也算是一个新的里程碑了。

　　现下觉得也够过瘾了，人带着球一起坐在地上，席妄从包里掏出自己还剩着的那半瓶水递给茶池。

　　茶池也不客气，直接就是一阵咕噜咕噜的野兽派喝法。席妄则在一旁背好了书包，将球捡起单手抱在腰间。

　　将剩下的水几口干掉以后，茶池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将瓶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走，去小卖部，我请你喝水。"

　　"明天吧，再过十来分钟就只能求阿姨才能进去了。"席妄将茶池的书包递给他。

　　"啊？打了这么久吗？"茶池赶忙接过背好，抖了抖调节肩带位置，一副撒腿就要跑回去的架势。

　　"宿舍又不远，你急什么？"席妄在后面拉住他的书包，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这就缓过来了？"

　　"我要打水啊，"茶池心急如焚，:"这个点都没热水了。"

　　"你不让我帮你打了吗？"席妄再次对茶池的记忆力表示无奈，"晚自习时就顺道帮你打好了。"

　　"我去，可以啊，"茶池一听，立马狗腿子地靠了回来。"我给忘了，嘿嘿，谢谢大哥。"

　　席妄倒是对茶池这样的行为习以为常，便接话说道，"还差我根烤肠哈。"

　　"诶，记得的，记得的。"

　　于是二人就打打闹闹地走回宿舍了。
　　。
　　。
　　。
　　其他。

　　大学期间，茶池参加了羽毛球课，别人也天天吹嘘什么左手拿拍的人打右手有优势，结果现实却是他打了好久终于才勉强有了个打羽毛球的架势，最后喜提班级倒数。

　　大四春节，正巧看见小侄女在打羽毛球，兴致来了，想展现一下自己所谓受过专业训练的实力，本想着就算是班级倒数再加上如今也手艺生疏，但拿来欺负欺负小朋友应该也是可以的，结果现实是，他们一直看着茶池原地发球。

　　抛球，挥拍，错过，捡球重开。

　　抛球，提拍，错过，再捡球重开。

　　如此往返。

　　而在茶池第n次尝试发球仍不成功后，他也终于是被没耐心了的众人给撵了下去。

　　小侄女则对此表示不屑一顾，"这就是上过课的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