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打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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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巷口。
一盏昏暗的路灯照着散乱的人影，棍棒击打声中掺杂着哭泣求饶。
一个染着黄毛，戴着耳钉的小混子嘲笑道：“小胖子，这是第几次被我逮到。”
黄东东脸上破了皮，缩成一小团，声音沙哑道：“求你别打我，我已经给你钱了。”
“没出息的小肥猪！”
李晨扬起手欲扇黄东东，却被身后的一股强力钳制住手腕。
“放开他，”江映冷着脸，生气道。
李晨知道江映是个狠角色，打起架来不要命，往常他一个人的时候能躲即躲，但现在兄弟都在，人多势众，没有怕的。
“不放怎么样？”
江映耐心有限，平静道：“我赶着回家，一起上吧。”
小青年们血气方刚，最难以忍受的就是挑衅。
他们挥舞着棍棒，凶神恶煞道：“你小子有种，十分钟后打得你叫爸爸。”
江映身高体瘦，但由于常年锻炼，肌肉爆发力强，出拳快狠准。
十分钟后打得一群小混混倒地不起，哀嚎痛哭。
最张狂的李晨成了最惨烈的牺牲品，牙齿被打掉两颗，嘴里满是腥锈味。
“滚，”江映喊一声。
小混子们连忙扶起倒地的李晨，逃得比兔子还快。
江映走上前，蹲下身子，“东东，你还好吗？”
黄东东冒出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人。
那人刘海很长遮盖住眉毛，狭长的单眼皮，左眼眼尾处有一个清晰的小痣，嘴唇抿成一条线，不笑时给人凉薄之感。
黄东东胆怯道：“哥。”
江映是他小姨的孩子，但由于久居国外，两人关系疏远。
即使江映转学回国后，黄东东也没有和他过多交集。
江映将黄东东送到路旁，一辆出租车停下来，司机摇下车窗，询问道：“帅哥，去哪？”
黄东东自小体胖，从来没有被人叫过帅哥，他偏过头，瞧着一言不发的江映。
后者冷冷道：“不坐车。”
五分钟后一辆眼熟的小轿车停下来。
“爸，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又被人打了，”黄金局恨铁不成钢道：“我叮嘱你一放学就回家，你磨叽什么。”
“我……”黄东东搓着手指，小声道：“我妈让我减肥，但是我想吃煎饼果子。”
“减什么肥，你现在正是高中学习关键时期，营养要跟上，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回头我说说她。”
黄金局注意到江映，换一副和气的面孔，“小映，谢谢你帮我家东东，叔叔送送你。”
江映摇摇头，“我有事先走了。”
——
车子行驶在主干道上。
黄金局打着方向盘，问道：“你怎么和江映在一起？我不是早告诉过你离他远一点。”
黄东东啃着煎饼果子，吸溜鼻子，“我被人围在小巷子里，我哥碰巧路过救了我。”
“爸，我为什么不能和他玩？”
黄金局拐个弯，解释道：“他背后的人不干净，你离他远点就对了。”
黄东东听他妈提起过小姨嫁给一位大老板，那位大老板心狠手辣，在国外做非法交易。
小姨死后那位大老板把江映送给其他人，后来就不知道怎么了。
——
空荡的街道上，有一个少年飞奔的身影。
手环的电流已经被启动，像密密麻麻的小针刺向手腕，江映呼吸急促，扶着楼梯扶手上楼。
他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后蹲在玄关处，调整呼吸。
“你怎么回来那么晚？”
屏幕那头一个穿着西装，坐在车内的男子询问道。
那人眉毛浓黑，眼睛浑圆且明亮，瘦削的下颚线透着凌厉之感。
江映打开灯，解释道：“有一点小事耽搁，没有在九点前回来。”
“手疼吗？”
江映主动拉开袖子，露出一小节手臂，白皙的左腕上留下浅淡的玫红色，“不疼。”
“以后回来晚要提前报备，第一次长个教训。”
江映整理被风吹偏的刘海，调皮的眨眨眼，“是。”
司铭目光紧随着江映修长拨动的手指，注意到他额角的红痕，问道：“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哪里，”江映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打量。
一小块不太明显的伤口，血迹已经凝结，若不是司铭发现，江映没有注意到。
江映这才一五一十将打架的过程交代清楚。
“下不为例。”
“知道了。”
司铭不悦，“注意你的态度，别以为人在国内，我就管不住你。”
