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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我很会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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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池希阳提议去海边散步消消食,于是两人开着车来到海边。
车子停稳后,池希阳从后备箱抱出来了一个大纸箱。
“你买那么多酒做什么?”邱思浓看清了纸箱里面的东西。
“买来喝啊。”
“池希阳……”
“什么事?”
“你是不是想跟我上床?”
池希阳闻言,手一滑,箱子差点掉到地上。
邱思浓绷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训,“你的脑海里怎么可以有龌龊的想法。”
“我哪里有?我什么时候有龌龊的想法?”池希阳不禁脱口道。
“你看你,脸都涨红,还说对我没有龌龊的想法。”邱思浓指着他硬栽道。
池希阳真有一种无力之感。
邱思浓打趣道,“听说喝点酒更放得开!”
池希阳被她逗笑了。
二人对饮起来,一瓶红酒很快喝干了,池希阳又拿出一瓶威士忌。
邱思浓今夜一心求醉,大口喝了起来,父亲失魂落魄的脸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少喝点,我不能保证我能做到正人君子。”
池希阳正看着西边的天空出神,他的神色哀伤,带着一点儿迷离。
邱思浓的心莫名地疼得拧了一下!
“你怎么了?”
池希阳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去看邱思浓。
“想一些事情。”
邱思浓又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走了的人还会不会是回来。”
他深深地看着她,昏暗的灯光将她的轮廓虚去了,只有眼睛黑白分明,她的脸像前世的凝视。
“可是你这样看着我,我以为我就是那个会回来的人。”
邱思浓在开玩笑,但他却更加深情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故人一般。
不知是光线的原因还是别的,池希阳一双眸子湿漉晃光。
邱思浓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他现在很伤心,竟不由自主地吻上了他以给予其一丝丝的慰藉。
脆弱的池希阳似乎从邱思浓的吻里寻得了一丝温暖,因此他并没有抗拒他的吻,还迎了上去。
晨曦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射到邱思浓清秀的脸庞,耳畔传来阵阵海鸥清脆的鸣叫。
天果然亮了,晴朗早晨的天空是淡青色的,透着一种水光,让人心情愉悦。
邱思浓从宿醉中醒来,先醒来,她并没有这份愉悦感,反而有些焦躁不安。
她发现自己竟然光溜溜地躺在了池希阳的车里,把她吓了一大跳,残存的醉意一下子消失殆尽。
她顾不上询问还在睡梦中的池希阳,眼下快速回到家里才是最好地解决办法。
她匆忙地穿上池希阳的外套,趁池希阳还未醒来,留下车中还半裸的他惊慌失逃。
亲眼看到邱思浓私自逃跑的一群中年大妈,围在车里对着池希阳开始八卦。
“技术多不好,才会自己逃跑啊!”
“哎哟!只有这么小!”
“哈哈哈哈哈哈。”
自尊心受创的池希阳气得大喊,“我技术很好!干什么!我不小!”
穿好衣服的他气不过,对着大海发疯怒吼道,“我很会做!”
邱思浓在上舞蹈课的时候心不在焉 ,昨晚喝断片的记忆开始一段段地漂浮在眼前,她醉酒之后拉着池希阳去街头锻炼的器械上,然后开始一个人的疯狂表演,竟然还把着器械告诉池希阳,称自己在跳钢管舞,还拉着池希阳一起来跳,让池希阳有些哭笑不得。
想到这些现画面,邱思浓几乎要疯掉,而她与池希阳是否有进一步的亲密关系,她却想不起来。
实在没脸面见池希阳,于是她决定出国躲一段时间,反正现在债务已经解除了。
——
深夜,一向浅眠的池希阳忽然发觉房间里好像有动静。
床边忽然往下一沉,身边多了一个人的体温,那人的手悄悄揽在他的腰上。
他猛地将那人的手一抓,用力坐了起来,将她的手臂往后一折,用身体将她的手臂按在身后,他拍戏的时候跟武术指导老师学过的大手擒拿一下子就使了出来。
“哎呀呀,疼疼疼,哥哥,是我。”吴京昔的手被按得死死的。
那熟悉的声音让池希阳愣了一下,他松手放开她,转身把床头的小灯拍亮。
池希阳瞥了她一眼,“吴京昔,你这样三更半夜偷偷地爬到我的床上来干嘛?”
吴京昔揉着手臂哼哼唧唧地叫疼,“手快断了,我残废了,你可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别闹,赶紧回去自己房间睡觉去,我困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池希阳躺了下来,懒懒地赶她走。
“我想抱着你睡,行不行?”吴京昔死皮赖脸地哀求着。
“不行!”池希阳闭着眼睛,拒绝得斩钉截铁。
“哥哥——”她像块虎皮膏药一样,半趴在池希阳的身上摇晃着撒娇。
“不行!”
“哥哥——”
池希阳猛地推开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提高音调说,“出去!”
此时,他一点睡意都没有,胸口有点闷,干脆起来跑步。
窗外,电闪雷鸣,雷声轰轰,大雨瓢泼而下。
夜晚的空气里已经明显带了寒意,还有一周才进9月,可天气已经从夏天向秋天迈进了。
池希阳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电话这时响起,来电显示是陈律师,他把挂式耳机摘下。
“你好,陈律师。”
陈律师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跑步机的声音,“你在运动吗?已经很晚了。”
“是啊,又失眠了。”
“刚刚发来的姓名和年龄的那位女孩,要帮你打听到什么程度?”
“现在在哪里生活,以什么为生,住什么地方。”
“没别的了吗?”
