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柴二狗子，金玉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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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琳一面和燕子聊着书房的各色书籍，一面往柴府走去，途中正好经过西市，耳朵忽然一动。
“新鲜捕获的白狐幼崽，刚断奶的白狐崽子，只要十两银子，就能带走！”
沈之琳顿住脚步，想起柴大小姐曾经说过，她很喜欢菲尔，一度为找不到菲尔感到遗憾。菲尔肯定不能给她了，要是再送她一只白狐......
思及如此，沈之琳转过头，往左边看去，好可爱一只毛茸茸！雪白的被毛，两个巴掌大，看起来又聪明又可爱，眼睛黑溜溜的，映出她自己的影子，这狐狸正在看着她，一眨不眨，仿佛看着全世界。
不过十两银子......沈之琳摸了摸怀里的银子，菲尔二十两银子的卖身钱，现如今只有五两多一点了。是不是应该再卖一次菲尔，赚笔钱呢？反正菲尔也会自己跑回来的......想到这里，沈之琳狠狠摇头，一桩无本生意就此破产。
沈之琳走到商贩跟前，轻轻摸了一把狐狸毛，“这狐狸，年纪太小了，买回去也养不活啊。”
“嗐，您不知道，这狐狸不是养的，小狐狸毛软，最适合制成狐裘。您买回去稍稍加工一番，多的是贵人愿意出几十两、上百两银子买呢！”
“哦，这生意这么好，怎么你不自己弄，反而把这发财的法子告诉我呢？”
“这......嘿嘿，咱不会这门手艺啊，要不是怕浪费材料，我朕不会把它拎出来叫卖。”
“我看值钱的不是狐狸皮，是制作狐裘的手艺吧？会做狐裘的人少，你这狐狸想卖出去，估计难了。我这里有半吊钱，你卖给我，怎么样？”
“姑娘说笑了，既然姑娘不诚心想买，不如往旁边稍稍，别拦着别人买啊。”
沈之琳回头一看，笑了，这摊子方圆十尺一个人也没有，哪里来的人想买白狐？这一刀，稳了！“好啊，那我走了！”沈之琳利落起身，状似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摊贩。
“等等，姑娘，您看，我卖十两贵了，您就算还价，少说也得出一两银子啊。这半吊钱，我肯定折本啊！”
沈之琳止住步子，回过身，“一两？”
“这......”
沈之琳转身就走。
“姑娘留步，算我倒霉，一两就一两，这狐狸你抱走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沈之琳从小贩手中接过狐狸，径直往柴府后墙去了。到了柴府高墙之下，不必沈之琳说，燕子拍拍翅膀飞到空中，给她探路。
有燕子在前面引路，沈之琳抱着白狐成功避开府里众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環芝阁。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外面好玩吗？”
沈之琳刚跳下墙头，便听到身后传来柴大小姐的问话，回头一看，大小姐身旁一个人也没有，独自靠在葡萄架下，抱着双手，嘴角下压，眼睛微微睁大，瞪着她，冷不防被唬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荷香她们呢？”
“我打发她们找狐狸去了。”
沈之琳右手轻轻抚摸白狐的被毛，眼睛一眯，笑道，“找狐狸哪里用得了动用这么多人，连一个丫鬟也不留，你是有意支开她们的吧。”
柴大小姐深吸一口气，“我爱用多少人找狐狸就用多少人，你胡乱揣测我心思做什么？”
沈之琳微笑着走近柴玉子，把白狐递到她手中，“这么久也不见找到，那只狐狸估计跑远了。我今天出去刚好遇见一只长得好的，你觉得比红色那只怎么样？”
“自然是哥哥送我的更好些。”柴玉芝犹自嘴硬，只是她看小白狐的眼睛亮晶晶的，接过狐狸就抱在怀里不住搓揉，“这只嘛，勉勉强强吧。”
沈之琳走进暖阁，重新烧了壶茶，端着茶具走到葡萄架下，斟了一盏茶，送到柴玉芝手中，“下次留个丫鬟在身边吧，嘴唇都干了，也不晓得喝水。”
柴大小姐接过茶杯，捧在手心里，慢慢啜饮，小狐狸倒是乖觉，扒拉在柴玉芝肩膀上，安安静静地看着两人。“留一个丫鬟，留她在这里和本小姐一起看你翻墙吗？”
“嘿嘿！”
柴玉芝放下茶杯，从肩上把白狐薅下来，捧在手里，爱不释手，“这狐狸虽然不甚可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勉强养着它。它以后跟了本小姐，总得有个名字......”