“不是吗？”江映挑衅地点根烟，猛吸一口，对着摄像头缓缓吐气，脸上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司铭看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兔子，失了威风，“早知道不放你走。”
“晚了，”江映看着墙上挂着的高考倒计时的电子表，“距离咱俩见面还有210天。”
“想我没？”司铭单手松开领带，懒散地靠在后座。
“不想，”江映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可乐，“你总是欺负我，我才不想你。”
“小骗子。”司铭截下两张照片。
“老板，我们到了，”坐在副驾的陈默提醒道。
司铭点头，“我有事情忙，你写完作业早点休息。”
——
江映洗完澡，擦拭发间残留的水珠，不小心触碰到额头的伤口，轻“嘶”一口。
但心底涌来的满足与快-感将他瞬间淹没。
他甚至想找一把刀将伤口割裂、撕烂，直到血流不止，面目全非。
从小养成的受-虐倾向在司铭的帮助下已经好很多，但偶尔也会因为暴力事件复发。
比如此刻江映脑海冒出许多血腥的念头，他慌张地奔回卧室，用枷锁扣住两只手，以防夜里起来伤害自己。
天边有些光亮，江映一夜未眠，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景物的变化。
手机铃声响起，定时的枷锁自动解除，距离司铭的morningcall还有一个小时。
江映缩回被窝，装睡。
“宝贝，起床了。”
江映赖在床上装死，懒洋洋道：“好困，我不想起来，
不想上学，不想跑早操。”
司铭听惯熟悉的说辞，劝慰道：“再坚持一段时间，等我回国，你想睡多久睡多久，天天不下床也没关系。”
江映有气无力回一句：“知道了。”
“十分钟后我要见你穿戴好出门。”
十分钟后江映在玄关的穿衣镜前拍一张照片。
【江：上学去了。】
【司：黑眼圈怎么那么浓，昨晚没休息好？】
江映故意将照片拍得模糊，没想到还是被司铭注意到细节。
【江：没，昨晚睡得挺早，估计前两天熬夜的后遗症，现在才暴露出来（可爱）】
【司：临风今天回国，我托他给你捎些东西，里面有你的药，如果不舒服别硬撑。】
【江：他回国干什么？（瑟瑟发抖）】
【司：你黎叔手下的一个场所有问题，他回去查清楚状况，不是我派他回去管你的。】
【江：我现在很厉害，他不一定打得过我。】
【司：（大拇指）】
【司：记得吃早饭！】
——
江映赶在六点半溜进教室，一推门，撞见同桌审视的目光。
同桌姓吴名轩，巴掌大的脸上挂着一双占据五分之一的大眼睛，皮肤病态白，从小体弱，即使上高中后也容易生病。
平时安静沉稳，不喜说话。
“我以为你不来了。”
江映没吭声，他将校服外套叠好垫在桌子上，刚趴下去准备睡觉。
老胡急匆匆地进来，“周一升国旗，全都愣着干吗？下去站队，教室里面不能留人。”
吴轩扯了扯江映的衣角，“醒醒，咱们下去升国旗。”
“别碰我，”江映狠踹一下书桌，耷拉着脸露出凶狠狠的表情。
“对不起，我忘了，”吴轩小心翼翼地松开手，询问道：“咱俩能不能站一队？”
江映走到讲台从班长手里夺过旗杆，用行动证明他对吴轩的厌恶。
这个人像狗皮膏药从小学追到高中，从国外追到国内，要不是吴家势力庞大，江映早想把这个病秧子一刀抹脖子。
江映懒散地站在班级最前面，晚上不睡，第二天早上困成狗。
“下面有请学生代表发言。”女主持人热情的声音顺着话筒响彻整个操场。
江映撑不下去，他倚着国旗杆，闭上沉重的眼皮。
“你怎么回事？”老胡巡逻到班级最前面，发现有人敢在一排校领导眼皮子底下睡觉。
“有点困。”
老胡知道江映和吴轩的家庭背景不一般，人也是从国外回来的。
平时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所幸这俩人都没什么大问题，老老实实遵循班级纪律，不搞特殊情况。
尤其是吴轩乖的不行，次次考年级第一，让他这个教了十几年差生的班主任脸上有光。
“换人，你站到后面去。”
江映不情愿和班长换个位置。
不出所料吴轩很快站到他旁边。
吴轩偏过头，打量江映瘦削的脸庞，“昨晚你没睡觉。”
不是问句，是个肯定句。
“昨晚发生什么？你的病？”
江映烦透了，气愤道：“你有完没完？”
声音过于响亮，吸引不少同学好奇的目光。
“对不起，”吴轩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
江映受够这里的一切，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失眠本来就影响他的情绪，又加上吴轩的刺激，江映抑制不住自虐的念头。
江映奔到六楼的楼道里，举着小刀划向自己的手臂。
没有人看到他脸上，他的眼睛里藏着的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打架