“没有了,就这些。”
“知道了。”
“如果找到了,要提你吗?”
“不,什么都别说。”
“知道了,找到她我马上联系你,运动不要过度,晚安!”
“陈律师,你也是。”
池希阳付出了一顿米其林大餐的代价,才从邱意浓那里套出了邱思浓的手机号码,兴冲冲地拨了出去。
“小意吗?好久不见了,有什么事情吗?”
一听见邱思浓的声音,池希阳就来气,完全忘了一开始打电话的目的,冲着电话大吼起来。
“邱思浓,你这个大骗子,不得好死!”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似乎是被他吓着了,随之传来邱思浓刺耳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怎么会是你打电话,想我了?”
这女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有事情要吩咐吗?大哥?”
他这才想起他的目的来,暂时忍一忍吧,他柔声问道,“你在哪里?”
“我在忙,不说了啊,拜拜!大哥。”
紧接着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
洛杉矶的NoHo艺术区,这里有世界顶尖级的舞房,邱思浓已经在这里学习舞蹈快一个月了。
上了三个小时舞蹈课,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回民宿的路上,步行需要20分钟左右。
洛杉矶的地铁不方便,公交也贵,最好的交通的方式就是靠腿。
异国的一切让她感到陌生又新鲜,她就像出来春游的小孩子一样兴奋,贪婪地欣赏路边的树木和欧式建筑,生怕错过一点一滴。
浑然不知有个穿黑衣服的外国男人鬼鬼祟祟跟着她。
趁着一队旅行团汇入时的拥挤,男人将把她的包抢了,还猛地推了她一把,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的包包,抓小偷……”
她想追上去,然而左脚狠狠地崴了,随之而来是尖锐而剧烈的痛。
“抢劫啊,我的包……有人抢劫……小偷,混蛋……”
那男人钻上路边停着的一辆小车,一溜烟跑没影了。
“呜呜呜……可怎么办啊?我的护照,我的钱包,手机……”
她想到身上一无所有,绝望地蹲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伤心地大哭起来。
没有手机进行步行导航,现在她站在异国的街头,突然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路,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她想问问路人回民宿怎么走,可是,作为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她学的那点英语真是不够用。要命的是,她忘记自己住的民宿叫什么来着,那么长的一串英文,她哪里记得住啊!
她踩着月光和灯光,沿着模糊的记忆走着,边哭边擦眼泪。
也不知道她走了多久,她来到公园的草地长椅上。一个外国男人和一个金发女人正在激烈地狂吻。
她的视线却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过去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别人现场直播接吻的场面。
看到这一幕,自己主动吻上池希阳的场景突然出现在记忆之中。
她的脸瞬间红了。
晚饭还没吃,肚子开始咕咕噜噜地叫起来了。
走过面包摊,看到烤火腿,就会条件反射似地咂咂嘴,吞一口唾沫。有好几次走到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可是,拿起电话才知道自己身无分文……
她觉得自己好可怜啊,在嘴里不停地喊:爸爸、大伯、小意……可是他们能听到吗?
她绝望地靠在一堵墙壁上,脸色像墙上的白灰,她抱着头,把脸埋进膝盖里。
这时,远处传来报警器的声音,邱思浓突然响起关于美国夜间治安的故事,紧张地左顾右盼,结果看到一群喝醉的黑人,虽然她很快地低下了头,但他们好像已经看到了邱思浓,冲她吹起了口哨。
吓了一跳的邱思浓往靠近围墙的地方挪了挪。
他们一看到邱思浓有了反应,更加肆无忌惮地对她开着露骨的玩笑。
她屛住呼吸,一直躲在墙根下,看到去邱思浓没有任何反应,他们好像没了兴致一样离开了。
“喂?你蹲在地上做什么?等狗粮吗?”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心中一颤,像是感应到什么,立刻抬头。
最先看到的是明显是属于男人灰色的裤腿,莫名眼熟。
随后,她的视线从笔直修长的腿一直往上滑,修长而挺拔的身材。
他身穿撞色毛衣搭配灰色长裤,浓郁的酒红色与蓝色线条相撞,稳重中不失青春跃动的气息。
他手里拿着一根没点的烟,手指轻弹着烟身。
再往上……
男人的身影恰好站在明暗交界线,光影作背影,五官尤为深刻,是英俊的,也是淡情的。
“池希阳?!呜呜呜……啊,真是太好了,嘿嘿嘿……遇到你可真是太好了……”
她紧紧地抓住池希阳的手,他是她的救命稻草啊,她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的,真像个傻瓜,弄得池希阳都有点不知所措。
池希阳把脸凑近邱思浓,想确认一下面前的她是不是有病。她刚才的样子,给谁看了都觉得不正常,像个疯子。
邱思浓的头发扎在脑后,像是刚做完运动,额头有一点恰到好处的湿润。她穿着白色短T恤,格子衬衫系腰间,马甲线若隐若现,活脱脱一个元气满满的少女,还带着一点儿野。
这时池希阳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被她牢牢地抓住,好像长在了他的手上一样。
他的目光在手上停留了几秒钟,愣了一下,邱思浓傻傻的样子真是可怜又可气,可爱又可笑。
她没注意到池希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而扭动着的眉毛,继续说道,“我们缘分不浅啊,在洛杉矶也能遇到。”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甩掉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迈开步子就走。
“池希阳,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的包给混蛋抢了。”她跟在他后面撒娇,但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什么嘛,真冷血?这么拽就很酷吗?”她用蚊子一样细小的声音说,但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喂!池希阳……”
可不管她怎么叫,他仍然像聋子一样没听见,自顾自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