“狐狸还小，又才刚断奶，正是不好养活的时候。贱名好养活，不如叫它柴二狗，怎么样？”
小狐狸仿佛听得懂人话，沈之琳话音刚落，就抬头冲沈之琳呲牙。沈之琳疑惑地看着小狐狸，奶凶奶凶的，更加可爱了。“你看二狗的眼神，好可爱啊，他肯定也喜欢这个名字。”
“也对，既然你喜欢，”柴玉芝又撸了一把狐狸，“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
“嗷呜。”柴二狗轻轻叫唤一声，抬头看了眼天，闭上眼了。
“......二狗刚刚是在翻白眼吧？”
“没有，你看错了，二狗这么小，懂什么翻白眼。小动物喜欢蓝天，太正常了。”
“......是吗？”柴玉芝不确定地问道，见沈之琳笃定，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小姐，我们带着外院的家丁几乎把整个柴府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那只狐狸。”荷香在外面敲了三下门，才进来，见沈之琳也在旁边，也屈膝见礼。“二小姐。”
沈之琳点头，坐在葡萄架下，低头自顾自地饮茶。
“行了，暂且不用找了，本小姐新得一只白狐。那只既然和本小姐没有缘分，就随他去吧。你们以后好好照料这只狐狸，不许饿着、冻着它。她的名字叫柴二狗。”
荷香愣了一会儿，“柴......是，它既然是小姐的宠物，也是我们的半个主子，我们绝不会怠慢柴......二狗。”
柴玉芝噗嗤一声笑出来，“既然你们把它当做半个主子，也不好直呼其名，以后就叫他二少爷吧。”
荷香惊讶地看着二狗子，竟忘了回话。
“怎么，觉得二狗是畜生，不配你叫声二少爷？”柴玉芝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垂眸看着已经跪在地上的荷香，“我院子里的丫鬟，到底还是不听话了些，让妹妹见笑了。”
沈之琳不做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柴大小姐发作荷香。看荷香的神情，似乎没有多慌张。“小姐，二主子如果得您喜爱，当然比奴婢更高贵些。奴婢不叫二主子‘二少爷’是为了小姐、大少爷和二小姐考虑。柴二狗即便再如何比奴婢尊贵，也万万不能和少爷、小姐相提并论。”
“呵，我又没生气，你跪下做什么，没的让妹妹觉得我苛待你们。起来吧。你巧舌如簧，说得有道理。但本小姐不听。你要是不叫，我换能叫的人到我身边伺候。现在，这句‘二少爷’说不说的出口啊？”
荷香慢慢从地上起来，看着柴玉芝怀里的二狗子，眼神慢慢变得虔诚了起来，“二少爷......奴婢见过二少爷。”这样说着，荷香眼中竟慢慢泛起了雾气，一个低头，眼里又什么也没有了。
“哈哈哈，看吧，什么纲常、尊卑，多可笑啊。”柴玉芝把柴二狗递到荷香怀中，“伺候好你的二主子。”
“够了，”沈之琳伸手按在柴玉芝肩上，“既然柴二狗能和大小姐共尊卑，荷香是不是也可以和大小姐共尊卑呢，姐姐不要为难荷香了。”
柴玉芝的笑容一滞，“你在帮荷香说话，你为了荷香凶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万没想到柴大小姐竟然如此小孩子脾气，沈之琳刚要解释，怀中就被塞了一只柴二狗，“本小姐不稀罕你的狐狸了，带着你的狐狸和荷香玩吧！”
“......好啊，荷香，抱着柴二狗，咱们走。”
荷香抬眼看看柴大小姐盛怒的表情，思虑再三，温顺地点点头，从沈之琳怀中接过柴二狗，“二小姐，奴婢是小姐的婢女，和您不过才见过几面，远不及大小姐和您的感情好。二少爷想必还未用过晚膳，奴婢去寻些牛乳、肉羹，喂二少爷吃饭。奴婢先告退了。”语罢，屈身一礼，带着柴二狗走出了環芝阁。
“你的丫鬟养的真不错，比祖母分我的，好多了。”
“你这么喜欢荷香，不如我把荷香送给你，我自己跟母亲要荷露好了。”
见大小姐仍气鼓鼓地坐在一旁，沈之琳笑道，“都说物似主人形，我看丫鬟也是这样。荷香做事这么妥帖，都是大小姐教得好啊。”
“你怎么这么喜欢叫我大小姐？哼，有用姐姐，无用大小姐，我还和你玩，真没出息。”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大小姐’这三个字，我脑海里就映出你的样子。你是金子、珍珠、钻石堆出来的千金大小姐，除了你，再没有别的‘大小姐’了。”
“你不会是拐着弯骂我浑身铜臭味吧？”
“没有，你一举一动都可爱极了，比柴二狗还可爱。”
“你拿我比畜生！”
“哈哈哈哈，柴二狗不是柴二少爷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柴二狗子，金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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